07七只謝爾比

    一大早艾達就過來取笑我︰“看看你,一副被滋潤過的樣子。”
    我羞澀的對她笑了笑︰“昨天打擾你了,我做了你喜歡的湯。”
    “所以,你們和好了?”
    “………我們沒吵架。對了,怎麼沒看到弗萊迪?”
    艾達語氣有些冷淡︰“革命去了,你懂的。”
    離開前托馬斯給艾達留了一百英鎊。
    反正都來倫敦了,托馬斯決定陪我在倫敦呆一段時間再回去,順便去看看我在倫敦的產業,告別了艾達,我們直接包了一個月的酒店。
    住進酒店的第一天,我和托馬斯除了吃飯其他時間幾乎一直在做愛。
    托馬斯在睡覺,我們的衣服甩的滿地都是,我在整理的時候拿到了他的鴨舌帽,我忍不住偷偷把它拿起來仔細端詳,帽檐里出露出的金屬刀片泛著冰冷的光,打架的時候他們用剃刀劃傷敵人的臉和眼楮,它們一定都很鋒利。
    我把帽子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轉過來,讓我看看。”托馬斯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可能是因為剛睡醒的原因。
    我戴著他的帽子爬到他身上去,跨坐在他的小腹上。
    托馬斯慵懶的靠在枕頭上,抬著頭,他總是抬著頭,我只能看到我熟悉的鼻孔和下巴。他笑了︰“很好看。改天也給弄你一頂帽子。”
    我的手指在他性感的胸肌上畫圈︰“帶著剃刀的嗎?”
    “你想要帶剃刀的嗎?”
    我輕輕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用手肘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我瞬間就被罩在他的身影里,他用手指刮了刮我的下巴讓我抬頭看著他的眼楮,言語帶笑︰“送你一頂帶剃刀的。嗯?”
    “那我想要你的這頂。”
    我抬手環住他的脖子,靠進他的懷里,托馬斯順勢摟住了我,溫熱的手掌在我後背拍了拍︰“為什麼?”
    “因為這是你的帽子。這是特別的。”
    這個時候的金屬很昂貴,謝爾比家兄弟帽子上的刀片可都是他們扔進切割機的勛章造的,意義非凡。
    此時正值社交季,托馬斯帶著我在牛津街買了不少東西後,伯明翰的謝爾比來了這件事就被傳了出去,剛回到酒店,我和托馬斯收到了雪山一樣的邀請函。
    托馬斯的意思是挑幾個有價值的去。
    說實話,雖然謝爾比家在伯明翰是條龍在倫敦也不過就是條泥鰍。與其送上門去給他們羞辱不如不去。
    但是我,收到一封比較特別的邀請函,是用中文寫的。不是青幫,就是洪門,我對這方面的歷史了解的不多,但是我依稀記得中國黑幫的堂口一般都在美國,他們很少在英國有所動作。
    我特意去唐人街訂制了一條改良旗袍,黑色的綢緞上是滿繡的花開富貴,再披上一條乳白色的貂絨圍巾,一雙紅底段面的繡花高跟鞋——這套時尚的穿搭讓我成為了整個宴會上最靚的仔,還登上了倫敦晚報,引的國內外眾名媛效仿。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好衣服需要配套好首飾。
    托馬斯親自給我挑了一套珍珠首飾︰“你不喜歡鑽石,總買金首飾卻不帶,真奇怪。”
    因為黃金是穩定的貨幣啊,我讓他幫我戴上項鏈︰“因為我不適合戴金子啊,我只是喜歡看著金燦燦的東西,看著。”
    幫我做旗袍的老板是個白白胖胖的中國人,個子不高,慈眉善目的,看著很討喜。我想我看到了傳說中的閹人。
    他來酒店給我送旗袍的時候還送給我一條壓襟,事件壓口是一塊品相極好的玻璃種翡翠,雕刻成蓮花的樣子,無功不受祿,這塊翡翠能買下幾百條我身上的裙子了。這東西不能要,燙手。
    “哎,實話和小姐說了吧,其實咱也是有事相求。小姐下周要去杜宅赴宴對吧,能不能求小姐戴上這條壓襟,要是哪位太太小姐問起,就提提小的………”
    “你可別唬我,就這點事?”
    “在小姐看來是小事,在小的看來可是難于登天啊!”
    “行吧,我應了。如果讓我發現不對,你認識我身邊這位爺嗎?”
    “哎,知道知道!伯明翰剃刀黨!”
    我覺得他帶著口音的中國式英語特別親切,忍不住微笑起來。
    我很重視這次宴會,這幾天連逛街都沒心情,拉著托馬斯在圖書館補課,就是艾達工作的那個圖書館,托馬斯對青幫的歷史和企業文化感興趣的很,他覺得剃刀黨也可以這麼立規矩。
    “我覺得可以啊,比如說你的報童帽,只有家族成員才可以在帽子上縫刀片………我們可以提高加入家族的門檻,如果通過了考核,家族就送他一套手工西裝、懷表和鋼筆怎麼樣?”
    接著他又問我青幫的幫規。
    我和他講了幫會、十要和十要謹遵,托馬斯的表情很困惑︰“這樣規矩,似乎一點都不………黑幫?”
    “因為我們中國人很重名聲,親愛的。雖然規矩是這麼定的,但是你不用把他們想的太高尚,英國也有自己的法律不是嗎?大家都是以惡服人的,我們尊敬他們難道是因為他們的善良嗎?”
    冤家路窄,我和托馬斯在晚會上遇到了格蕾絲,她已經嫁人了,看起來日子過得還不錯。
    我主動和格蕾絲打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雖然是在和我說話但是格蕾絲的眼楮恨不得貼在托馬斯身上︰“你結婚了嗎?”
    托馬斯愣了一下︰“no.”
    格蕾絲她老公的笑容已經快掛不住了。
    托馬斯決定和中國青幫請教一下關于海運方面的經驗,我也把手伸向了各位小姐太太們的錢包。
    直到本次宴會的主角杜老爺和妻子出場,老太太身上也掛著一條玻璃種翡翠壓襟,雕刻的是鯉魚,她的手顫抖著指向了我︰“是你嗎?我的兒………”
    我︰“…………”
    媽的,還是被算計了。
    兩條壓襟的事件壓口是一對,同一塊翡翠料子,合在一起就是一副完整的“連年有余”。
    現場認親,好一出年度狗血大戲。
    青幫的要求也很簡單,剃刀黨帶帶我︰倫敦的勢力繁多復雜,他們在倫敦摸爬滾打了幾年也沒什麼起色,于是他們退而求其次,準備在伯明翰設個堂口。
    我看向托馬斯,他對我點了點頭。
    從此我有了新身份,青幫堂主杜老爺的小女兒杜美莉——還不如莉莉絲•格蕾呢。
    我們買的東西會有人幫忙送回伯明翰,回去的路上,我撞到一個漂亮的黃種人小女孩,巨大的沖擊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也摔的不輕。
    她赤著腳,披著一條粉色的繡花道袍。
    有人在追她,追到後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臭丫頭!還敢跑!打她!看她還敢不敢了!”
    那個孩子不哀求也不求救,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
    她的眼楮里燃燒著星星——她比我有骨氣。
    我扶著托馬斯的手臂哼哼唧唧的站了起來︰“做咩啊!?你們是管事的嘛?這丫頭剛剛撞到我了沒看到嗎?”
    他們說的是吳語,我也下意識的用到了吳語。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真是抱歉,我們是四爺手下的,改天一定親自上門給您賠禮道歉!”
    他一定是把我當成出國做外國人生意的妓女了,這麼唬我。
    我從托馬斯那里要來了槍︰“賠禮道歉?改天?我听你唱歌啊,今日事今日必,把她給我,不然我打死你!”
    “哎哎哎,姑奶奶,咱這里可沒有這個規矩………”
    砰。
    “現在呢?”
    沒人說話。
    “有膽子就來杜公館找杜四小姐。”
    我扶起那個女孩︰“以後,你就叫連城,價值連城的連城。”
    這次倫敦之行讓托馬斯加快了向倫敦擴張的步伐。
    當你以為自己到達了頂峰之後,總會看到更高的山峰。
    珀莉為我找到了親生父母感到高興,同時也越發思念她自己的孩子了,珀莉曾經和格雷先生有兩個孩子,但是後來他們被教區當局的人帶走送去了寄養家庭。
    托馬斯有些忐忑的看著我。
    他想說什麼,我不是珀莉用來思念自己孩子的替代品?不,我正是因此有了今天的一切︰“我大概能猜到,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珀莉一直在想辦法找回她的親生孩子。我恰好有些門路。”
    “如果珀莉能找回她的親生孩子,我也會為她高興的。”
    托馬斯輕輕抱住我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莉莉,這里永遠都是你的家。”
    還不等托馬斯行動,我們的加里森酒吧就被炸成了廢墟,他們還留下不少五顏六色的碎紙片。沒有人員傷亡,對方的目的顯然不是結仇或者報復,他們在挑釁——引起我們的注意。
    我們需要開一個家庭會議。
    約翰確信這件事是倫敦人做的。
    我都替托馬斯委屈︰“我們什麼都沒做。”暫時。
    “你的餐館,會館,還有你的俱樂部,莉莉。”約翰提醒我︰“我看過賬本了,莉莉絲會館第一天開業的營業額是多少你還記得嗎?如果你忘了,我來告訴你,整整二十五萬參千四百八十八英鎊!”
    “那只是開業第一天的營業額!我的前期投入有十幾萬!”
    “我看了!我當然看了!不說你的事,莉莉,你們知道謝爾比家合法的,不合法的產業每天能賺多少嗎!?150英鎊!有時候更多!”
    “你到底想說什麼?”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去倫敦?”
    這時候,托馬斯來了︰“你們倒是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不呢?可以,約翰,我知道你不想再冒險了………現在,不想參與公司未來的人,走出這里。”
    托馬斯又重復了一遍︰“now.”
    他看著約翰,又看向伊絲米。
    沒人離開。
    托馬斯繼續道︰“對于那些有野心,有報復的人,我們的擴張從明天開始。”
    散會。
    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我在托馬斯小腿上踢了一腳︰“珀莉說你一個人去了黑獅酒吧?我還以為我要變成寡婦了呢。”
    “沒結過婚的女人是不會變成寡婦的,莉莉。”
    “你絲毫不準備悔改對吧?”
    他求生欲極強︰“不,我下次一定會多帶些人手。這次是我沖動了。”
    “無所謂,反正我又沒結過婚,我是不會變成寡婦的。”
    “…………”
    難得見他被我懟的說不出話來,我見好就收︰“今天的爆炸是怎麼回事?”
    “愛爾蘭人,親合約派的。”
    “親合約派不就是政府的人嗎?他們讓你做什麼?”
    “沒什麼,讓我幫個小忙。”
    《英愛條約》剛剛簽訂不久,就有愛爾蘭人找到托馬斯,讓他替他們做事………可是,為什麼是他?
    擴張的第一步︰托馬斯帶人炸了薩比利的伊甸園酒吧。
    雖然我們都知道加里森酒吧是愛爾蘭人炸的,但是薩比利不知道啊,這鍋他得背。
    我們禮尚往來。
    薩比利動作很快,他親自帶人來伯明翰套托馬斯麻袋。
    剛好我和青幫的人在附近,托馬斯自己也帶了不少人手。
    混戰開始了,薩比利的人藏在卡車上,托馬斯的人在薩比利身後,我和青幫的人在薩比利面前,我和托馬斯隔空喊話。
    他沖著我大喊︰“你他媽怎麼在這里!?”
    別問,問就是緣、妙不可言。
    我沖著他喊回去︰“我去買東西了!”
    “你別抬頭!!!趴下!”
    “我沒事!”
    他的聲音越發撕心裂肺︰“你他媽的給我趴下!!!!”
    薩比利在人數上不佔優勢,他的人很快就倒下了大半,他發動了車子準備開車逃跑。
    一陣刺眼的燈光,我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楮。
    “莉莉!閃開!”
    回過神來,我已經被連城推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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