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晨喝了茶之後，雲沐就讓他到床上睡下了。
雲沐拿著茶杯走過廳堂時，听見里面隱隱傳來咳嗽聲。
她腳步微頓，轉身走了進去。
“娘，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呂氏听見動靜，坐直了身子搖搖頭，復又咳了起來。
“咳咳咳……唔咳咳咳……”
雲沐放下茶杯走過去給她撫了撫背。
“沒事，沒事，就是前些天染了風寒，過幾天就好了。”
“我會些醫術，要不給娘看看吧。”
呂氏原本想要拒絕，但又覺得看看也沒什麼，便點了點頭。
雲沐讓呂氏緩了一會兒，等到呼吸平穩後才給她診脈。
剛開始，雲沐還真的以為像呂氏說的那樣是染了風寒，可一探脈，她的一顆心就沉了下來。
這哪里是什麼普通的風寒，這分明就是寒已入骨，呂氏的身體比看起來要虛弱得多！
兩只手的脈都診過之後，雲沐微微凝眉一時沒有出聲。
呂氏只道是她沒看出什麼，畢竟她一直以來都只是知道雲沐做菜好吃，並不知道她還會醫術。
讓呂氏沒想到的是，雲沐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愣住了。
“娘這病多少年了？”
“你看出了什麼嗎？”
雲沐看呂氏這樣子，她是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的。
“娘寒氣入骨，若不及時治，身子只會越來越差，尤其是到了春冬時候是最難熬的，娘每年一到換季時，是不是就會生一場病？這就是因為娘身體太過虛弱寒氣所致。”
呂氏沒想到雲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些年她也沒少看過大夫，可吃藥的那段時間是覺得好了些，可藥停了沒多久，這身子又不行了。
她不想讓司玉晨擔心，所以每次身體不是實在難受得不行時，都不會讓他看出端倪來。
雲沐沒有言明的是，就呂氏這身體的情況，若不積極治療怕是熬不過幾年……
“娘的身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適的？”
呂氏被問得沉默了好一陣，她垂著眼，雲沐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她也不催促，只安靜的等著。
“玉晨十二三歲那會兒吧，太具體的，也不記得了。”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司玉晨今年二十了，那就是七八年前了。
“那時候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在冰冷的水里泡了一會兒。”這一會兒，就是兩天兩夜。“等到出來時，孩子沒了，身子也壞了。”
呂氏抬起頭，眼神有些飄忽，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從昏迷中醒來一眼就看見她的兒子跪在她的床前，當時他的眼神啊，跟一個月前他等在雲沐的產房門外一模一樣。
他哽咽的告訴她，說他考上了秀才了，鳳國有科考以來，最年輕的秀才。
當時她是真的高興啊，可是她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身子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壞的吧。”呂氏轉向雲沐，神色漸漸變得清明。
正文 第兩百四十二章婆媳
“玉晨帶我看過不少大夫，可是反反復復都是這樣，我也就懶得折騰了，這幾年能熬著看著你多給玉晨生幾個孩子，我也無憾了，不過石頭這孩子我也會當親孫子養著的，不會偏頗任何一個孩子。”
呂氏話語間充滿著一種灑脫，仿佛看盡了世間浮華，將生死看得很淡。
“娘，你別這麼悲觀，什麼幾年不幾年的，那些大夫治不好你，是他們沒能耐，他們不行我來給你治，不過我得按照我說的做，先堅持個三個月，到時候你就知道有沒有效果了。”
呂氏只道是她一片孝心沒有拒絕，不過就是吃藥，她早就麻木了。
“好啊，娘按照你說的做。”
雲沐是真的想要治好呂氏的，所以在出治療方案之前，她又重新給她診了脈，各方面都查看了一遍。
呂氏看她那股認真勁兒，心里很是感動。
雲沐是一個做事很認真行動派，當天下午就給呂氏做出了第一階段食療的清單。
“娘從今天開始，每天就按照這上頭寫的吃，等到一個月後，我開始給你燻艾。”
“燻啥？”呂氏听得有些懵。
“是艾灸。”
雲沐在鎮上的藥鋪見有艾葉和艾絨賣，當時就多問了一句，知道這個時代的醫學上也是有針灸和艾灸的，但是好像會的人不是很多，或者說精通的人不多。
“你還會用針？”呂氏這回是真的驚了，鳳國用針灸治病已經又上百年的歷史了，可這種能耐就跟傳家之寶似的，每一代家主教給下一代傳人時，總是要藏著掖著一些，就怕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了，所以用針術傳到現在，其實已經又很多精妙之處失傳了。
即便沒有失傳，這種本事會的人也極少，就是鎮上的那些大夫，也沒幾個敢說自己精通針灸之術。
雲沐學過醫尤其對中醫有過一些年的研究，雖然在醫術上達不到醫界大拿的水平，但像呂氏這樣的情況，她想要治好，也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