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忽然提起老殿主失蹤的舊事，讓方飛浪十分不解，他挑眉看向他，眼神里透著三分疑惑，“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龍王詭秘一笑道，“我就是想給你提個醒，老殿主的失蹤和……第五辦公室有關……你猜，這次的刺殺，能不能和他們有關？”
不等方飛浪回過神來，龍王已經吹著口哨，從會議室離開。
靜悄悄的會議室里，方飛浪直勾勾地盯著手里的打火機，腦子飛速運轉著。
“殿主！”墩子從外面走進來，面色鐵青道，“龐麥什麼都不肯說，能不能叫兄弟們，給他點苦頭嘗嘗？”
方飛浪起身，從座位上站起來，冷冷地說道，“我親自去審他。”
二人從會藝術出來，直接搭乘電梯，來到負三層，穿過四道鐵門，來到關押龐麥的秘密審訊室。
看著椅子上，被捆成大閘蟹的龐麥，方飛浪朝著墩子揮了揮手，“給他解開繩子。”
聞言，不止墩子震驚，連龐麥都情不自禁地浮現出疑惑神色。他已經做好承受“酷刑”的準備，眼前這人，竟然叫他的手下給自己松綁？
墩子沉默不語，默默照辦。
“你以前是老殿主的近衛？”
龍王的“有意”提醒，讓方飛浪不得不壓制住心底的怒火，盡量理智行事。如果沒有龍王那番話，他早就沖過去弄死這混蛋了！即便如此，也不表示，他會放過他！
“你都知道了，還廢什麼話？”
龐麥挺直腰桿，恍若慷慨赴死的壯士，高高昂起驕傲的頭顱，嘴角掛著一絲不屑。
“好好說話！你吃屎了嗎？嘴巴這麼臭！！”
墩子揚起手臂，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耳光，扇得他口鼻流血，嘴角依然掛著一絲不屑的笑意，“舒服！再來！”
“尼瑪！”
墩子氣得咬牙切齒，抬腿又是一腳，正中他的心口窩。對方非但沒躲，還笑得越發放肆大聲，“爽！別停！”
墩子氣紅了眼，從身後拔出匕首，正要上前，被方飛浪出聲喝住，“墩子！你先出去。”
“是！殿主！”
墩子收回匕首，朝著龐麥狠狠啐了一口，大步流星地走出訊室。
房間里只剩下龐麥和方飛浪兩個人，四目相對之際，方飛浪朝著龐麥招手道，“我給你機會，能不能殺得了我，就看你的本事了！沒本事殺我，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龐麥紅著眼楮，四下打量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埋伏”之後，怪叫一聲，野獸般沖向方飛浪。速度之快，好像一剎那就到了近前。他的每一次進攻，都不遺余力，狠辣無比。換成一般人，早就自顧不暇了。
可是，在方飛浪眼中，他的每一招都變成了慢動作，有點像幼兒園小朋友打太極拳，處處都是疏忽和漏洞。
方飛浪不僅可以輕松防守，甚至還故意讓了他兩招。
“你還手啊！”
龐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他曾是閻王殿比武亞軍，是紅日組織破格錄入的高級成員，一般武者都不是他的對手，勉強和他打個平手的人，已經是王者級別。
今天，他在方飛浪面前，顏面無存，自尊掃地，被無視得一塌糊涂！
士可殺，不可辱！
他實在受不了這份羞辱，恨不得和方飛浪同歸于盡！
可是，他越是急功近利，就越是破綻百出。
十幾招下來，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再看方飛浪，像沒事人似的，連大氣都沒喘一口。
怒火攻心之下，他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嘶吼，猛地撕碎身上的外衣，把半生積累下的格斗經驗，全都招呼在方飛浪身上。
又過了半個小時，守候在門口的墩子，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進去幫忙。忽然听見房間里傳來一聲慘叫，跟著方飛浪的聲音響起在耳畔，“服不服？”
“不服！”
“再來！”
類似的對話，出現過三次以上，房間里不時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最後一次，連鐵質房門都被砸出一個人形來。
這次，龐麥終于安靜了。
墩子松了一口氣，點燃一根香煙，繼續守候如初。
“服不服？”
房間里，方飛浪一邊挽袖子，一邊面帶不屑地看向龐麥。他用自己的方式，狠狠教訓了他一番。讓他吃盡苦頭不說，還重創了他的銳氣。
此刻的龐麥，再也沒了之前的硬氣和骨氣，宛如斗敗的公雞一般，蜷縮在門口，甚至沒法站直身體。
他斷了四根肋骨，肩關節肘關節和膝關節，全部錯位。
再怎麼咬牙堅持，他也已經沒辦法再重新站起來了。
龐麥背靠著牆壁，大口喘著粗氣，忍受著身體上莫大痛楚的同時，還要忍受著方飛浪的精神摧殘！
“我調查過，你還有一個女兒，叫湘湘，目前寄養在禹州一戶農家……”
不等方飛浪說完，就听龐麥一聲怪叫，掙扎著站了起來，“你想干什麼？有本事沖我來！別動我女兒！”
他已經把女兒藏得那麼隱秘了，連紅日和第五辦公室的資料上，他都是孑然一身，怎麼會被方飛浪查到女兒的存在？
“到底是誰，指使你暗殺我？”
方飛浪淡淡的說道，眼神中透露著凜冽的寒意。
“……沒……”
龐麥的語氣略微遲疑了0.001秒，正是這0.001秒的遲疑，讓方飛浪瞬間識破他的謊言。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回答我！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方飛浪不動聲色地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點亮牆上的大屏幕，同時連接手機投屏。
“沒人！”龐麥咬緊牙關死撐道。
方飛浪懶得和他廢話，直接按下了“確認”鍵，下一秒，大屏幕上出現一個小女孩的身影，“爸爸……爸爸……”
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聲，讓鐵骨錚錚的漢子，不禁流下兩行熱淚，口中喃喃著女兒的名字，“湘湘……”
龐麥倚著牆，流著淚，胸口仿佛壓上一座大山。
視線一片模糊之時，忽然听見一聲慘叫，抹去眼淚，定楮看向屏幕的一刻，女兒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她被割喉了！
鮮血迅速染紅地面，開出讓人絕望的地獄之花。
七八歲的孩子，瞪著驚恐萬分的眼楮，像極了死不瞑目的人。
啊——
龐麥雙手抱著頭，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失去女兒的痛苦，讓他幾欲窒息！他做夢也想不到，方飛浪能心狠手辣到這種程度！
“我……我女兒才六歲半啊！她還是個孩子……”
龐麥泣不成聲，一輩子都沒流過這麼多眼淚。他想替女兒報仇，想沖過去和方飛浪同歸于盡，可他動不了，手腳都不听他的使喚，任憑他有鋼鐵一般的意志，也沒辦法做出任何行動。
痛苦將他淹沒，讓他無法呼吸！
“現在你知道，摯愛之人受到傷害的那種痛了？這種痛，比你承認的任何痛苦，都要痛上一萬倍！”
方飛浪雙眼通紅，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憤怒，憤怒的目光像兩道利劍！
“我老婆差點死在你手里！這筆債，我不僅要算到你女兒頭上，還要算到和你有關的所有人身上！一！個！都！不！放！過！”
“殺人魔！你就是一個殺人魔！”
龐麥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脫口道，“我後悔自己一時失手……我恨不能殺你一萬次……”
“很可惜，你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