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做好跟韓拓公之于眾的準備,尤其是在這種狀態下。
韓拓感覺到那具緊貼著自己的身體猛地僵直,低頭看了一眼李未末,又看了眼房門。
“誰?”
門外邊響起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不好意思打擾了,需要房間清潔嗎?”
李未末的身子松懈下去——他還以為是西裝男或者羅豪忡......
平日李未末白天睡覺,不方便讓保潔進來打掃,都提前在房門把手上掛一個免打擾的牌子。幾天下來,保潔們也都知曉了這個房間的客人不要清潔。
今天被突然出現的韓拓猝不及防推進門里就是一頓猛親,誰也沒想起掛牌子這事。保潔見了,還以為客人今天需要。
“謝謝,不用了。今天都不用來打掃。”韓拓替李未末回答了門外的保潔。
保潔阿姨哪兒分辨的出講話的是不是這個房間的客人,听到對方說不要,就拖著清潔工具到對面房間去了。
韓拓抵著李未末,一只手撐在他頭旁邊的門板上,把臉湊近了,戲謔地說︰“這麼緊張啊小末哥哥......怕人家發現咱倆在這兒偷情?”
李未末的身體和精神已經被韓拓剛剛那一頓操作挑弄地分外敏感,听到最後兩個字整個人劇烈一抖,一雙眼楮茫然又無助地瞪到最大。
全沒了剛才懟人的利索。
他一個文化雛兒,最听不得這種字眼......
尤其是從韓拓嘴里講出來。
上次在浴室給他洗頭就是。
只能咬著嘴唇不說話。
韓拓連熬了幾個大夜,開了一路車,好不容易見到心心念念之人,此時也是理性欠佳,見李未末不吭聲,以為他不想告訴自己一起去喝酒的,和害怕被發現的是同一個人,醋勁兒翻起,堪比一艘航母下水,上面放的全是醋壇子。
韓拓很想把李未末一把抱起來,又怕他掙扎再傷到自己,只能按下這個念頭,拽著李未末的手腕進了衛生間。
韓拓把李未末推進淋浴間,擠著他共同站在花灑下面,然後一抬水龍頭,涼水嘩啦一聲當頭澆下來。
被涼水澆頭很不舒服,但韓拓的身體在後面沒有一絲縫隙地挨著他,熱度猶如燒炭一般。
水溫很快上升到適宜的溫度,李未末眼前耳邊全是水流、水聲,雙手被韓拓扣在身前和浴室牆壁之間牢牢禁錮著,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听不清。
韓拓似是要洗去李未末身上所有的酒味一般,開始剝洋蔥般動手一層一層剝除柔嫩內芯外的睫葉。
李未末閉著眼楮,像條被刮光了鱗片,任人宰割的魚,雙腿立不穩般直打顫。
韓拓一邊動作,一邊咬著牙,“李未末,你自找的......”
*
李未末簡直累癱。
累到半截身子飛升上神,半截身子下沉入魔,那種被全部撕碎的累。
同時趕三篇稿子,兩份翻譯,外婆生病住院,搬家,還要被陳琪脅迫著活動現場代班,那時的累都不及李未末此時此刻的十分之一。
“水......”
李未末平癱在床上,指揮讓他如此累的始作俑者倒水。
始作俑者剛收拾干淨,一條腿壓上床準備摸過來躺下,只得又起來去給少爺拿水。
韓拓端著杯子過來,還貼心地放了根吸管。
“起來喝,”韓拓托著李未末的後背讓他靠上來一點,“不然嗆了。”
李未末瞪他一眼,就著吸管咕嘟咕嘟喝下去大半杯,才感覺好一些。
但是依舊很累很累,還很困。
韓拓又去倒了一杯水給李未末放在床頭備著,從另一邊爬上床,身子貼過去,手摟著李未末的腰。
“別抱著我,起開——”
七葷八素的迷糊勁兒過去,李未末迅速進入賢者狀態,什麼都不能再提起他的興致。
“居然白日宣......”
想起在淋浴間里的種種畫面,李未末禁不住埋頭用手捂住了臉。
韓拓听著好笑,想象李未末如果戴著他那副工作時的眼鏡,一臉正經,恐怕還能接著念出“有辱斯文”“成何體統”這樣古板老學究的詞來。
越想象越覺得可愛,韓拓探過手去,捏了捏李未末的臉蛋。
這一捏提醒了昏昏欲睡的李未末,惱怒後知後覺回到身上,翻身面對韓拓,怒道︰“你居然敢抓我頭發!”
本來不動還好,一動,李未末只覺得皮膚火辣辣的痛......
在淋浴間里的最後一刻,李未末心底生出難言的恐懼,咬著手背拼命搖頭說不要。
韓拓不想勉強李未末,對他們的第一次留下不好的印象,換了更容易接受的方式......
韓拓什麼想法就不用說了。李未末意識到這一點,卻沒辦法當著韓拓的面再把那晚沖動發出去卻發錯給西裝男的文字再說一邊。
自己都讓他那樣做了,就算不說,韓拓也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我幫你抹點藥吧。”
韓拓見李未末呲牙咧嘴的模樣,回憶起自己剛剛的確過于用力了。那時不止李未末,韓拓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只想把眼前的人揉碎了,捏爛了,好永遠地融進自己骨血里。
這次回來韓拓深深體會到,小末哥哥不僅是他小時候崇拜的英雄,他喜歡到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更是他的命根子。
過了十年未見,對李未末的感情除了更愛,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