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她眼里的光一下就滅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四減一,三字經我還是能背全的。”
    “就你這樣,我給你題,你都破不了。還想揮揮筆就凌雲壯志的,還是耍耍小心機實在。”
    她听著就又來了精神︰“可不是,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我這也算是宦官里的狀元了。”
    她總能給自己找到台階,趙祁慎想想自己還是別打擊她了,把批的筆一放︰“外頭很熱鬧?要不我也出去瞅瞅?”
    她卻打擊他了︰“還準備在娘娘跟前站半個時辰?”
    趙祁慎當即再拿起朱筆,當自己沒說。
    批了幾個字,他就又抬頭問︰“什麼時候見見兄長?”
    他自來熟得很,先前一口一個岳父就叫得很順溜,如今又是兄長前兄長後的。他兄長是如今住景陽宮的主子,穆王世子!
    她斜他一眼︰“哥哥偷偷著人給我送信了,說怕引起穆王世子起疑,等有機會再找時候和我敘話。”
    趙祁慎嗯一聲,低頭再寫了幾個字,再度擱下筆,然後起身拉著她往內室走。
    “做什麼?”
    一堆伺候的在跟前呢,他現在是越來越不注意了。
    他示意她噤聲,帶她到櫃子前,從里頭取出一個錦盒。
    盒面上是精致的繡紋,她見過,老王妃進宮第一天給他那個。
    趙祁慎在拿出錦盒的時候,看到自己指尖被刻刀劃破的幾道小口,心想還是要先下手強,管有沒有見著大舅兄。他沒有猶豫地打開,將里頭一塊玉佩取出,直接就掛到她脖子上。
    她還沒來得看清是什麼東西,襟口就被他解開,把玉佩塞了進去,涼得她一哆嗦。
    “定親信物,你以後就我趙家的媳婦了。”
    她睜大眼,有這樣定親的?!
    他確定不是強買強賣?!
    作者有話要說︰  顧錦芙︰???!!
    顧宇清︰???!!!
    第45章
    ——你以後就是我趙家的媳婦了。
    顧錦芙回到住處,躺在床上拿出衣襟里的玉佩,腦海回蕩著趙祁慎的話。
    她床頭點著盞燈,手中的白玉玉佩閃動著瑩輝,樣子跟她想的不一樣。
    她以為會有精致的雕紋,結果這四四方方玉佩再普通不過,首尾相連的雙魚像一個框框,圍住一個慎字。
    這是他名諱,她細細看了幾眼,又翻過來看背面。背面的紋路也是一樣的,不過卻是一個芙字,是她的閨名......她看著坐了起來。
    她的閨名?
    太後娘娘給他的玉佩上刻著她的閨名?
    顧錦芙感到一絲不對勁。
    捏著玉佩靠近燭火。搖曳的燭光將她面容映得半明半暗,玉佩上的字卻是再清晰不過,她指尖輕輕撫過,認出這是他的字跡。
    她又翻過來對比前邊的慎字,發現這個芙字有新刻的痕跡,筆畫的凹陷處微微刮手,可能是還沒有打磨好。
    這是......他刻的?
    她捏著玉佩,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對了,本是準備歇下的,她卻又穿戴好匆匆出門。
    歡喜這幾天都在番廠大牢那里,屋里換了個十三四歲的小太監听吩咐,听到動靜忙從右次間跑出來︰“公公,您這是要上哪兒?”
    她頭也沒回,順手就抄了放在門邊的燈籠,示意他點上燭︰“我到陛下跟前去。”
    這會又回乾清宮?
    小太監疑惑著,只當她是想起什麼要緊政事,忙把燭點上,自己又再尋一個燈籠跟著她身後匆忙出了內衙門。
    今天下午就起風了,如今刮在人身上直往里鑽,游絲一般,像是非要貼透到肌膚上才算罷休。
    趙祁慎已經躺下了,正想著非要回內衙門的顧錦芙,碾轉反側。
    剛才說定親,她眼瞪得有銅鑼大,那是什麼表情,氣得他也沒留人。現在人跑走了,又後悔了。
    真是要到冬天,這被子明明放過湯婆子暖過,怎麼還是一股涼意。
    他想著坐起來,想到她內衙門那間朝北的屋子。
    炭盆還沒升,她那頭不得更冷。
    趙祁慎嘴里 一聲,趿上鞋子。屏風後值守的听到動靜,忙弓著身問︰“陛下可是要起夜?”
    “給朕找炭盆。”
    他披上外袍,淡聲吩咐。
    太監一愣,天子是覺得冷?
    “奴婢這就去。”
    正說著,有腳步聲靠近,一抬頭就見到面容清俊的魏公公提著燈籠快步走進來,身上帶進來一股寒意。
    顧錦芙看到他的身影正映在屏風上,似乎是在穿衣,也不稟報直接繞到後頭︰“怎麼還沒歇下?”
    她聲音突然響起,倒是嚇了他一跳,定晴看清楚確實是她︰“你怎麼又過來了?”
    他要去握她手,顧錦芙知道屏風後的人還沒有出去呢,躲了下,重新回到外頭說︰“你歇著吧,我與陛下有事商議,晚上你也不必留值了。”
    太監頭也沒抬地應好,正要出去又想起天子先前的吩咐︰“那奴婢先去準備炭盆。”
    炭盆?
    這個時候找炭盆做什麼?顧錦芙莫名,但人已經跑得飛快,她奇怪著往後去,還沒繞過那九龍屏風,一個溫暖的懷抱已經將她攏住。
    “怎麼也不穿個斗篷,這涼得,你膝蓋不準備要了?”
    她那膝蓋上回遇到劉皇後,磕得腫了許多天,小半月才算好。結果出宮跑去付家,又傷著,現在瘀青還沒散,早上還喊著疼。
    被他抱著,顧錦芙心里有甜絲絲的味道,低頭先把燈籠吹滅。
    一簇亮光被滅,彼此間的面容竟看不真切。她丟了燈籠,在黑暗中,趙祁慎沒多想直接就將人打橫抱起,回到床邊一把將她給塞了進去。
    也不管她還穿著鞋子,會不會弄髒被辱。
    被子里還遺留有他的體溫,顧錦芙輕輕笑了聲,在他要直起腰的時候勾著他脖子又拉到跟前,去親了親他嘴角。
    “你刻的?”
    什麼?趙祁慎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
    她再親一親︰“玉佩上的字。”
    他愣了愣,想到她頂著寒露跑回來︰“你就為了問這個,連斗篷都不穿?”
    “是呀。”
    他嘴角無聲彎了彎,想到她剛才的表現,從鼻子里哼了聲說︰“你剛才不是一副嫌棄的樣子嗎?”
    這人真記仇。
    顧錦芙撇撇嘴,偏喜歡他這種斤斤計較的樣子。
    “是嫌棄啊,我兄長還在呢,你就那麼套個玉佩說定親了,當然嫌棄。但不能代表我不感動。”
    他到底沒忍住,笑了聲,伸手想去摸她頭發,結果摸到冰冷冷的宦官帽。他抬手就給她掀了,順便再將她固定頭發的銀簪摘下,任她頭發披泄,露出常人見不到的柔美來。
    滑順的發絲叫他心情更加大好,抓著一縷放在鼻尖嗅著︰“我現在倒想三書六聘,可你願意嗎?”
    他索性躺到她邊上,與她在黑暗明亮如星子的杏眸相視。
    顧錦芙卻是直接翻坐起身,在他想動的時候,直接就趴他胸膛上了。
    “那你也可以見過我兄長之後,當著他面提。”
    “錦芙,這是我們間的事情不是嗎?當他面提,我也是要下三書六聘才算正式,一塊玉佩,他必定也不會滿意。”
    他說的是事實。
    如今他們兄妹倆,一個在穆王世子身邊當個謀士,一個在天子身邊當個宦官,上哪兒正式三書六聘要她過門。
    她沉默了一下,摸索到他的手,用指尖輕輕去摸他的指尖。上邊果然有不平的傷痕,平時不太注意他的手,她也沒有發現。
    “你是從娘娘給你東西後就一直在刻字嗎?”
    她怎麼會沒有發現,都躲著她?
    “你出宮的時候花了半天時間趕出來的。你一直都在,被你瞧見了就不新鮮了。”
    “娘娘腰間掛著的那塊玉佩,也有著王爺的名諱,那是王爺親手刻的嗎?”
    趙祁慎嗯了聲。
    這個習慣還是他未謀面的祖母留下的,當年祖母和他皇祖父定情時,是皇祖父給刻的玉佩。祖母後來給了他父王一塊上好的玉,說要是遇到心怡的女子,便也做一對玉佩,于是到他這兒父王早早也準備好兩塊玉佩。
    只不過他的名諱早早就刻上了,留下一面讓他親手刻上心愛的姑娘閨名。
    顧錦芙猜到了,這會正抿唇笑。
    此際去尋炭盆的太監回來,屋里沒有亮一盞燈,想了想,又退出去。
    跟在後邊的宮女疑惑地問︰“公公,不送進去了嗎?”
    那太監抬手一拍她腦門︰“比我還沒機靈勁兒!”他還尋個什麼炭盆啊,魏公公來了,天子哪里還會覺得冷!
    趙祁慎此時確實是不覺得冷了。已經不記得是誰主動,兩人緊貼著擁吻,連心頭都是滾燙的,哪里還會冷。
    細微的吮啜聲伴著糾纏不清的呼吸撥亂兩人心弦,顧錦芙身上軟綿綿的,到底還有些許理智,拽住他亂在身上游走的手。
    她微微推開他,喘息著問︰“現在嗎?”
    這種時候自然是明白她問的是什麼,趙祁慎喉結滾動,深深凝視披散著發的她......他咽了咽唾沫,到底是搖頭︰“不了,我就親親。”
    說著仰頭要再吻她,她主動俯身,在他吻上前來說︰“那我給你摸摸吧,你這樣難受。”
    她奔放起來讓人簡直受不了,趙祁慎知道自己肯定連耳根都紅了,在她柔軟的掌心中連心尖都是顫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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