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和他離婚,然後忘了他。”
    “離婚?少帥也同意了?”她實在不敢信息,這麼般配的一對人居然就這樣散了?
    “殷家是一定會要個孩子的,所以就算他現在沒有娶姨太太進門,老夫人將來也會逼著他去。與其我和他一起煎熬,不如放過彼此。”
    顧書堯這番話說得的確沒有錯,她如果沒有生養,姨太太是遲早回進門的,少帥雖然現在對她好,可當初她剛嫁給陳曜東那會,姓陳的對她不也是不錯麼?何況少帥之前在外邊也有些傳聞,舒窈也說少帥身上都有旁的女人的口紅印了,估摸著離姨太太進門也不遠了。
    姨媽實在不願意顧書堯受自己那種委屈,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只道︰“天冷了,湯也涼的快,我讓她們去盛碗熱的來。”
    顧書堯朝姨媽點了點頭,她已經知道姨媽的態度了。
    第二天顧書堯照常去燕北大學,去之前買了一份當天的報紙,稍有些緊張地掃了一眼,只是她並沒有找到她登的離婚聲明。
    帥府那邊,正在殷老夫人房中說話,殷老夫人見仍只有殷鶴成過來,問他︰“怎麼你媳婦是不回帥府了麼?好些日子都不見她人了。”
    殷鶴成沒答話,挑開話題道︰“我看您氣色好些了。”
    殷老夫人也不著急,她已經听五姨太說過了,有一回大半夜顧書堯電話都打到帥府來了,問雁亭在不在帥府。後來殷老夫人又一打听,才知道那晚上雁亭去了盛州一家舞廳,還在外頭過夜了。
    帥府里頭是該多些人了,還能讓她早些抱上曾孫,是件好事。不至于一直後繼無人,傳出去惹人笑話。殷老夫人稍稍挑明了些,“若是有什麼合意的人,帶回來便是了。”
    殷鶴成不接她的話,直接告辭︰“奶奶我還有事,先走了。”殷老夫人看得出他這幾天不高興,便也沒說什麼。
    殷鶴成從殷老夫人屋里出來時,黃維忠剛好回來,他跟著殷鶴成進了書房,匯報︰“少帥,都已經截下了,您打算怎麼辦?”
    “燒了。”
    黃維忠又多問了句︰“少奶奶現在在法租界那邊,要不要去接她回來?”
    殷鶴成卻惱了,訓斥了聲,“接什麼?沒人求她回來!”
    顧書堯在姨媽家住了一陣子,總住著也覺得不妥當。索性自己在燕北大學附近租了個房子,洋樓她一個人住著太空了,便只租了個寓所。
    一個人其實也有一個人自在的好,顧書堯又兼了一份職繼續給報社翻譯,另一方面實驗室那邊時不時有進展,顧書堯也漸漸忙碌了起來。
    偶爾夜深人靜時會想起一些從前的事情,比如那時的她為了懷孕天天喝中藥,如今走出來了回頭一看,其實對于她自己來說,並不是非要有孩子。
    不過,顧書堯還是時不時去袁馨的診所,能不能懷孕是一回事,身體是自己的,有什麼問題能治便治,免得今後有別的毛病。
    顧書堯的寓所離燕北大學很近,有時候一個人寂寞了,便叫上孟學帆和一些學生,索性在家里開茶話會,探討新近的進展。
    學生們之前听說她是少帥的夫人,總與她有些距離感,剛到她家做客時也奇怪為什麼她一個人會住在那,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問了。
    雖然實驗室是和盛軍合建的,免不了和盛軍的人打交道,但他們對她依舊客氣,即使殷鶴成從來沒有找過她,也沒有人敢說閑話。
    後來報社那邊的編輯也跟顧書堯說了,當初刊著她離婚的報紙都已經印出來了,結果在印廠直接被盛軍的人都裝走了。
    殷鶴成雖然一直沒有找過她,他們也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面了,但是殷鶴成也沒有和她離婚的意思。她也沒勉強,畢竟他的消息很多人都密切關注著,結婚不久便離婚對他名聲也不利,她也懶得逼他,反正只有人逼他,早晚有一天帥府里的女人多了起來,總會有人會讓他離婚。
    第176章
    顧書堯雖然和殷鶴成不再聯系,但仍舊打著殷鶴聞的招呼。如今不用總想著去勤了殷鶴成心里不舒服,反倒看殷鶴聞看得更多了。
    起先六姨太娘家的人對顧書堯稍有些成見,殷鶴聞也不怎麼說話,後來顧書堯去的次數多了便也有了改觀。
    殷鶴聞唯一感興趣的事情是畫畫,而且的確有天賦,因此顧書堯打算過段時間送他出國學美術。殷鶴聞白日里去學校上課,下了學便在家里畫油畫,顧書堯還專門請了老師來家里教他。
    不過後來有一天顧書堯去看殷鶴聞,卻發現教他的那位老師已經被辭退了,細問一番才知道殷鶴聞自己另外找了位老師,名喚梁霽月,剛從英國回來,獨居在隔壁不遠的一處寓所里。
    顧書堯之前都只听殷鶴聞說起那位老師,只知道她畫技精湛卻不收學費。顧書堯雖然好奇,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見到本人,直到有一回顧書堯牽著殷鶴聞在樓下偶遇時才見了一面。那是位氣質極為出眾的美婦人,穿著湛藍色的緞面旗袍,上面繡著小巧的薔薇,她的肌膚雪白,妝容精致,看上去不過三、四十歲。
    殷鶴聞朝梁霽月打招呼,她轉過頭來微微笑笑,用“風姿綽約”四個字形容再契合不過。
    顧書堯也朝梁霽月笑了笑,梁霽月定楮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回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雖然顧書堯只與梁霽月匆匆打了個照面,不過顧書堯覺得她眉眼瞧著眼熟,只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顧書堯過了好一陣子才後知後覺地發覺梁霽月的模樣有幾分像六姨太,也難怪殷鶴聞樂意和她在一起,或許這便是冥冥中的緣分。
    梁霽月似乎也很喜歡顧書堯,還邀請顧書堯到她家中去過一次。顧書堯一走進去,便被客廳里滿室的油畫驚訝到了。
    看得出來梁女士是個生性浪漫而有才華的人,客廳中的畫作多是些景,有從雲海中噴薄而出的朝陽,有一望無際的大海與海鷗,還有英國的古典建築,每一幅畫都是出自于梁霽月之手,右下角標了一個花體的l。
    梁霽月是獨自居住盛州城郊,除了請兩位佣人為她打理房間,身邊並沒有什麼親人。她用自己做的洋甘菊茶招待他們,花茶一入口便有淡淡的清香,就和她這個人一樣。
    顧書堯的視線從這些畫作上一一掃過,道了聲謝後不禁感嘆︰“您的景物畫得真美!”
    殷鶴聞仰起頭,告訴顧書堯︰“其實梁阿姨的人像畫得更好。”
    听殷鶴聞這樣說,顧書堯期待著望向梁霽月。
    梁霽月笑著擺了擺手,“從前畫得多,現在不怎麼畫了。”她頓了一下,對顧書堯說︰“要是你喜歡,倒時可以給你畫幅人像,我還要過陣子才回英國。”
    顧書堯見她的畫作里有不少是英國的田園風光,好奇問她︰“您還要在回英國去麼?您來盛州是?”
    梁霽月道︰“我籍貫就是盛州的,在英國生活了二十幾年。我先生也是位畫家,他是英國人,不過前幾年過世了。”說著她苦笑了下,“其實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想著在客死他鄉之前回來看一眼。”
    梁霽月的容貌看起來最多不過四十歲,她說的這番話讓顧書堯十分驚訝。
    梁霽月知道顧書堯在驚訝什麼,從容解釋道︰“我其實已經快五十歲了,從前畫畫總是低著頭,脊椎也不太好了。”
    顧書堯完全看不出她的年紀,或許像她這樣從容、優雅的人的確會被歲月善待。顧書堯由衷贊美道︰“您和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梁霽月看了顧書堯一眼,卻說︰“我覺得你也和特別,我听鶴聞說你也在國外留過學,現在還在大學工作。”
    顧書堯不隱瞞,“我在巴黎大學念過書。”顧書堯看得出來,殷鶴聞雖然對她沒有敵意,但是還是避免去提到殷鶴成,因此也沒有跟梁霽月說起過她和殷鶴成的事,不過這樣最好,顧書堯其實不是很喜歡頂著一個少帥夫人的頭餃在外交際,別說現在她和殷鶴成的夫妻關系名存實亡,從前兩人感情好時也一樣。
    顧書堯學校那邊還有事,和梁霽月談了會天後便先走了,倒是梁霽月囑咐她常來玩,有空了便給她畫一幅人像。
    燕北大學這陣子倒有了些變動,因為抗菌素的研究上有了進展,孟學帆升了副教授,空出來了一個講師的名額,孟學帆想著顧書堯已經在雁北大學任了助教,便向汪校長舉薦她,可一直都沒有答復。
    反倒有人開始議論起來,少帥夫人當了助教還不肯罷休,硬是要逼著汪校長讓她上講台,不久便有人站出來反對,第一個便是洪銘。
    顧書堯的確想過上講台講課,助教和講師、教授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只是有洪銘作梗,即使汪校長同意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正好這個時候隔壁燕北女大在招聘講師、教授,女大那邊的師資並不如燕北大學,很多教授也是兼職的,這倒是一個機會。洪銘之所以反對顧書堯任講師說的便是哪有一個女人在一大群男學生面前講課的?去女大授課他這番說辭便說不通了。
    顧書堯倒是願意去燕北女大的,她之前就想過,這兩年燕北大學的實課開始發展,可女大那邊仍舊在原地踏步,她和孟學帆的實驗室也沒有一個女學生,而現在的情況正是實驗室里的人手少了,想想也是,有一半的人因為性別被排除在外,怎麼還會有充足的人手呢?
    當然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便是男女同校,只是這並不容易,還得一步一步地走。
    顧書堯第二天便去燕北女大應聘,燕北女大並沒有招聘實課講師,倒是需要西語的教師。顧書堯之前就去燕北大學應聘過西語系教員,因此也不介意,仍然去應聘了。女大的陳校長雖然猶豫,但也沒有直接拒絕顧書堯。顧書堯也知道陳校長也有他的難處,畢竟還沒有女講師上講台的先例。
    女大西語系一部分課程便是請的洪銘先生,洪銘對聘請顧書堯這件事十分反對,他自詡“一身傲骨,不畏懼強權”,直言如果聘請了顧書堯,他便不再燕北女大兼職任教了。
    陳校長夾在兩頭為難得很,既不想得罪顧書堯,也害怕惹惱了洪銘,傳出去壞了自己這個校長的名聲,想了想還是打算向洪銘妥協,決定拒絕顧書堯。
    陳校長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將原因全都歸結給洪銘,“我知道你很出色,但是你也知道洪銘先生……”
    顧書堯並不願意放棄,直言道︰“陳校長,我並不覺得我比洪銘先生差。”
    陳校長實在沒想到顧書堯會這樣說,一時哽住了。
    顧書堯微笑道,“我希望您能夠給我一個試講的機會,讓學生們來決定我的去留。如果她們都認為我沒有這個資格,我絕不會難為您。”
    顧書堯這個建議並不過分,正好又給了陳校長台階,陳校長自然是答應了,讓顧書堯三天後來燕北大學試講一堂法語課。
    第177章
    顧書堯的父母都是外國語大學的教授,她從小耳濡目染,對授課並不陌生。不過洪銘在燕北六省資歷極深,顧書堯不敢疏忽,在家認真準備了三天,從授課的內容到授課形式她都做了準備。
    她是燕北女大燕北女大第一位登上講壇授課的女教師,相比于法語,她其實還有很多想和她的學生們分享,比如讀書的意義,比如女性在這個年代、這個社會所能發揮的價值。
    顧書堯知道洪銘的態度,洪銘的思想非常保守,對女性一直持著傳統的社會價值觀,但是顧書堯並不懼怕與他據理力爭。
    然後令顧書堯失望的是,三天後洪銘並沒有來燕北女大,顧書堯問過陳校長才知道,洪銘對他邀請顧書堯試講一事十分氣憤,直接像陳校長遞了辭呈。
    陳校長對洪銘辭職一事非常遺憾,還請了不少教授去洪銘家里做說客,但並沒有用。
    因為燕北女大損失這樣一位極負盛名的教授,陳校長這幾天都悶悶不樂。以至于顧書堯前來試講時,陳校長都不是很情願。
    顧書堯雖然遺憾,但還是照常去給學生試講。那是一間寬敞的教室,下面滿滿坐著學生。這間教室顧書堯並不陌生,當初她還在這里上過課,不過當時的角色只是學生。
    顧書堯這具身體算上虛歲不過二十歲,如果之前沒有去法國,現在也只念大學一年級,因此學生中不少人還是顧書堯讀預科時的同學。
    女生們看到顧書堯的眼神是驚訝的,畢竟這是一位與她們同齡的女教員,學生中還流傳著當初顧書堯是如何在燕北大學禮堂臨危不懼演講的故事。當然,還有人好奇是因為知道顧書堯還是燕北六省總司令的夫人,之前還在《麗媛》雜志上看到過她。
    那些顧書堯從今的同學更是訝異地說不出話來,一年多未見,之前的同學竟然成了老師,看上去也和曾經截然不同了。除了學生,教室最後還坐了不少燕北女大的教授、老師,他們也好奇這樣一位不過二十歲的年輕女士到底能講出個什麼名堂。有人更是因為洪銘的事情憤憤不平,想來看顧書堯的笑話。他們實在無法想象一個柔弱的女人是怎樣站在講台上授課的。
    顧書堯從教室的前門緩緩走了進去,她偏過頭環視了一周,坦然迎上那些窺探、好奇的目光。顧書堯朝學生們微微笑了笑,極其從容地站上了講台。
    顧書堯的從容仿佛有一種無聲力量,一上台原本竊竊私語的女生們頓時安靜了,顧書堯微笑著自我介紹道︰“同學們,大家好,我叫顧書堯。或許你們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會有一位女教師到燕北女大來給大家上課。在我們固有的印象中,到大學來授課的都是學貫中西的先生,不是西裝革履便是一身長袍,從來沒有像我一樣穿著裙子的女教師老上課的先例。”
    顧書堯看了眼她們,突然沉聲發問︰“但是,同學們你們有沒有想過,從前存在的就一定是合理的麼?就不能夠改變嗎?”
    顧書堯此言一出,底下的學生們的神情即刻嚴肅了起來,最後面坐著的那幾位教授也皺了下眉,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洪銘那樣保守。
    顧書堯笑了笑,繼續道︰“其實大家在這個年代都是幸運兒,家里願意資助你們上學,還是上大學。如果時間往前回撥幾年,你們應該知道在那個時候女性是沒有資格接受先進教育的,伴隨她們的更多的是三從四德、是女則女戒,她們的接觸不到外界,長到十三四歲便嫁作人婦,為丈夫生兒育女便是她們的一生。可現在不一樣了,時代在不斷進步,大家有機會能接受高等教育,而我作為女性也可以站在這里為大家講課。”
    顧書堯這話一說完,底下立刻有女生鼓掌,顧書堯抬了下手,示意她們先停下,接著道︰“我站在這里講課絕對並不是終點,我希望看到的是更多的你們能站上講台,或者進入你們所熱愛的各行各業,去貢獻你們的力量!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是這個時代賦予我們每一個的使命,從來都和性別無關!”
    陳校長和他的助理剛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听顧書堯上課,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洪銘同意回來,他願意答應洪銘絕不錄用顧書堯。現在過去听課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到時候隨便挑些刺便將顧書堯打發了。雖然顧書堯是少帥的夫人,但是他還得對整個教育屆負責,他給顧書堯這個試課的機會便是給少帥面子了,何況帥府也沒有任何一定讓夫人留在燕北女大的表露,說不定這只是顧書堯自己的決定。
    哪知陳校長剛走到教室門口,便听到教室里爆發出如雷的掌聲。陳校長始料未及,腳步瞬間頓住,回頭和他的助理面面相覷。他愣了好一會,走到後門,才發現鼓掌的人里並非只有學生,好幾位教授也由衷地點頭,“說得真好。”
    陳校長這時才不得不重新抬起頭來打量起顧書堯來,那位年輕女士站在講台上落落大方,法語也流利地道,在講台上授課一點也不讓人不覺得突兀。
    他轉念想了想,走了個性格孤僻、古怪的洪銘,來了個國外留學歸來的顧書堯,同樣也會這麼多門語言,似乎並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當顧書堯結果陳校長聘書的那一刻,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有一種別樣的儀式感。喜悅和成就感從心中涌了出來。她也是可以取得成就的,而且不用依靠誰而存在,也不用去仰仗誰。
    顧書堯從燕北女大走出來,準備告訴姨媽她們這個好消息。然而她剛到校門,便見不遠處的馬路上停了好幾輛車,然而她才看了一眼,那幾輛車便即刻開走了。那些車她瞧著眼熟的很,可她還是在心里告訴自己,那個人是不會來找她了。
    顧書堯在燕北女大任教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國,燕北六省的報紙上都刊登著這則新聞,畢竟女性到大學任教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是開創性的先例。而且還有報紙將顧書堯在燕北女大的那番發言也刊登了上去,整個教育界都議論紛紛。
    這樣的事情自然也傳到了殷鶴成那里。殷鶴成雖然事務繁多,但有每天閱讀報紙的習慣,如今顧書堯任教的消息每份報紙上都有提到,他怎麼會看不到。
    殷鶴成靠在椅子上閱報,黃維忠在一旁稍有些忐忑,畢竟夫人做這樣的事全然沒有跟少帥知會過一聲,都是自己拿的主意,自從上次的離婚聲明一登報,一個人在外頭帥府都不曾回過了。而少帥也因為這個和夫人置著氣,雖然法租界、燕北大學那邊已經去過好幾回,可一見著夫人便讓司機將車開走,似乎並不想讓夫人知道他去過。
    黃維忠知道殷鶴成是個好面子的人,拉不下臉來。見殷鶴成一直皺著眉頭,黃維忠怕他生氣,從桌上拿起一份報紙,對殷鶴成道︰“少帥,這份報紙上寫的是您夫人成為高校首位登上講台的女性。”黃維忠雖然沒有說破,但是特意強調了“您夫人”三個字,這已經暗示得夠明顯了,顧書堯上次的那份離婚聲明因為沒有刊登出來,所以在大家的印象中依舊是殷夫人,而顧書堯之後也沒有再刊登聲明,或許便是後悔了,因此現在還是殷鶴成名正言順的夫人。
    黃維忠仔細瞧著殷鶴成的臉色,只見殷鶴成接過他手中的報紙看了一眼,然後即刻又還給他,抬起頭道︰“這還用你說?”雖然這樣一句話,可黃維忠卻听出了些別的,少帥此刻的心情似乎並不是那麼壞。
    第178章
    黃維忠之前陪著殷鶴成等過好多回顧書堯了,既然今天少帥這樣說,他和夫人之間的關系想必是可以緩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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