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看到段小玉這種表情，段飛愣了愣。
自從他見到段小玉以來，段小玉一直對他極為依賴和信任，這種表情別說出現，連絲毫的跡象都沒有。
“你怎麼了？”
上下打量著段小玉，段飛詫異道。
段小玉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樣子還是那個樣子，人還是那個人，只是卻變了味道。
看到段小玉一言不發，段飛走上兩步︰“你到底怎麼了？怎麼這麼看著你哥？”
“哥？”
段小玉忽然冷笑︰“你是我哥？”
段飛蒙了︰“我不是你哥，那我是誰？”
“你當然是從其他世界過來的啊，誰知道你是誰！”
猛地，段小玉怒聲斥道！
同時鏘的一聲，兩樣東西直接閃出，一只晶瑩剔透的手環出現在段小玉的手臂上，正是段飛曾經見過的星靈心環。另外一只月牙則盤旋在段小玉周圍，是那只斬月輪。
看到這劍拔弩張的氣勢，听到段小玉的申斥，段飛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
他緩緩點頭，回頭看了寧軒一眼。
能夠明白他身份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寧軒一個，也只能是這混蛋說漏了。
不過段飛並沒有憤怒，也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最開始驚愕了一下。
“說啊，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死我哥哥？”
看到段飛這樣的表現，段小玉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眼淚奪眶而出。
段飛苦笑著搖搖頭︰“小玉，你這話問的，我……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當然是從頭回答，你到底是誰？”段小玉狠狠抹了一把眼淚，恨恨的道。
段飛嘆了口氣，隨手將那只冰塊招到面前，重新坐下。
“我是誰？我當然是段飛啊。”他淡淡的道。
“還在騙我！”
嗖！
隨著段小玉的怒斥，斬月輪直接飛到了段飛面前，鋒銳的月尖對準了段飛的胸口，只要段小玉心念一動，這只月尖便會將段飛洞穿。
但段飛對此卻恍若未見，依舊說道︰“小玉，我的確對你隱瞞了許多，但這句話真的沒有騙你，我……就是段飛！”
“你……你……”
段小玉俏臉氣的通紅，斬月輪直接刺入了段飛的肌膚！
段飛沒有防御，任憑斬月輪不斷推前，就這麼坦然的看著段小玉。
斬月輪在刺破段飛肌膚之後便停止了前進，似乎遇到了莫大的阻礙。
段小玉的眼淚滾滾而下，泣不成聲。
段飛則笑了笑︰“如果你不想殺我的話，我就跟你詳細說一下我的過去，然後你再選擇殺不殺我，可以嗎？”
段小玉側過頭不看段飛，斬月輪也無聲退後些許，讓開了段飛的肌膚。
“我真的叫段飛，也的確來自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中，我有著遠比這個世界更加豐富曲折的人生……”
段飛開始慢慢的講述，從自己遇到白帝姬開始講起，一直講到最後被九玄暗算，身軀直接炸成虛無，靈魂在最後時刻穿越空間來到了這個世界。
“我很感謝你的哥哥，正是他的身體讓我有了棲身之地。但要說我殺了你哥哥，這話我不承認。因為我除了具備了前世的記憶和感情之外，同樣也沒有忘記這個世界的一切，從人和事都一樣，我依然也是這個世界的段飛。只是我接受了一段其他人的記憶，就是這樣。”
最後，段飛攤開手微笑道。
段小玉不知何時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著段飛。
听到段飛最後的話，她皺眉道︰“你就算有了我哥哥的記憶，但我哥哥的了靈魂被你侵佔，他還是死了。”
“我不同意你這個說法。”
段飛卻搖了搖頭︰“什麼是靈魂？通常來說，靈魂是意識和記憶的融合體。我有著這個世界段飛的記憶和意識，我當然就是這個世界段飛的靈魂，難道有問題嗎？其實你更應該這麼看，你哥哥段飛接受了來自其他世界的記憶和意識，從而人生變得豐富起來。”
“我哥哥接受了一段意識和記憶？”
段小玉回味著這話，感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段飛的話還在繼續︰“同樣的，在前世的段飛朋友家人看來，段飛依然是那個段飛，只是多了一段其他世界的記憶和想法，僅此而已。”
說著他還摸了摸臉，笑道︰“很巧合的是，我居然和前世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連整容都省了。”
最後這話當然是在開玩笑，實際上他和前世的自己還是有些區別的，但並不大。
對于已經分別數年的人來說，相貌上多一些變化其實很正常，如果沒有絲毫變化那才不正常。
段小玉沉默著，片刻之後一招手，斬月輪收了回去，星靈心環也重新套回了她的手腕。
“想通了？”
看到她的舉動，段飛笑道。
段小玉轉過身不肯看他，只是悶聲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你不是我哥哥。”
不過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底氣不足。
段飛笑道︰“我不是你哥哥？那我是誰？當初你非要吃魚，是誰想辦法下河給你撈魚的？還有你那次大病，又是誰想盡辦法給你看病的？還有那次你被大狗欺負，是誰拼著被狗咬，也將那條狗殺了給你出氣的？還有那次……”
這些都是段小玉小時候的事情，只有她和哥哥段飛兩個知道的隱秘。
听到段飛提起這一樁樁一件件，段小玉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
“夠了！”
忽然，段小玉一聲呵斥制止了段飛。
但她很快感覺不對，轉過身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段飛，眼中除了審視還有膽怯︰“我……我不是故意凶你，只是……只是……”
“我知道，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你不想提及，更不願意想起。”段飛笑道。
段小玉低下頭，手無意識的攪動著衣角，紅潤的嘴唇被貝齒咬得發白。
很顯然，這丫頭陷入了天人交戰，不知道該做什麼選擇。
到底是選擇相信段飛依然是她的哥哥，還是相信她的哥哥已死，現在只是個換殼人。
段飛理解的笑了笑︰“如果你為難的話，不如回去問問你師父，看她怎樣的看法。如果你依然相信是我殺了你哥哥，你可以回來找我報仇，我絕對不還手。”
段小玉飛快的抬起頭掃了段飛一眼，然後又飛快的轉過身去，悶悶的道︰“報仇？好討厭……”
段飛笑了笑，沒有說話。
等了片刻之後，段小玉忽然道︰“那好，我回去找師父，你等著我。”
“好。”
段飛點點頭。
段小玉抬腳就走。
“等下！”
忽然，段飛叫住了她。
段小玉停下腳，也不回頭。
“給你。”
段飛從邪王空間中取出一樣東西，遞到了她的手里。
段小玉打量了一眼，瞬間色變！
她手里的是一枚晶核，但又不是一枚普通的晶核。
這晶瑩剔透，這靈氣逼人，起碼得是a級，而且還是a級中的上品！
尤其還是罕見的無屬性，這意味著她也可以毫無障礙的吸收。
這樣的晶核，別說在這人世間，哪怕拿到玲瓏聖府，那也是長老們爭搶的寶貝！
然而就是這樣的好東西，段飛卻隨手就給了她，而且還是在她表現出了敵意之後。
“我不要！”
回過味來的段小玉便想將晶核還給段飛，但是她的手卻被一股無形之力壓住了，根本動不了。
很顯然，段飛不想讓她還回去。
“拿著吧，所有人都有禮物，這是特別給你的。”段飛笑道。
段小玉又試了試，發現實在還不回去，心不知不覺就亂了。
“走吧，快點回來，”段飛打斷了她的思緒。
段小玉緩緩轉過身來，深深的看了段飛一眼，然後低下頭︰“知道了……哥。”
最後一個字細弱蚊鳴，幾不可聞，但段飛還是听到了。
說完之後，段小玉騰空而起，很快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