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雙喜懊惱地搖搖頭。
    他雖沒有打听到什麼,簡錦卻多留了心眼。
    這些雜事暫且壓下,連日來的波折終于告一段落,簡錦自打回了甄侯府,精神漸漸懨了起來,屋子里剩她一個人之後,便仰躺在綿軟的被衾上。
    林琮好歹把無恥擺在明面上,楚辜那廝卻是暗地里耍陰,他為了野山這遭事,一直懷恨著,心眼比針孔還要窄細。
    為了流珠後半輩子的幸福著想,還是避免讓這兩人見面,堅決杜絕一見鐘情。
    簡錦睜著眼看頭頂,漸漸困意上涌,也就睡了過去。
    ……
    燕王府。後院偏屋。
    鮮血濺在白花花的牆上,被燭火照得艷麗刺目。
    屋內就兩個人,楚辜坐在黃木梨椅子上,腳邊是具一動不動的身體,好像死了般,但胸口還微微喘動著。
    這人撥開了眼前的亂發,讓鼻子出氣發出了短促的一下笑聲,他道︰“燕王就可憐可憐我,干脆一點,把我一刀子痛快地抹了。”
    也是他疏忽,那天半路看不到簡錦,就按照原路搜了一遍,哪知道這兔崽子藏得夠深,一整夜都沒找到。
    他越想越生氣,咬牙狠心硬是要把她找出來才出去,沒成想人還沒有找到,燕王的人馬先找到他了。
    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將他綁到營帳,什麼話都不問先鞭打了一頓。
    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薛定雪再疼也都咬牙受了,之後幾天半暈半疼,就被運回了京城,又給扔到了燕王府里的一間屋子。
    屋內全是嚇人的刑具,他一瞧,以為燕王還不放過他,可是等了幾天愣是沒等到燕他的影子,心里正嘀咕著,簡錦就被抓了進來。
    看著楚辜用夾棍嚇唬她,但是又不真正上刑,薛定雪心里暗暗叫屈了。
    怎麼輪到自己這就是嚴刑拷打了?難不成那天正趕上燕王心情不爽?
    楚辜道︰“如果你說的話能令本王滿意,那就賞你個干脆痛快,如果其中摻了假,本王心里不舒坦,也不會讓你好過。”
    無論那條路都不好走啊,薛定雪開玩笑道︰“屋子里擺上的刑罰又要挨個來一遍嗎?”
    楚辜口吻冷硬道︰“你要是想,本王也可以成全你。”
    听得這話,薛定雪忽然放縱大笑。
    他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明明一身的傷痕血疤,卻笑得起了上半身,挨靠上就近的刑架,就道︰“燕王這樣做可不地道。”
    “我到了你這里吃盡苦頭,最後也怕是難以落得一個全尸,簡錦那小子不知道哪里入了你這眼,說要上夾棍,半天功夫都耗過去了,我就沒瞧見她手指斷了一根。”
    他不免好奇,“說來也巧,這時候甄侯府的人找來了,卻不知道這是燕王的安排,還是上天憐惜這臭小子呢?”
    楚辜看他的眼神愈發幽冷。
    眼尾上挑合該顯出綿綿情意,他這冷眸一掃,卻頓時生出無數冰渣。
    薛定雪仿佛看透他的心思,故意道︰“王爺想知道什麼?我的身份、目的,還是對簡錦的意圖?”
    “說白了,我就是一個教書先生,前幾年在江湖混過,看到蕭家把自己的學生劫走了,就想學通天大盜將她救了,”
    說到這里他有點難過,“最後反倒讓自己身陷囹吾,有理說不清了。”
    靜看薛定雪半晌,眸底似在醞釀著什麼,一團烏雲︰“不再說實話,本王先問了。”
    薛定雪也就笑了笑,並不打算插話。
    他緩聲道︰“百年來四國之間一直有個傳聞,據說燕庭皇室有一門秘術,能縮骨伸肉,改變一個人的容貌身材。又有另一種傳聞,燕庭山水眾多,尤其以蟲獸出名,京都內的世家子弟都會使一些駕馭之術。”
    突然被問起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薛定雪驚訝似的挑了下眉頭。
    “王爺把這話說出來,是想讓我縮骨斷脊,還是想讓蟲子咬我?”他自嘲道,“我都傷成這樣了,王爺就不能可憐我一把,先讓我喘口氣些。”
    楚辜好像沒有听到他的抱怨,幽黑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當日你以短笛引來萬蛇,你可以說曾拜在高人門下,或者是習得江湖奇書,可是你覺得本王會信?”
    薛定雪無辜道︰“王爺不信我,這也是沒法的事,我心里卻是沒什麼好說的,實在不行再被王爺打一頓唄,只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苦了我那老母,七十多歲還要為我哭瞎一雙眼楮。就算我面目可憎,王爺難道就不可憐可憐我這老母親?”
    “本王沒有母親,自然體會不到你老母親的舐犢之情,不過你放心,本王絕不會要了你的命,頂多在你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就把你抬回去,”楚辜輕翹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垂眼看他,“起碼也要留個全尸給她。”
    薛定雪有些咋舌︰“都說王爺絕情,今日倒是見識到了。”
    燭火搖曳著,把兩人的影子投在了粉白牆面,天色快黑了。
    楚辜卻不多費口舌,從椅上起身,從袖管中抽出一角干淨白帕,輕輕地揩去衣袍上沾染的血跡,隨即出了門。
    身後薛定雪好聲好氣道︰“王爺慢走,我身上有傷就不恭送你出門了。”
    屋外夜色侵染,長壽提著盞燈站在門口。
    他出了屋門,燈盞里昏暗的光隱約攏到他周身,潛藏在院中槐樹的鳥雀輕微叫著,卻是顯得周圍愈發靜了。
    長壽道了聲二爺。
    主僕二人相伴多年,楚辜明白他的意思,卻是沒有動唇。
    他負手立在台階上,望著院中栽植參天的槐樹,枝葉猶如鬼魅的手腳肆無忌憚地伸展,幾乎將面前這片院落的天遮蓋干淨。
    他淡淡吩咐道︰“改天叫人來修理一下這槐樹。”
    長壽應聲,頓了頓又低聲道︰“王爺,孟姐剛才來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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