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會挑。”
顧淮跟戚 的關系雖然沒有公開，但是他在戚家面前已經表過態了，夫妻關系在戚家不是秘密，如今戚晴結婚，他作為戚家大姑爺，送出的東西自然不能太過寒酸，只是這戚家對戚 的態度，也擔不起他的敬重。
所以這禮物選的就十分考究了，既不能太廉價，顯得自己對戚 不夠重視，又不能太貴重，讓戚家順桿子爬。
季雲書顯然深諳此道，東西挑的一般，包裝確實費足了心思。
乍一看覺得十分貴重，面子給足了，但是里頭的東西並不是多稀罕的玩意兒，也算是敲山震虎，敲打敲打戚家那群人，別把心思往戚 身上使。
戚 將自己收拾利落，尋思著要不要租個好點的車，這樣一會兒過去撒謊說顧淮不方便過來，也不容易穿幫。
她問了幾家租車行，今天也是奇怪，她想要的那個檔次的車，全都租出去了，還有檔次更搞得，但是預算相對也更高，就租這一晚上，花那麼多錢，實在是有點心疼。
要不借一輛？
她身邊好像也沒有像顧淮那樣財大氣粗的朋友，陸瑾瑜的車倒是好，不過都太騷包，一看就不是顧家的車，至于別人，她能借來的好像也只有阮正東了。
戚 猶猶豫豫，想起顧淮之前那番離阮正東遠點的警告，又開始心煩意亂。
她也算是在圈里混了這麼多年的人了，不會單純覺得阮正東幾次幫她是她的粉絲，這種騙小孩兒的鬼話，她可不信，他怎麼看都不是那種喜歡看狗血八點檔的人。
就是拿捏不準阮正東圖什麼，所以總是不願輕易欠這個人人情，上次托他幫忙找安薇兒是不得已。
現在，確實也沒到不得已的地步。
想了想，手指從撥號鍵上移開，猶豫了一陣，打給了程蓉音。
電話剛撥過去，她心就提起來，開始緊張。
等電話接通，那邊傳來那個清冷的女聲時，她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兒。
“喂，你好。”
“媽，媽……，是我，戚 。”
程蓉音那邊似乎靜默了一秒，接著又傳來一聲，“戚 啊，有事嗎？”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程蓉音說話，就像以前上學時候被教導主任訓話一樣，說不出的緊張。
明明程蓉音也不是那種特別嚴厲的人，但是總覺得說不出的一股威嚴，尤其她總是一臉清清淡淡，感覺那種威嚴感，就更強烈了。
戚 咽了咽口水，輕聲道，“媽，您能不能借我一輛車啊。”
程蓉音怔了一下，“車？”顧淮名下六輛車，戚 怎麼會跑她這里借車？
程蓉音一向是不太喜歡問原因的人，但是這次，她問道，“你借車要去哪兒？”
“我，”戚 咬了咬唇，“我有個妹妹今天結婚，我車不是太好，怕他們問東問西，就像借您的。”
程蓉音皺起眉，“這麼大的事，怎麼沒听你們倆說過？”
戚 一愣，“有，有什麼問題嗎？”
程蓉音嘆了口氣，“親家家里喜事，我跟你公公都是要過去的，你父母沒有跟你講過這些嗎？”
戚 抿起唇，婚喪嫁娶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教過她，以至于，她壓根不知道，戚晴結婚，顧淮父母也是要到場的。
“我，我不知道……”戚 聲若蚊蚋，“我們倆本來就是隱婚，您跟公公不去也是可以的……”
“胡說！”
程蓉音想起來戚 家里的情況，頓時也明白過來，她繼母跟父親對他本就不重視，這些人情世故，自然不會同她細講。
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顧淮知道嗎？”
戚 抿緊唇，她不想撒謊，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圓，憋了個半天，含含糊糊道，“可能知道吧。”
程蓉音何等心細，一听就覺得不太對勁兒，戚 不知道這些情有可原，顧淮不可能不知道，關鍵這小子也沒有跟家里提，多半是鬧了什麼矛盾。
“婚禮幾點的？”
“晚上八點。”
程蓉音看了眼時間。
“這樣，你說個地址，待會兒我讓司機過去接你，”頓了頓又道，“以後這種事情，提前跟我說，總是要準備準備，才不會失了體面。”
戚 暈暈乎乎的報了地址，掛了電話，還有點飄飄的。
她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出現一個像程蓉音這樣的長輩，明明看似嚴厲，但是每次都能給她引導，幫她度過危機。
如果真的是她母親就好了。
想到這里，戚 眼神又失落起來，等她跟顧淮離婚後，她跟程蓉音也就再也沒有關系了吧。
難過了好一會兒，戚 收拾好情緒，再次對著鏡子打理了一下，離開了公寓。
在約好的地方等了不到五分鐘，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豪車停到路邊。
戚 不太認得顧家的車，所以就沒上前，只是不遠不近的打量著。
然後就見駕駛座車門打開，一個四十來歲看上去十分精干的中年男子沖她走來。
“你好，顧太太，我是明錚，程總的助理，程總讓我送您過去。”
戚 趕緊伸出手，“你好，明先生，叫我戚 就好。”
“禮不能廢，”明錚笑了一下，拉開後車門，“請。”
戚 道了謝，提起裙擺上了車。
這車什麼牌子戚 也不得，但是一點不比顧淮那輛賓利差，里面空間大不說，開起來噪音都很低，車里的香味像是松木，又有點薄荷味，像是潮濕森林的氣息，很淡雅，格調很高，像是程蓉音會喜歡的東西。
戚 悄悄打量著，忽然听前面明錚說，“程總平時接送人都是讓司機去，今天特意打電話給我，這還是第一次。”
戚 一怔，“您不是給程總……我是說我婆婆開車的呀。”
明錚笑了笑，“我主要負責工作上的事，偶爾會兼職司機。”
他說的雲淡風輕，戚 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人家的助理說的是董事長的助理，那權利地位一點不比季雲書低。
程蓉音能把自己的助理派過來親自接送，足以看出對她的重視，戚 心里說不感動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