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
陸歲听著不遠處傳來的動靜，立馬從俞知意的懷里鑽了出來。
俞知意從來不可能去管這種閑事，但陸歲望著他，滿眼都是“要不要過去幫忙”的意思，她太單純，根本不知道很多時候去管這種事，到頭來還要被別人倒打一耙。
“是學校的老師吧。”陸歲剛剛听他講過，那片是學校的家屬區。
俞知意擰眉，朝那邊看了一眼，終究還是帶著她走了過去。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年逾五十的男人揪著一個年輕女人的頭發不停打罵，女人尖叫不止。
陸歲看著憤怒不已，俞知意緊緊抓住她，眉頭越擰越深，那個被打的女人有些眼熟。
女人被一個巴掌掀翻在地之後，他終于看清楚。
“秦枝？”
快被打懵了的秦枝恍然間听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聲音，她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俞知意上前兩步，就把揍秦枝的男人踹翻在地，男人罵罵咧咧叫痛，可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渾身上下的酒氣沖天。
陸歲直掩鼻。
俞知意一把拉過她，讓她離那個男人遠點。
被揍的鼻青臉腫的秦枝掙扎著抬眼，在看清了那個救她的男人時，她瞳孔一震。
是他！真的是他！
他回來了！
秦枝想要叫他的名字，想要狠狠痛哭一場，可俞知意和他身邊的那個姑娘緊緊牽在一起，兩人是那麼的光鮮亮麗，而她現在的模樣一定慘不忍睹。
這要叫她如何上前相認，恨不得裝作陌生人。
身後傳來一陣跑步聲，有人大聲喊著。
“秦枝？秦枝！”
不出片刻，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跑了過來，一把摟起地上的秦枝，他帶來的幫手，拖走了仍在叫罵“狗雜種”的老男人。
“我就知道你爸那會兒出來沒好事，我看他又喝了酒，想著肯定是來找你要錢了。”
秦枝想阻止他讓他不要在俞知意面前說這種事，可她喉嚨沙啞，發出來的只有難听的囈語。
陸歲看出女人臉上的難堪，拉了拉俞知意。
“我們走吧。”
俞知意點了點頭。
“俞知意！留下來喝杯茶吧！”秦枝突然不顧一切嘶喊出聲，她怕他這一走，又是好幾年不見。
高二那年的晚自習，她明明就還在和他一起做題，老師不過是叫他出去了一下，他就再也沒回來。
那會兒的窮學生連手機都沒有，兩人完全斷了聯系，她听說他被他爸接去了大城市，她听說他其實是有錢人家的少爺……
太多的听說，讓她從最開始的盼望他回來，到後來連想都不敢想起。
秦枝流露出的感情讓陸歲立馬意識到他們兩個曾經不僅認識，還關系匪淺。
他們是朋友？還是男女朋友？
陸歲心里酸酸麻麻的。
可她又想，不管他們以前是什麼關系，現在這個女人遭受欺負，俞知意作為舊識，于情于理都不能視而不見。
俞知意和秦枝已經多年未見，他和她算是從小一起長大，只不過他小學初中都在村子里讀的，高中才進入鎮上，那時候才算是真正熟悉起來。
而且他從小就渾，只愛跟男孩兒們一起翻天入地，嬌滴滴的女孩子別想近他的身。
上了高中以後，他其實挺煩她的，總覺得她愛多管閑事。
後來走了，跟這邊的人都斷了聯系，如今再見到，大家各有不同的境遇。
俞知意其實沒多大感覺，而且他一直覺得一個人過成什麼樣全靠自己的努力和選擇。
他和秦枝沒熟到那個份上，剛剛幫的那一把，已經夠了。
“不用。”俞知意淡淡拒絕，打算帶著陸歲離開。
秦枝再也挽留不出口，她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眉目間全是痛苦的眷戀。
往外走的路上，陸歲一反常態的沉默，她看了一場觸目驚心的打罵，又知曉了俞知意和別人關系不一般，這哪一個都夠她緩上半天。
但她緩不過來，而且腦子里總是亂想。
十六七歲的俞知意一定是全校最矚目的男生，他那麼招人，在風雲人物雲集的港城私立高中，都把女生們迷的神魂顛倒，明明他脾氣那樣差，追他的女生還是前僕後繼。
在安夏高中，估計更是不用想，說不定人人都愛慕他。
而那個叫做秦枝的女孩子和他走的很近，兩人一定像校園小說里描寫的那樣。
他們會在竹林牽手嗎？會在竹林接吻嗎？
反正都是她不曾和他經歷過的事情，陸歲越想越難受，她悶悶地“哼”了一聲。
“俞知意。”
“嗯？”俞知意偏頭看她，正想問她怎麼一聲不吭，都不像她了，她一叫他，他眉眼舒展了不少。
“你跟秦枝親過嘴嗎。”陸歲硬邦邦地問，她也不抬頭，就這麼看著地面，時不時踢一顆無辜的石頭。
“？”俞知意不可思議地看向腦回路驚人還自己把自己想生氣了的她。
“你腦子里每天在想什麼？看見個女的就想著我跟別人親嘴？”
“誰讓你身經百戰！”陸歲瞪他。
“……”俞知意一噎，每個男人都會說這種話，但實際上什麼樣，只有自己清楚，這種話不好反駁，否則就會暴露什麼也沒干過，就很沒面子，他不自在道。
“沒親她。”
“那你都親過誰？”陸歲非要問出來心里才舒服似的。
俞知意見她這般小氣模樣，心里莫名舒坦，但她問的喋喋不休，他覺得這樣很浪費時間，還不如接個吻。
陸歲仿佛看出他的想法似的，瞪著他看了半晌，憋出來一句。
“要親我，就去竹林。”
較勁兒似的，她一想到俞知意高中的時候可能跟別人發生的浪漫故事就很不高興。
俞知意不是很懂這個奇怪的要求，但這種事怎麼可能不依著她，而且竹林就在前面。
他大步拉著她過去。
陸歲後知後覺的紅了臉，怎麼弄的跟偷情似的。
一進去，俞知意就轉過身捧著她親了下來。
夏日的傍晚，竹林被風吹動，葉子沙沙作響，清香陣陣。
陸歲覺得這個吻都是竹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