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顧明潛整個人懵了。
    方拭非將手心的石頭往前一滑,拋出第三塊,蹭著顧明潛胸口的衣服,險險飛了過去。
    顧明潛整個人嚇得一震。
    又一顆石頭,在他腦袋邊“咻”得飛過。
    那種破空的風聲,激得顧明潛退了一步,他重新抬眼,就見方拭非眼神凌厲地盯著他。
    一言未發,他卻感受到了對方的警告。
    顧明潛從沒被人這樣威懾過,一時間呆立不動,在她眼神逼視下有些畏懼。
    顧澤長也被方拭非嚇了一跳,伸手去扯她的衣袖︰“方主事?方主事!”
    “哇——!”顧明潛後知後覺地哭了出來,轉身跑走。
    下人流了一嘴血,急忙跟上。
    顧澤長︰“方主事!”
    方拭非回過頭道︰“沒事。”
    “怎麼沒事!你知道方才做了什麼嗎?”顧澤長急道,“他就算不去找陛下告狀,也會找三哥告狀!你這次是把人得罪狠了!”
    方拭非並不關注這個,只嚴肅道︰“殿下,您身為皇子,不該叫一個幼齒小兒欺負到您頭上。無論是誰,都沒這個資格。”
    顧澤長苦笑說︰“不然我能怎樣?總不能與他計較吧,他還是個孩子。”
    “他仗著自己年紀小,就來欺負您。但其他人可不管他小不小,只會跟著欺負您。他身邊那個放肆的奴僕您沒看見嗎?不能動手責罰小公子,總可以責罰他吧?那奴才藐視皇親,主子犯錯還越加縱然,這是死罪,您替小公子管教,誰能說您不是?”方拭非說,“何況小公子機靈得很,會看眼色。您忍讓他一分,他就欺負您一寸。您所謂的顧全大局,就是他所謂的任性妄為。”
    顧澤長欲言又止,末了說道︰“我在說你的事呢。”
    “無所謂。”方拭非轉過身說,“我討好他,他想殺我。我不討好他,也就這樣了,能嚴重到哪里去?何況我也不替三殿下做事。”
    顧澤長倒抽一口氣︰“三哥想殺你?”
    方拭非︰“噓——下官沒說,這話可不能亂說。”
    顧澤長沉沉呼吸,點頭說︰“是。”
    方拭非這才問︰“殿下,您入宮又是有何事?”
    顧澤長︰“之前有事不通,過去找人請教。那博士在陛下面前為我說好話,這兩日一直呆在宮中,父親請了一位博士為我授學講解。”
    方拭非放緩的神情,恭喜道︰“感情好,殿下勤勉于學,定能所成。”
    “嗯!”顧澤長說,“我本來還想習武。自古文人追求的都是文武雙全,實在是我手腳太過笨拙,近日找機會補救。”
    方拭非︰“習武嘛,殿下您這般年紀才開始學,若想有所建樹,恐怕難了點。但強身健體是的確不錯。”
    顧澤長︰“我只想這樣就可以。”
    方拭非作揖︰“甚好。”
    “我還想給琰哥送點東西。”顧澤長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天快冷了。每到冬天,琰哥身體都不好,嚴重的時候,還手腳冰冷僵硬,下不了床。我听一些太醫建議,讓人收了些驅寒的中藥放在府里。也算是我的心意。”
    方拭非︰“殿下不介意的話,下官幫你送過去吧,”
    顧澤長︰“正是這樣想的。我讓管事將東西準備好了,你去我家拿上就可以。”
    方拭非︰“下官明白了。”
    方拭非答應了顧澤長,先去他家拿藥材,再送到顧琰的府上。
    這一來一回的距離有些遠,方拭非先回家讓林行遠準備了下馬車,隨後二人一起過去拜訪。
    顧琰家中帶著淡淡的草藥味,可能就是後院飄來的。
    前段時間天氣暖和,他氣色還不錯,還按時去戶部點卯了。這兩日四肢又有點乏力,呼吸困難,就暫時留在家里休息。
    顧琰一看方拭非手里的東西,讓知道她的來意了。讓人把藥材放下,問道︰“你今日進宮了?”
    方拭非︰“是。”
    “哼,”顧琰板起臉□□,“這次教訓長夠了吧。以後這般沖動。”
    方拭非謙遜地低頭,誠懇道︰“是。”
    林行遠看得好笑︰“你也有今天。”
    顧琰循聲問︰“少將軍,你一直呆在家里,都在做些什麼啊?”
    林行遠中氣十足道︰“我碾了一夏天的豆子!”
    顧琰滿臉困惑︰“豆子?”
    林行遠︰“就是那個豆子啊!”
    顧琰看向方拭非求問︰“豆子?”
    方拭非︰“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豆子。”
    顧琰懷疑人生︰“碾豆子?”
    二人異口同聲道︰“就是你想的那個碾豆子啊!”
    顧琰︰“……”
    林行遠想起這事就滿心憤懣︰“方拭非,你要是再給我一把這麼干的豆子,我就拿來當暗器。每天晚上等你睡著了,過去   彈你的窗子!”
    方拭非︰“我那時又沒逼你,也不是刻意為難你,當初不是你主動請纓的嗎?”
    “我看你是刻意為難。”
    “那你不是自找難堪?”
    林行遠怒道︰“你夠了啊!”
    顧琰拍桌︰“你們兩個才夠了!”
    第91章
    方拭非為所謂的公開運河二十道好處發愁。
    顧登恆不問難度, 不問方法, 不問阻礙, 光問她好處, 還要整整二十條。
    好處誰能說不出來呢?
    她問遍戶部相熟的幾人,都沒能幫上忙。
    王聲遠直接氣沖沖道︰“自己想, 別來問我!”
    葉書良態度好一些, 可也只是放任︰“我能想到的你大抵也都能想到。這樣,你寫完之後,拿來給我看看,我再看看是否需要刪減或補充。”
    顧琰道︰“我身體不適, 你找其他人幫忙。就去問問其他人。”
    李恪守……李恪守不說也罷。怕是要把自己給坑了。
    至于另外幾位郎中與員外郎,方拭非沒有見過幾次,無甚交情,因為公務繁忙,又怕惹禍上身,也不願意相幫。
    她這邊在為瑣事煩惱頭疼,顧澤列險些被她氣炸了肺。
    他的人,去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 回來的時候,一個啼哭不止,一個滿嘴鮮血, 怎能不叫人生氣?
    顧澤列自打記事起,會說話道權勢了,就沒讓人這樣欺負過。見過多少重臣, 經歷過多少動蕩,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親國戚,屹立不倒。這次竟然栽在了一區區八品主事手上。
    顧澤列鼻子重重哼氣︰“竟敢如此欺辱我兒,戶部當真是無法無天。看來他們是打定注意要與我過不去,但會這樣明目張膽,看來還是我小覷他們了。”
    顧澤列瞥向北狂,語氣中無不責備︰“上次我要你取他首級,你若非失手,也不會有今日種種麻煩!”
    北狂神情不變道︰“屬下不敢妄自動手。他身邊有高手護陣,何況少將軍豈能容忍我殺他?”
    “那叫你去查他身份,究竟查出什麼沒有?”顧澤列拍桌,皺眉道︰“他如此卑賤出身,怎會靠上林霽的大樹?”
    “他身世簡單,並無可疑之處。”北狂說,“少將軍身無官職,不喜沙場,貫來四處游歷,恣意行事,眾人皆知。如何交友恐怕也是大將軍無法插手的。他或許是被方拭非的花言巧語給哄住了,將他視為知己,混沌度日。江湖人的交道,總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顧澤列︰“你也不能理解?”
    北狂︰“卑職隨太傅習武,之後又替殿下辦事,不算是江湖人。”
    北狂素來有主意。此人觀察入微,武藝超群,來去有很是自由。顧澤列並不能完全要他听話。不過是本著能用則用的想法驅使他。
    顧澤列要與他爭辯,絲毫沒有結果。
    “林霽那老狐狸,與杜陵分明是一道人,行事豈會如此簡單?只怕每一步都在他意料之中,不能不防。何況他本身恨我入骨,早瞅著機會想在父親面前打壓我。”顧澤列吐出一口氣,沉聲道︰“他的小子為何忽然去水東縣,又恰巧認識了方拭非?這方拭非又偏偏與我做對?我看他手段分明高明著呢,只是自己不便,便插了個棋子在戶部,挑唆我與戶部的關系。遠在邊關,不忘京畿朝政,難為他了。”
    北狂並不辯解,任他多想。
    不過許多看似無關聯的事情,發展下去或許還真的能說通。
    顧澤列手指輕敲,沉思道︰“那我也得早做打算。”
    陸明去兒子獨住的住所,剛到門口,就見人穿著端正常服,正要出去。
    他搖頭輕嘆。
    真是不務正業。
    陸仲深若是能有葉書良半分口碑,憑自己的本事,今日絕不止有小小司文郎中一職。
    奈何他不上進。
    陸明喝道︰“又到哪里去?”
    陸仲深站在自家門邊,面露不悅,說道︰“不過是出去逛逛。我今日的事情做完了,難道還不能出去嗎?”
    陸明抬腿邁進門檻,冷聲道︰“你進來,我有話要同你說。”
    陸仲深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咋舌一聲,悻悻跟上。
    陸明站在書桌前,背對著他,听著動靜抬手一揮︰“把門關上。”
    陸仲深照做。
    陸明才拿著一份禮帖過來道︰“你準備準備,去向盈盈姑娘提親。”
    陸仲深雙目大瞪,震驚道︰“你讓我娶那老女人?我不要!”
    陸明冷冷盯著他。
    “葉書良要過的女人,我再去搶,我顏面何存!”陸仲深急道,“何況那女人是什麼出身什麼經歷?青樓女子,說得好听是賣藝,可她這把年紀,你怎麼知道她賣給賣過身?我隨意唬騙了她兩句,她就信以為真與我勾當,由此可見一斑。娶她進門,父親你同意,我陸家列祖列宗能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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