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張了張嘴，發現班上的所有同學都用奇怪的目光望著她，等著她解釋。她攥緊了手，咬牙解釋道︰“對不起老師，是我沒有帶書，借了許寧的書。”
許寧，你給我等著。
這一鬧就耽擱了講課的時間，語文老師不大高興，但他對程月印象不錯，只道︰“下次記得帶書。”
程月點點頭，盯著桌面上屬于任意的書，恨不得瞪出一個洞來。
她的同桌何敏疑惑道︰“程月，你沒有帶書怎麼不說？我們可以看一本的。”
程月勉強笑笑︰“正好遇到許寧了，就順口說了一下。”
林淵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他壓低聲音對葉清道︰“笑死我了，你看程月的表情。初中時候用的把戲現在還在用，她怎麼學不聰明呢？”
葉清看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听課。”
林淵一臉“你真無聊”地翻開課本，托葉清的福，他最近一直在認真學習，月考應該不至于墊底。
葉清說完林淵，自己卻沒有看進去書。程月拿走了許寧的書，他是看見了的，以為是許寧會想到程月身上，卻沒想到最後變成了她把書借給了程月，讓程月吃了個小虧。
他忍不住往任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女生穿著和高的校服，認真地听著課，微偏著頭看書，清晨的陽光為她的側臉添了幾分溫柔。
林淵說得對，她並不難看。
葉清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課本上。都是些無聊的事情，也就林淵每天會關心這些八卦。
上午相安無事，任意听了四節課，認認真真，大部分都沒听懂。不過她也沒有听懂的打算，她是過來做任務的，不是真的打算再過一次高中生活，但是表面上的樣子總得做做。
中午的時候，任意又去了一次廁所。和高從來不缺錢，廁所和很多的高中也不一樣，修了一個個小隔間。正好是午睡時間，廁所里根本沒有人。任意剛走進其中一個隔間，就听見233道︰【宿主，程月跟過來了。】
任意想了想，往隔間的角落里走了兩步，幾秒種後，一盆涼水從天而降。
外面傳來程月得意的笑聲。
任意嘆了口氣︰【還沒完沒了了。】
233道︰【我會幫宿主注意的，宿主放心，我不會讓她欺負宿主的！】
任意夸了它一句︰【做得很好。】
說完，她就推門走了出去。
程月本來雙手環胸、仰著下巴等著任意落湯雞一樣地出來，沒想到任意是清清爽爽地走出來，甚至還帶著笑意。
任意笑眯眯地看著她︰“有趣？”
程月還在錯愕之中，眼神從驚訝到迷茫只是一瞬，恍惚之間感覺到了一股推力，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廁所的隔間之中了。
任意關上門，雖然這個世界不能用魔法了，但是精神力上一些小技巧還是可以用的，讓程月恍惚一瞬還是沒問題的。任意︰【換個東西，我記得有封門的貼紙？時效半小時的那個。】
233很快就把貼紙兌換出來，任意哼著歌把貼紙貼在門上，然後撿起地上的盆在外面接了一盆水，踮起腳尖潑了進去，保證隔間里的每一處角落都不會落下。
任意︰“就是給清潔阿姨添麻煩了，對不住了。”
隔間里面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一聲尖叫。
任意頓時覺得心情不錯︰【這種事我還從來沒做過呢，體驗體驗也好。】
她把盆扔在一邊，在程月的咒罵聲出走了出去。剛剛走出去的時候，她就看見林淵站在男廁所的門口，盯著女廁所這邊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任意甚是古怪地望了他一眼。
林淵咧嘴笑了一下，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出來上廁所。”
任意點點頭︰“哦，我還以為你想進女廁所呢。”
“啊？”林淵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任意已經走過去了。他趕緊追過去解釋道︰“我就是走神了，我去女廁所干什麼？”
好吧，他就想等著看看程月又想干什麼，成功沒有。
任意似笑非笑︰“誰知道你想干什麼？”
林淵看著她這個笑，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總感覺自己被扣上了一個偷窺女廁所的變態的污名。
任意想回去補個覺，沒心情跟繼續跟他扯，她指了指男廁所的方向︰“你不是要上廁所，快去吧。”
林淵︰“你……”他想再解釋一下又覺得這事兒越解釋他越不清白，只要把苦往肚子里咽，裝模作樣地往廁所里走——雖然他根本不想上廁所。
任意在他身後“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別走錯了。”
林淵︰“……”想吐血。
任意回到教室里，補了半個小時的覺，又被說話聲吵醒了。她揉了揉眼楮，驚訝地發現程月站在教室門口，頭發還在滴水，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眼圈通紅，欲哭不哭的模樣。
顯然程月在班級中的人緣要比許寧好多了，昨天淋濕的許寧走進來的時候只有朱靜雲問了她一句。而現在程月濕透了走進來，不少同學關心地站在她旁邊，安慰著她。
任意迷茫地拉了拉身旁朱靜雲的袖子︰“怎麼回事？程月怎麼渾身都是水？”
朱靜雲道︰“好像是被誰潑的水吧，她正哭呢。誒，許寧你昨天也被潑了一身水吧，最近怎麼回事兒？”
任意對上程月望過來的眼神，表情無辜又迷惑，然後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角。
程月差點氣炸了，她還敢裝無辜，就是她潑的水。程月壓住破口大罵的沖動，在身旁的人安慰她的時候，咬了咬下唇，眼楮更紅了︰“不是不小心潑的水，有人把我關在廁所隔間里，故意潑的水。”
本來在安慰她的同學一愣，隨即義憤填膺地指責道︰“誰啊，怎麼這麼壞啊，故意潑水……”
“就是啊，天氣這麼冷……”
“月月你有沒有看到是誰潑的水？”
程月猶豫地往任意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掙扎了一下，然後緩慢道︰“沒有，我沒看見，只是听到了說話聲……”
她身邊的人都關切地看著她，她這一眼當然沒有被錯過。
有個和程月感情很好的女生對著任意的方向冷哼了一聲︰“月月，你不要怕，知道是誰就說出來，我們會幫你的。”程月人前人後從來是兩副面孔，除了那幾個從初中就跟在程月身後的女生，其他人都以為程月是個乖乖女，不可能去欺負別人。
這個女生看到程月的那一眼，下意識就覺得是任意欺負了程月。
程月像是被鼓勵到了，小聲道︰“我听到那個聲音有點像許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