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姜煙問，“賭贏了，馮開德會保下我，多好的事。”
“沒有必要。”他道，“只要有一分輸的可能，都不要冒險。”
聞歌听了這話，起身就要走，揮了揮手道︰“你們慢慢聊。”
姜煙笑了，扯著他的衣擺拽了一下，“行了，回來，他開玩笑的，別回頭又和楚夢璇大肆形容我們在你面前秀恩愛。”
傅司眠在一旁涼涼道︰“不是玩笑。”
姜煙挑眉，回頭看他。
今天怎麼又是勾手又是高調示愛的？他去哪里上了戀愛補習班麼？
“喂，好歹顧及一下還有人在場並且單身吧？”聞歌指著他和邵肅飛，“還有兩個。”
“別帶上我。”邵肅飛冷漠道。
“你不羨慕？你不心動？不發酸？試問誰看了這個場景不想手撕了他們？”聞歌道。
邵肅飛沉默下來。
他可不敢羨慕。直到現在看著姜煙的眼神都覺得後背發涼，這是個妖女，也就司眠還敢不顧一切地往她身邊站。
姜煙如有所思地看了邵肅飛一眼，隨後道︰“我不會冒險，馮開德的尿性我再清楚不過，他對林清湘又能有幾分真心？威逼利誘，什麼方法都行，至少我不可能栽在他身上。”
傅司眠抬了抬下巴，凝視著她淡然微笑的臉，半晌才道︰“是我疏忽了。你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馮開德這樣的角色，當然傷不到你。”
姜煙立刻纏著他的手臂靠了上去，“沒有你我就寸步難行，這算什麼獨當一面？”
這話一出，聞歌那邊就尖叫著炸開了鍋，怒吼著“這日子沒法過了”，往里面沖去。
姜煙哈哈笑出聲來，伸手拿起果酒喝了一口，感嘆美味的同時才注意到了傅司眠的眼神，立刻條件反射地將手里的酒給放下了。
傅司眠身子微頓，隨後伸出手，指尖抵著酒瓶往她的方向輕輕推了推，輕聲道︰“喝吧。”
這兩個字宛如天籟，在姜煙耳畔來回游蕩。
她的笑意頓時真心了不少，應聲就去拿杯子，盤腿坐在一旁喝了起來。
傅司眠靠著座椅轉頭，盯著姜煙唇邊殘留的笑意，手里的一切動作都停了，將手機放在一邊，專心看她。
邵肅飛也忍不住起了身，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他看來傅司眠的行為就和自殺沒有什麼區別，他默默地在心里說了一句“沒救了”，也轉頭離開。
……
趙久茹再次生病的消息傳來。
這一次不同于以往，馮開德的說法變成了趙久茹患上了躁郁癥，所以上次沖進公司里對他進行反駁的行為只是疾病發作的癥狀而已，不等股東們和趙家的人對這件事情進行深究，趙久茹自殺的消息就緊跟著來了。
趙家的公司瞬間陷入了空前的恐慌之中，所有人一開始都不相信這個消息，直到馮開德調出了趙久茹的出海記錄，還有一段趙久茹上了船的影像，為了解釋這個事情，馮開德單獨接受了一家媒體的專訪，僅僅幾分鐘時間，這場直播的人數就已經破億。
“她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記者的聲音從顯示屏里傳了出來。
姜煙正用鍋燒著水，隨手放了一把蕎麥面，眼神朝著屏幕上瞥去。
馮開德眼楮通紅，深深嘆息了一句，仿佛提到這件事就已經足夠讓他痛心，“那天晚上我在睡覺，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因為她的病情，我其實一直都在家里照顧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公司了……她上次就鬧過一次自殺，被我攔下來送進了醫院里，為了防止外界對她的病情議論，我只能說她病危，不敢對外說她是吞了安眠藥被送進醫院的，當時還有股東懷疑我的居心，後來她發作了從家里逃出來指責我，我也只能默默忍著，讓大家誤會了我是想要奪權。哎……我到現在還不明白，就是一時沒看住，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記者遞過去一張紙，等著馮開德的情緒平息。
馮開德道謝，隨後搖了搖頭，“我沒事，這些時間以來我已經想明白了很多，我和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這輩子不能一起走完這一路，希望下輩子還能遇到她……”
姜煙撇嘴，轉身將面撈起，任由身後的聲音逐漸遠去，走到了餐台邊，將盤子遞給傅司眠。
“馮開德這張嘴真是油得很，居然編出了趙久茹得躁郁癥的謊話，順帶著還圓了自己上次為什麼不讓股東去探望趙久茹，以及趙久茹為什麼會在公司里罵他。”姜煙坐了下來，“網友現在找出趙久茹發狂的照片，真有人信了。”
在撒謊這件事上，馮開德也算是下了點功夫。
傅司眠不置可否，低頭吃了幾口，手指停頓片刻，又繼續吃了起來。
姜煙好奇地盯著他看，“沒有缺什麼味道嗎？”
“沒有。”他面色平靜。
姜煙嘴角微勾，想到了之前傅司眠是怎麼拿廚藝來為難她的，不由得發出感嘆。
“傅司眠。”她道，“你知道嗎，或許早一點被你愛上，會是很幸福的事情。”
傅司眠手指再次一頓。
姜煙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過這話倒也可以理解為她希望早一點和他相愛，她不覺得傅司眠會解讀出背後真正的含義。
“多早？”他盯著餐盤里的食物。
姜煙眯著眼思索。
多早啊……大概就是在他策劃著算計她之前。如果他一開始就傾心于她，她也順理成章地陷入這段愛戀之中，結局或許真的會不一樣。
被傅司眠明目張膽的寵愛，無疑是一種感覺很好的事情，讓人忍不住沉迷，並且想要更多。
“早一秒都是賺到。”姜煙甜甜地給了回答。
傅司眠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蕎麥面再進入口中的時候，他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滋味。
此刻，趙家公司已經被記者包圍。
馮開德的車直接開進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記者蜂擁而上，被保鏢擋在了門外。
他下車上了電梯，直達會議室，與此同時趙家公司由他接任執行總裁的消息的文件已經下發了，公司里所有人都在悄聲議論這件事，趙家人從各地趕了回來，全都聚齊在會議室，瞬間讓整個會議室顯得更加擁擠。
助理開了門。
馮開德踏進會議室，一個人立刻沖上前來，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拳。
“砰！”
秘書尖叫一聲，趕忙伸手去攔。
身後幾個趙家人也情緒激動大罵出聲，試圖沖上前對馮開德踢打。
馮開德挨了一下之後有點懵，但是迅速恢復了平靜，等待保安控場之後才緩緩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看清了剛才打自己的人，是趙久茹的堂哥，趙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