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尹凡抬了眼，鳳目如墨，“你要什麼……如果是同情就算了吧。”
他還是自尊沒有彎下的人，他接受的一切恩惠都是明碼標價。
顧糖回想起樓下喂養過一段時間的野貓，她從未成功撫摸過它的毛皮，接觸過最近的距離不過是它心情舒暢時黑亮的尾巴纏過她的腳腕，引起一陣酥麻。
那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後來那只野貓就消失了，她不過是它走過的路，遇過的人。
“你不是我的老師嗎，”顧糖開口，“我想拿金鯨獎最佳女主角。”
“好。”
尹凡回答得干脆。
顧糖眼神反而有些心虛的閃爍，這是她又一個順著台階下找到的，從未當真借口。
隨口許下的承諾，夸下的海口，兩秒鐘消散于空氣，生長成藤蔓纏繞于守信者的心髒，是風暴中也無法割裂的堅韌。
顧糖不知道這會成長為什麼，像不知道貓咪為何用尾巴纏繞她縴細的腳腕。
“那我真期待啊。”
她燦爛一笑，像個圈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1）
顧糖︰“為了不讓尹凡發現他陽台玻璃上的鳥屎，我只能打碎玻璃。”
尹凡︰“……做個人吧。”
甦展（一臉懷疑）︰“你果然還是惡女形象嘛。”
（2）
顧糖︰“你的房間為什麼會有尖叫雞？”
尹凡︰“……喜歡能響的東西。”
甦展插嘴︰“還有能動的東西，閃亮的東西，如果拿激光筆在牆上晃動他能看一天。”
顧糖看向尹凡︰“……你還是靈長類嗎？貓科嗎？”
第10章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
顧糖說到的事就要立刻做，從尹凡家回到家後她先給顧富貴打了手機。
顧富貴應該也忙著，過了幾分鐘後才回電話，“糖糖啊，怎麼了？”
顧糖開門見山，“尹凡現在沒通告，你看看能不能給個好點的通告。”
顧富貴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你是不是接觸這個社會的污濁一面的進展有點快了，能不能先從給自己的小甜心買衣服買包開始，循序漸進。”
“他不是我的小甜心，”顧糖躺在沙發上撕開包薯片包裝，“他現在是我的老師，教我學表演的。”
“敗家子！”顧富貴痛心，“你知道他有多貴！就不能雙管齊下，把他利用價值壓榨干淨！”
“請你不要對剛剛成年的女兒有過分的期待，”顧糖一口薯片咬下去，“我說真的，尹凡現在太慘了，要是傳出去他被我包|養，我都覺得沒面子。”
涉及到面子問題顧富貴就不得不慎重，“這些我會考慮，今天不是才藝比賽嗎，結果怎麼樣了？”
……才藝比賽是個什麼鬼，為什麼那麼像小學生晚會。
“我們的比賽結果晚上才出來，”顧糖看了表，“我再休息一會兒就得回去。”
“先休息！”顧富貴生怕顧糖壓力太大，“身體最重要，即使你沒有成功，還有爸爸養你呢，不要有壓力。”
“爸，”顧糖頓時非常感動，“要不我不比了，你直接養我吧。”
顧富貴更加和藹可親︰“糖糖，有一首歌叫做《夢醒時分》，爸爸給你唱一遍好嗎？”
“爸爸您工作辛苦了，爸爸再見。”
-
顧糖重新回到節目組感受到了一絲與平時微妙的不同……從來不關的幾個外面的護欄大門竟然都關上了，甚至有的還用鎖鎖了起來，掛上“禁止通行”的牌子。
保安小哥的數量也明顯上升。
“那個，”顧糖詢問，“是有什麼大事嗎？還是說有哪位大人物要來？”
保安小哥哥們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位露出神秘的笑容，“明天你就知道了。”
顧糖更加摸不著頭腦。
樓內倒是沒什麼變化，大部分人已經回來，顧糖回了宿舍，看到許飄飄氣力不足的模樣，“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嗎？為什麼感覺更疲倦了。”
“我緊張，”許飄飄雙手抱頭，“要讓我媽在電視上看到我穿著小短裙跳舞不如讓我去死！”
“別再想這事了，該來的總會來，不如坦然面對，”顧糖安慰。
“你說的沒錯，該來的總是會來。好姐妹一起陪葬吧，”許飄飄顯然已經走進了死胡同。
下午六點，最大的訓練室內，老師們宣布結果。
這次的攝像機也比平時多了很多，不用老師們營造就有種緊張的氛圍。
“a組有五個人，b組和c組都會有十個人，”楊雅看向眾人，“但是，等我宣布完畢名單，這個最大的訓練室會留給a組，b組和c組則是要去自己的訓練室了。”
對于a組將要擁有的特權，沒有人有爭議。
顧糖垂了眼，她隱約記得劇情。a組的五個人︰她，許飄飄，盧一景以及另外兩名女性。
林月月並不在a組的行列，她會後來居上成為人氣第一。
“但是我們要說的是，這個分組只是暫時的，”劉偉偉安慰大家，“即使排在最後也有繼續前進的機會，不到最後一刻不知花落誰家。”
“a組並不意味著安全區域，”楊雅贊同，“有的人可能會想著說第一輪就會淘汰十個人，是不是直接就把c組淘汰了呢？”
“其實不是這樣的，這一輪結束後你們會在網絡上進行人氣投票，即使是c班，只要有著別人無法忽視的發光點，也依舊可能成為最後留在這里的人。”
陳星也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之後，楊雅開始念名單，從b班開始念。
顧糖注意到林月月被叫到名字的表情，她一臉期待與欣喜，是高興的模樣，同樣是b組的九九有種傻乎乎的樂呵。
楊雅在讀完b組人名單後有短暫的停頓。
比念到名字的女生更加精彩的是沒有被念到的人的表情，因為這意味著不是a組就是c組。
“完蛋了，”許飄飄輕聲開口。
“沒事，”顧糖安慰她，“我們成績不會太糟的。”
“我沒覺得我們成績糟糕啊？”許飄飄很震驚顧糖會有這種想法，“一會兒萬一讓a組說什麼感言怎麼辦，我很不擅長這個。一會老師說我是a組我需要感動到哭嗎？”
顧糖扯了嘴角︰“請開始你的表演。”
斗嘴過程中，鏡頭已經從a組飄向了c組，宣布姓名的時刻已經有了一種凝重的氛圍。
這是大家第一次真正面對淘汰。
“其實能夠站在這里，你們已經是勝利者了，”楊雅老師還是那副不變的笑容，“你們要知道，能夠通過海選的你們原本就是優勝者。”
-
這個晚上同樣是搬宿舍的一個晚上。
a組有兩個宿舍，五個人，所以自然有一個宿舍三個人，另一個宿舍兩個人的情況。
顧糖和許飄飄兩人便留在原本的宿舍，幫助九九收拾東西。
九九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完畢後扭頭看向兩人，“真的不想和你們分開，我們的泡腳大業還沒有開始。”
顧糖頓時也有幾分傷感︰“我差點忘了這事，今天晚上就下單買泡腳盆，雖然我們不住在一起了，但是每當我泡腳的時候我就能想起你，我們腳泡腳心連心。”
“那你還是不要想起我了。”九九也是個客氣人。
“你們沒人關心這事兒嗎？”許飄飄舉起手機，“咱們節目第一期開播了。”
顧糖和九九同時回頭。
許飄飄也驚訝她們的不知道，“好歹關注一下自己參加的節目組吧。”
九九搬到另一個宿舍後，顧糖和許飄飄兩人開始看視頻，美滋滋地打開彈幕功能。
前面是海選部分，基本都是夸小姐姐漂亮的。
視頻中的主持人笑容燦爛，“好像還有的選手在做有意思的事，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顧糖和許飄飄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是她們兩個抽王八的畫面。
別人在準備歌準備舞蹈，她們在抽王八，彈幕一片︰
【666】
【姐妹是個狼人】。
視頻中的顧糖和許飄飄抬頭，彈幕又換了風格︰
【心髒暴擊！】
【這是什麼臉蛋天才！】
【妹妹的美貌在我心中的收藏！】
這彩虹屁吹得顧糖有點激動，甚至為之鼓掌︰“說得好！說得有道理！”
許飄飄白了她一眼，“矜持一下好嗎，姐妹？”
顧糖呵呵了一聲，開始大聲朗讀許飄飄鏡頭的彈幕︰“這樣帥氣的容顏是真實存在的嗎？我想在這位酷姐姐的睫毛上滑滑梯。”
許飄飄和顧糖不一樣，她完全應對不了這種羞恥度爆棚的，“我錯了，求求您放過我！”
顧糖還準備再讀兩句，鏡頭一轉，是林月月摔倒在地上。
原本這是沒問題的，大家都去詢問有沒有受傷，這也是個顯示團體友愛的事，然而……攝像師拍了個集體的鏡頭。
顧糖和許飄飄就是人群中的特例，周圍人都在往林月月方向看，她倆一個打哈欠一個對著地板發呆，相當明顯。
果然，有彈幕開始刷她們沒有同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