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的神色小心只說讓她上馬車議事,祁染已經將事情猜了一個大概,沒有等他多言,就直接挑簾進去了。
“這位是……”
楊錦跟著進來,正要開口解釋車廂里的人的來歷。
“許久不見了。”祁染隨意地坐到小桌的另外一邊,彎唇淺笑打斷了楊錦的話,神色淡淡,語氣也听不出什麼波瀾,“是吧,鎮西將軍。”
那壯漢身形健碩,坐在相離不遠的地方,皺眉看著祁染,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祁染的視線從他的身上掃過,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心中劃過了然。她身體前傾,用手托著腦袋,似乎只是閑聊地扔出一句︰“怎麼樣,小皇帝有給我帶什麼話嗎?”
壯漢看著祁染的懶散姿態,眉頭皺得更緊,面色嚴肅至極,聲音發冷︰“我不信任你。”
楊錦一看兩邊就要劍拔弩張,也是被弄得有些緊張,趕忙就想要打一下圓場。
“無事。”祁染卻勾唇笑著扔出兩個字,抬眼看了壯漢一眼,語氣更是隨意,“你這次來本也該是要接管一部分吧。”
她將這樣一句奪權的話說得雲淡風輕,楊錦在旁邊听著都不由尷尬,也覺得師父這手確實不太地道,有種卸磨殺驢的感覺。便是壯漢也在她的這句話下眉頭緊鎖,半分不移地盯著她。
“掐著時間,東羯的人也差不多要來了。你先弄著練練手吧。”祁染坐直了身子,從袖子里拿出虎符扔到壯漢面前,輕易地就將權交了。
“三皇女,您這是……陛下既然說的是……”楊錦被她交出的虎符嚇了一跳,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連忙想要解釋。
壯漢就顯得比他鎮定多了,只是極為警戒地看著祁染一言不發。
“無事,不差這麼一會兒。”祁染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擺擺手,扔下這句似乎起身就要走。
她手持虎符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再久一些難保會不會起什麼心思,小皇帝坐立不安也是正常的。
壯漢也沒有留她,伸手將虎符攥進掌心,眸色沉了下來。
“對了!葉謙小時候被奸人綁走,是你救回來的,對吧。”祁染忽然扔出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語調無波無瀾,也听不出是什麼情緒。
壯漢拿著多年未曾摸過的虎符,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難得開口將事情回了︰“是。”
“那他為什麼出現在柳國的寧辰關?”
祁染稍稍挑眉,眸中幽深一片,卻做的是平淡的神情,似是順口接了一句。
“寧辰關?”壯漢皺著眉重復了這三個字,將手中的虎符攥緊,臉上閃過莫名,沉聲道,“他從未去過。”
“一直待在你的身邊?”祁染說著話拿了桌上的杯子在手中把玩,像是對這個問題也不太在意。
“你在懷疑什麼?”
壯漢的眼神重新帶了打量的意味,反過來追問祁染。
“他在那段時間有沒有生過大病,臉上出疹子或者毀容什麼的。祁染把玩著杯子,輕飄飄地扔出一句話來。
她的語氣帶了幾分玩味,話音未落,目光就轉到了壯漢的臉上。
壯漢的眉頭猝然皺起,原本心生警惕,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當年……似乎確實有一件……
“假的葉謙是東羯的人?”壯漢的面色都變了,本就黑黑的臉如今在看著更威嚴了幾分。
他的語調像是在詢問,但是話說出來的時候,心中就已經將所有的關節理通了。
然而將一切想通後,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不知。”
祁染忽然搖頭笑了,淡淡地扔下兩個字,起身便要離開。
原本就只是一個猜測,如今到是能看出些苗頭了。
“主子,城南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