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趙嶺得舒先生庇佑多年,簽署贈琴協議的當天,才是真真見他第一面。
    舊式公館里,一位談吐扮相都極為內斂分寸的男人在垂眸飲著手邊的紅茶,他耐力打量,這位舒先生,並不像外界傳言得那樣殺伐決斷的戾氣,也不像老師關照要謹言慎行的那樣難近人情。
    “其實,舒先生……”趙嶺逡巡,他不是非得持這把琴不可,盡管bach.1829.的名聲不容小覷。
    名士該真風流,幽蘭也無不可佩。
    舒行亦且問趙嶺這把琴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上等的雲杉與楓木,無論是尺寸、形狀及工藝都皆屬完美,背板楓木的紋路細直中等間距,平穩緊密而結實,側板也是由同一塊楓木所切割,表面則是溫暖而棕紅色澤的油漆,外觀呈現溫潤的質感,只是琴音,許是沉寂的時間有些年月了,需要些時間調校。
    “這把琴放在我這里也是寂寂無聲,倒不如讓她去尋個適宜的主。這道理我明白,你也應該明白。”
    舒行亦信一種命運,叫歸屬。
    他將這把高價拍賣收藏下的琴,賃于他也好,借與他也罷,總之,他覺得這算是一種歸從、依附、惺惺相惜。
    秋雨習習,會客廳里有一面落地窗,絳色的帷幔半掩著,廊檐外偶爾有風雨斜進來,突地雲層里一聲悶雷落滾下來,舒行亦冷聲一笑,朝趙嶺,“以你現在的知名度,現下個,要你拉一首曲目,會不會很唐突失禮?”
    “舒先生說笑了。”
    趙嶺即刻一首,巴赫g大調第一大提琴組曲前奏曲,他听舒木槿說過,這是舒先生母親最愛的曲目。
    舒行亦偏臉瞧窗外,南城的陣雨,頃刻間潑了下來,擊起的雨花,混成了一陣煙,終究他們都被困在了屋樓里,不言不語。
    那天離開之後,趙嶺才得知,舒行亦也要因公遷升至美國總部。
    舒木槿隨行了。
    幾年以後,木槿生病的那段日子,舒行亦寢食難安,他由趙嶺扶著,酩酊大醉,形容消瘦,
    “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錯得離譜極了,……,可是,我愛她呀,……,她也是愛我的……”
    時隔這些年,木槿的沉痾再犯。舒行亦接到周是安的電話,即刻放下手里的所有工作,飛回國內,幾乎將她從山區里綁了回來,那麻木冷情的舒行亦,趙嶺是駭然的。回s城做全面檢查的時候,舒行亦枯坐在內鏡檢查室的外面,仿佛周身都滋生出不容覷近的寒冰深淵。
    他知道,舒行亦在等待判刑,也許木槿活不長的話,他也就會跟了去了。
    不是生死相許,而是,他罪孽深重。
    他需要木槿活著,活著他才能有救贖的曙光。
    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醫生與他說了些什麼,虛晃著身的舒行亦伸手想扶一處,趙嶺即刻上前攙住他,只見一身黑色正裝的舒行亦肅穆闔目落淚,不知是悲是喜。
    仁慈的父我已墜入,
    看不見罪的國度,
    請原諒我的自負。
    作者有話要說︰
    1.舒小叔的名字,取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詩句出自——甦軾《臨江仙•送錢穆父》
    2.文末最後一段,出自杰倫歌詞《以父之名》
    第63章 打回去
    言晏部門一個新來的小妹子被職場性騷擾了。
    妹子臉皮子薄,應酬的包廂里當場就給對方客戶一個耳刮子。
    這種上不來台面的事,受了委屈不談,反過來還被對方咬了一口,對方雙手舉高裝無辜,說也不知怎麼得罪了,上來就一耳光。
    言晏她們幾個自然站自己的妹子,偏偏錢經理一副息事寧人的嘴臉,偏要信著客戶的話,要妹子給對方道個歉,這事就翻篇了。
    “唔?那女同事如何?”周是安呷一口茶,問言晏。
    言晏憤憤,“不干了,換我也不干了!”
    “意氣!”周是安乜斜一眼言晏。
    “那能怎麼著?真去給那臭男人道歉?”
    馮淮生這時也听著插嘴道,“道歉,跑去他家道歉,當著他老婆孩子的面道歉!”
    “打回去是沒錯,可是一遇事就撂挑子不干太意氣,再換一家公司再遇到這事怎麼辦?”周是安給言晏分析利害,“這歉肯定是不會去道的,錢某人料準了你們這同事的面人性格,能說動她翻篇最好,說不動也由她去了,反正這一個部門也不缺幾個無聲無響的人。最不濟,她辭職不干,他阿彌陀佛,于他沒損失,這事就此打發掉了。”
    “那這窩囊氣就生受著?”言晏依舊氣不過。
    “仰人鼻息的日子,哪有不受氣的?打也打了,再給你們錢經理抹淚倒委屈才是聰慧人的態度,自覺地站他的隊,扮豬不等于真豬,但這口氣不能白受,自己也得學著警覺,學著會識人,學著會規避風險。要讓他們知道,下次還有這種情況,我依舊會打回去。”
    言晏覺得這都是周是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社會世故。
    道理誰還不懂哦!
    馮淮生突地笑出聲,只听他說,“不不不,我們周二這是過來人之言。”
    ???
    馮淮生告訴言晏,周是安談生意里也遇到過性騷擾,是的,不是他騷擾別人,而是旁人來惡心他。
    夭壽!
    早些年,周是安談生意的時候,遇到過對他性暗示的老男人。
    周某人不聲不響地同對方打哈哈。
    他這樣油鹽不進的性子,也有被人家捉住手甩不開的時候。
    周二好性子,恁是跟那老貨周旋了幾個月,拿下了合同。
    後來會所里再踫到他,周是安懷疑那老家伙重口味□□未成年男生。
    結果一箭之仇還是沒報得掉。
    “嗯?”言晏听得一個好奇,也不管周是安黑著一張臉,只催著馮淮生快說。
    “在那老東西別墅里,那小男生將將滿了十八歲第一天,我操,……”
    周是安當著警察的面,抄起床頭櫃上的台燈就朝那老東西掄去,出警的幾個警察也被房內的一眾毀得三觀暫時回不來了,一致口徑說沒有看到周先生打人。
    對方身居企業高位,家里妻兒和滿,偏還要出來尋花問柳,把那小男生施虐地滿目的傷。
    周是安氣極了才動的手。
    為這事,回頭還挨了老爺子好大頓罵,說他沒個品行,黑吃黑,混賬東西。
    回頭二人獨處的時候,言晏看開車的周是安,方向盤上一雙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她捉來一只,像個女流氓似的擱在自己手心揉捏,“也難怪人家肖想你嘛,大男人手生得這麼白作什麼,真是的……”
    周是安原以為她要吳儂軟語地嬌慣心疼幾句,沒成想她偏是揶揄。
    周某人車頭一拐,靠邊停車了。
    車內溫情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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