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到池塘邊的時候,她已經沒?看見林寂和她自己了。
季白星有些悵然,她看著光禿禿的池塘,繞著池塘邊走了起來。于是?她走到了假山旁。
她這才注意到,這比人高的假山石,內里是?空的。
應當是?專門做了一個通道,這里面進去,似乎能之間走到池塘的另一邊。
季白星站在假山石前,躊躇了許久。
假山石里沒?有燈光,漆黑一片,這種漆黑的地?方,又?靠近潮濕的池塘,總會讓人擔心里面會不會有什麼東西。
可?現在,卻又?似乎是?那兩人唯一會在的地?方。
季白星往前走了一步。
她現在又?不是?季白星,就算不小?心看見了什麼,丟臉的也不是?她。
對不起了寧芒同學?。
季白星默念一聲,朝著假山石里走去。
假山石的凹凸不平並沒?有磨去,里面也沒?有季白星想象中的潮濕,反而很?干燥。
季白星手摸著假山石的邊緣,摸著黑朝里慢慢走去。里面雖說沒?有什麼光線,但此時太陽正好在斜邊,陽光斜著照進假山石里,面前能看見另一邊出口的景象。
季白星模模糊糊地?看見了另一邊出口附近的人影,她停下了腳步,屏住了呼吸。
她看見林寂倚著身?後凹凸不平的假山石壁,她的身?前靠著的是?‘季白星’,‘季白星’攬著林寂的腰身?,撒嬌似的蹭在林寂身?上。
季白星听見她們?的聲音。
“還沒?抱夠?”
“沒?有。”‘季白星’聲音綿綿的,她靠在林寂身?上,又?抬起頭來,將?下頜抵在了林寂的肩上,她渾身?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綿綿地?擠在林寂身?上。
她們?好像肌膚相貼。
“你就不能好好站好嗎?”林寂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伸出手去,攬著‘季白星’的腰身?,將?其托上來了些許。
“跑步太累了,就想多靠會兒怎麼了?”
“那你手亂動什麼?”林寂嗓音清冷,像是?夏日薄荷那般清涼,能夠洗滌心中一切繁雜。
可?面前的兩人卻好像氣氛格外的滾熱,饒是?在一旁看著的季白星,都感覺自己的臉頰上有些發燙。
“你不記得昨晚晚自習自己說過什麼了嗎?”‘季白星’聲音幽怨,“我的獎勵呢?”
林寂突然不回答了,她的眸子冷若霜冰,總是?有一股清淡的疏離感在里面,可?她容貌張揚,又?在不知不覺間縮小?了那份疏離,讓她的眼神變得猶如?一汪秋水,誘人闖入其中。
此時這樣一雙美人眼眸,正目不轉楮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整個人的氣質好像都壓下來了一點,她的聲音沉沉,眸色深邃︰“這時候就忍不住了嗎?”
“不是?說晚上?”
‘季白星’哼哼了幾句,不吭聲。
林寂便垂下了半點眼簾,用她的痴戀的眸子一寸一寸地?描摹著對面的人。
季白星往後退了一步,她手掌扶在假山石壁上,手指漸漸用力,指尖泛白。她將?左手抬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一點不受控制。
心跳聲的砰砰震動好像過于的大?了。
像是?她和林寂在實訓課程里第一次見面那樣。
林寂朝著‘季白星’湊近了些許,她們?的唇邊好似要踫在了一起。
林寂那雙不近人情?、霜冷的眸子,在此時此刻卻又?柔情?似水,眉目里明晃晃地?流露著熾熱的愛戀。
她低下頭來,親吻了她的眼尾。
‘季白星’飛快地?跑離開了這里。
她跑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好像要將?什麼東西都甩到身?後去。
但她甩不開,她腦海里想的東西,是?奔跑也甩不掉的。
她在那一瞬間,竟然想起林寂那雙血色的眸子。她的腦海里浮現出那雙總是?令人害怕的血色眸子,著迷一般望著她。
林寂說︰“你很?漂亮。”
“血族都喜歡漂亮的東西。”
她一路跑到了操場,盛聲看見了她,給她遞了一瓶冰水來。季白星接過,擰開仰頭就喝了起來。
盛聲在一旁念叨︰“寧芒你這是?又?跑了個八百米嗎?怎麼出這麼多汗?”
“你臉也好紅啊。”
“……”
季白星充耳不聞,她喝光了水,歇了好一會兒,等到集合的時候,她才見到離開的兩人姍姍來遲。
季白星忽然想要離開這里。
她剛生出這樣的想法,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脫離了這個世界。
再睜眼的時候,她看見是?林家的血族把她從北樓里帶了出來。
季白星覺得很?渴,可?她在對方要走的時候,抓住了對方的衣服,問?︰“你知道林寂在哪兒嗎?”
許是?她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眶發紅,讓人覺得可?憐,于是?面前的血族就告訴了她。
達克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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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樓的走廊里,林寂和季白星剛剛從一間教室里出來。
“你第一次見到的便是?這樣?”林寂問?。
“嗯。”季白星坦然大?方地?回答了。
林寂偏了偏頭,她望過來,認真地?注視著季白星。
即便在北樓里死去的女巫有超然的預知未來的能力,可?季白星是?一個女巫,並且是?一個討厭所有血族的女巫,林寂覺得,無論如?何?,季白星也不像是?那種,只是?見到自己和她會戀愛、會牽手、接吻的未來,于是?就能喜歡上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