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訂婚宴上,雙方親戚好友到齊,周宓請來曾經的高中同學,她們竊竊私語著冷漠至極不近女色的陳少壬如何跟周宓走到了一起,甚至還有人酸不溜秋說,事沒定呢,指不定變卦。
    周宓的禮服很高級,瓖了鑽的,齊肩露出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這是她媽媽病逝前留給她的,她第一次戴。
    陳少炎近來公事繁忙,趕了回來參加弟弟的訂婚宴,蔡懿蘭在電話里沒多說,陳少炎以為女方是甦渮,花了大手筆準備了禮物,打從心底祝福他們,興高采烈回來了,結果呢……
    時間到了,賓客們沒等來陳少壬,只有溫豐帶來的錄像。
    “我跟周宓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學,沒交流更沒感情基礎,這場訂婚非我所願。對于長輩,我很抱歉沒能如你們的願出席訂婚宴。對于賓客,抱歉浪費你們的時間和激情。對于周宓,你不該欺騙長輩,還是那句話,我心里有人,那人不是你。”
    周宓臉綠了,難堪,她終于知道,這場訂婚宴是陳少壬給她的報復,這些日子他對她全是裝的,這個可怕的男人,她不敢妄想了。
    有人唏噓,有人嘲笑,場面一度沉默後,周局長站出來道歉,他要保住女兒的顏面。
    蔡懿蘭氣到捶胸口,差點暈過去。陳少炎上了台委婉道歉,他替蔡懿蘭道歉,而非陳少壬。
    賓客散場,周宓接受不了任何人的臉色,特別是那幾個高中同學,她成笑話了,在賓客離開之前溜之大吉。
    事情演變成這樣,陳少炎心里有數,蔡懿蘭巴不得把整個世界拽在手里,任她擺布。陳少炎也曾被她逼過,他不像陳少壬那麼親她,听她的話。他早早把業務開到國外,為的就是擺脫她。
    陳少炎沒問太多,也沒安慰蔡懿蘭,坐她身邊陪她說說話。
    “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您把他逼走了,心情如何?您有沒有為他想過,他想要什麼,這是他的人生,不是您的,別說是為他好,這是道德綁架。”
    蔡懿蘭老來頑固,並不是一兩句話能感化她。最好多說幾句,說到她心坎坎里,刺痛她,她才方知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只需安享晚年。
    “听溫豐說,少壬昨晚就走了,他比你我想的脆弱,心理醫生都看了幾年,童年陰影帶給他的傷痛遠比我們想象中的深,您不知道吧?我一度以為他不會愛人,直到遇到甦渮。”
    蔡懿蘭不听,她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人不認為心理疾病是病,只要活著,身體沒病,就是健康。
    她只關心︰“你知道少壬去哪了?”
    陳少炎從溫豐話中猜到,那個地方他經常去,他的目的是靜修,他也是人,也有難熬的時候。那陳少壬呢?他是否只是簡單呆幾天。
    “您若再逼他,我寧願他不回來,他做任何選擇我都尊重他。”包括如果他想出家,陳少炎不會阻攔,放下心中的執念和枷鎖,遇見純粹的自己,活著才會舒服。
    “對了,溫豐還說,他名下財產給了甦渮。奶奶,您心里掂量下,他有多愛甦渮,他放下一切這一走還打算回來嗎?”
    陳少炎站起來,手插兜里,往外走,邊走邊說︰“奶奶,您身邊沒人了。”
    蔡懿蘭被他一說,恍惚間孤獨的滋味襲上心頭。她怕啊,最後孤零零一個人離開,沒人送終。
    *
    甦渮要去找陳少壬,刻不容緩。溫豐說在深山,怕路不好走,陪她去。甦渮不要,執意一人前去。
    寺廟在山上,車子駛到了盡頭,下車走了一段路,面前只有石階。往上,古寺幽靜,香煙繚繞。
    甦渮不信佛,但寺廟是嚴謹的地方,她心里有幾分慎重,沒往大殿去,在小路上遇到一個小和尚,他彬彬有禮問︰“施主為何而來?”
    甦渮學著他雙手合在一起,“我來尋人,昨夜上山的,不知在哪可以找到?”
    “東邊小溪邊,施主隨我來。”
    “謝謝,有勞了。”
    甦渮跟在他身後,穿過林木蔥郁大道,再到翠竹環繞的小徑,到達禪院的溪邊,溪水潺潺,鳥語耳鳴,好些個身穿統一服裝的男女坐石頭上冥想。
    甦渮一眼認出陳少壬,他向著溪流闔著眼盤膝而坐,一副萬物與他皆無緣的神態。
    上寺廟時,她走過八十八層階梯,關照過內心,腦海里閃過許多念頭,任它來,隨它去,直到陳少壬在她面前,一顆心終于安定下來,她不準他放下她。
    清風徐來,帶著女人香撩過他鼻子,陳少壬半掀眼皮,很快又閉上,臉上看不出什麼,心里說不上的喜悅。
    甦渮在他不遠處坐下,學著他打坐,過了半分鐘,她才說︰“我進去了,你別出來。”
    言下之意是,甦渮走進愛情,要和他在一起。
    陳少壬抿唇笑,收得很快,沒人發現。既然她來了,他自然不會出來。
    “我出來了,你要怎樣?”他好壞,想知道她有多愛他。
    “我來的時候見山下有塊平地,我用你的錢在那蓋個小房子,見你一次撩你一次,你躲我我便上山,爬你被窩里去,我要讓你六根不淨,佛祖不收。”
    陳少壬忍住笑,嚴肅說︰“荒謬,這是寺廟,不得亂來。”
    “那你隨我下山。”甦渮不要面子了,不害臊說︰“我想和你亂來。”
    听了一夜木魚敲打聲,心里的嘈雜淡了,听她這麼一說,紅塵里的雜念越來越多,真是白听了。
    陳少壬激動地控制不住手指亂動,什麼冥想,他在胡思亂想,還不想繳械投降。
    甦渮握住他的手,身體靠近些,考慮到這是寺廟之地,不敢太親近,怕不合適。
    “親你一次不夠,能不能再親一次,我在車上等你,你不下來我就睡車上。”她的聲音細小,只有他能听見︰“你說晚上安全不?會不會有豺狼野豬敲我車門?哦對了,你送的車擱置了兩年,車門牢固不,萬一一撞就開……好可怕哦。”
    陳少壬挑眉,喲,威脅他,他笑,再也不掩飾了,“等我。”
    他來靜修一段時間,再決定何去何從,甦渮來接他了,陳少壬自然不會再留下,只有她能使喚得動他,他心甘情願的跟她走。
    上山來的人將走,方丈從不挽留,一切隨緣。陳少壬給寺廟供奉四處,還算誠心。
    萬綠叢中紅色的賓利太顯眼,在陽光下紅得發亮,一點都不像擱置了兩年積灰的樣子。
    陳少壬故意拍了拍車門,可結實了,笑著把甦渮壓車門上,指腹摩挲她臉頰,“擱置兩年?”
    “是,第一次開。”甦渮摸他的腹肌,還是那麼結實,她滿意笑著︰“有定時清潔保養,畢竟女人也愛車。”
    “嗯,車比我重要。”陳少壬抱怨,兩年里她會照顧車,他呢,比不過車。
    甦渮圈住他的腰,抬頭,柔聲命令道︰“你彎腰。”
    她不矮,怪他太高,陳少壬听令,彎下腰。
    “從今天起,你最重要。”她主動吻他,以示她的真心。
    失而復得的兩人心里如暖陽熱烘烘,他們吻得溫柔,纏綿悱惻,唇舌剛分開,又纏繞在一起,好幾次拉出口水銀絲,被他吮吸咽下,畫面香艷色情。
    一只鳥飛來,駐停車頂幾秒,唧唧啾啾打斷他們,兩人相視一笑,好幸福啊。
    “你來開?”甦渮問。
    陳少壬不開,鑽進副駕駛,“你開,我看著你。”
    甦渮笑沒停過,把手機扔給他,“幫我開導航。”
    導航開好,放支架上,他側著身,明目張膽注視著她。
    甦渮倒好車,看他一眼,看向前方,笑著沒說話。
    遇到第一個紅燈,他牽起她的手,問︰“想知道,你想和我怎麼亂來?”
    “不顧一切,你奶奶,我媽媽,不好對付。”
    陳少壬朗聲笑起來,“我來對付我奶奶,我陪你面對你媽媽,還有,這不叫亂來。”
    綠燈亮,甦渮抽出手繼續開車,她沒他厲害,單手掌握方向盤,她自然知道這不是亂來,她不想問,不敢問,真怕他在車上亂來。
    她慫了,在山上就不該放話,一定是神志不清去撩他,可在寺廟不打誑語,那時候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呀。
    遇到第二個紅燈,陳少壬解開安全帶俯身靠過去親她,親得她氣喘吁吁,沉迷其中,舌頭剛伸出去,他結束了,一本正經坐好扣上安全帶,指了指前方,說︰“剩參秒。”
    啊,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壞,把她親得神魂顛倒,他心里在倒數。
    甦渮抿嘴羞赧,輕踩油門,再遇到紅燈她緊張,生怕他使壞,同樣的招數陳少壬不玩第二次,怎麼看她都看不膩,心里想著甦渮提到蔡懿蘭,意味著她們見過面。是什麼時候的事?如果是兩年前……
    “受委屈了,我保證,不會有第二次。”
    甦渮︰“嗯?”
    “我說過,我會用命對你好,這話永遠算數,別再離開我。”
    “嗯,好。”
    甦渮沒說,沒有分離她又怎能承認自己的心,不被他逼一次,她何時才能戰勝理智奔向他?分開了兩年,太長了,沒關系,未來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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