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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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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行五步,左轉。”
    “三步,右轉。窠”
    “七步,後轉。燔”
    “一步,直行。”
    “……”
    和緩低柔的聲音如天外來音。
    前面帶路的是先前進去的侍衛,此刻跟隨著身後的聲音而行,臉上的驚詫越來越盛,到最後,呼吸都幾乎屏住。
    明明剛才也是走的這條路,可又好像完全不同。
    就是連院中這枯萎的花圃草叢都好像移了位置。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移形換影?
    ……
    身側,宮燈搖晃。
    容縴月看著四周走過的枯萎蔓藤狼藉,眼前恍惚的竟是閃過那一團團的碧綠草色。
    ——一個俊秀的少年,立在前面。
    沖著她開口輕喚,
    “縴縴——”
    而她,則是脫口而出,“你認得我?”
    後,頭頂上,那一輪的血月在空中詭色乍然。
    容縴月忽的抬頭。
    頭頂上,彎月皎潔。
    清朗的碧空,似若寒意清明。
    “娘娘……”
    身側,低低的呼聲傳來。
    容縴月回神。
    身側,身後,身前的眾人因為她剛才的恍惚,都停下了腳步。
    容縴月淺淺的吸了口氣。
    若是她所料不差,再前行三步,那殿門就在眼前。
    只是此刻,是前行,還是回轉?
    “娘娘……”
    香蘭小心的看向容縴月的腰腹。
    容縴月閉了閉眼,當再度睜開眼楮,眼前已經是一片清明。
    “前行三步——”
    容縴月開口。
    “是!”
    前面的侍衛應諾,前行三步。
    眼前明明還有段距離的路程瞬間縮小,三步過後,那看著還有數十步的殿門竟然就在眼前。
    侍衛驚愣。
    手中兵刃握的更緊。
    為首的前行了幾步,兵刃踫門。
    緊閉的殿門打開。
    一股濃郁的香氣轟然而來。
    正是青竹香。
    容縴月袖下的手緊緊一攥。
    “退下!~”
    容縴月低喝。
    正要進去殿內的侍衛退到兩側。
    視線中,殿內迎面而來的紅色簾帳,隨風飄舞。
    當中絡繹的燭光如星辰點點,輝映。
    ……
    容縴月緩緩的走了進去。
    一步步,像是踩在心頭。
    眼前迷蒙,那像是夢中的俊美少年在她的眼前輕眉淺顰。
    一言一語,還有,那枚曾在她的面前幾度浮現的月形玉佩。
    ——“雲紋若如意,綿綿不斷,意為如意長久。如意延綿無邊。”
    ……
    殿門開啟。
    殿外的寒風映入。
    空蕩的殿內,
    輕飄的簾帳飛揚。
    地上,四周。
    點點的燭光燃起。
    渺渺的青竹香,圍繞。
    衣裙飛舞,迤邐。
    好像整個人都立在那天邊的銀河星辰當中。
    似夢,似幻。
    層層的簾帳掀開,燭光中,在殿內半空飄蕩著的畫卷似隱若現。
    風卷簾帳。
    畫卷舞動。
    身後,簾帳掀落。
    畫卷中,流暢的線條,飛揚的裙角,聯袂。
    終,畫卷平落。
    畫卷上,正中的女子清晰的呈現在她的面前。
    嬌嫩的面容,眉目帶笑。
    犄角的發髻,飄帶飛揚。
    縴細的腰身,舉手投足。
    栩栩如生。
    那女子,那孩童,不就是……
    “啊……”
    身後,低呼起,正是香蘭。“這不是……”
    香蘭噤聲,後面的話含在喉嚨里。
    容縴月動了動唇角,“……是不是,覺得,與本宮想像?”
    幽幽的聲音吞吐在空蕩的殿中。
    渺渺青竹香,恍惚,若夢。
    “奴婢,奴婢……”
    香蘭含糊,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此殿,她在宮中多年,竟從不知曉。
    而主子,似乎早有所覺,徑直而來。
    且方才,就在這殿外,迷局重重,若非是主子指點,她們又焉能走的進來?
    何況,這殿中,偏偏,又是主子的畫像。
    尤其這看上去主子才不過八,九歲。
    便更是不知如何可辨。
    ……
    耳後,猶豫聲聲。
    容縴月只恍若不覺,眼前,只有那幅畫卷中的女孩兒。
    墨色流暢,知這畫風嫻熟。
    眉目若華,道這情意深濃。
    可,這畫中女孩兒的衣衫,配飾,豈不就是那夢中女孩兒的模樣?
    不,那就是她……
    驀的,腦中一片恍惚。
    容縴月身子一晃,
    再也站立不穩。
    耳邊,驚呼聲起,“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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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牒殿中。
    官員們臉上各自欣喜。
    方才常總管捧著那碟子走過,各自都從上面拿下來一個大紅的錦囊,里面放置的東西各有不同,有配飾,有珠玉,有銀票,甚至還有官上一級,或者官俸加數的字條。當中字跡自是皇上親筆所書,更還加蓋上了印鑒,以示君無戲言。
    當一圈走下來,在場的各位官員手中竟沒有一個相同的。
    而看著旁人手里的錦囊內容,有歡喜的,有失望的,可不管如何,臉上的喜色比起往年均要看上去歡喜的多。
    當常總管走回皇帝身邊,眾位官員幾乎一起跪倒,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高入耳,幾乎震耳欲聾。
    “起來吧!”
    高高的龍案之後,夜凌抬手。
    眾聲起。
    眾目所望,夜凌眉目青黛。
    “此,皇後所想,雖不過小玩意兒,眾位還是要感謝皇後……”
    “是!”
    一眾人等躬身。
    左首前面的夜凌澈沖著容宗瑾擠了擠眼,“皇兄對你家妹子不錯吧!”
    容宗瑾垂首,沒有應聲。
    看著容宗瑾沒有理會,夜凌澈嗤了聲。
    謝安
    華看在眼里,嘴角清淡一勾。
    當眾官員歸位,也便是到了夜宴的結束之時。
    而高台上,皇帝剛要開口,後面一宮隨急急的進來,在常總管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常總管的面色大變,立刻就到了夜凌的耳邊低語。
    容,謝,夜凌澈三人就在皇帝左首,都下意識的瞧著皇帝的舉動,在看到常總管的驚詫之下,三人心頭兀自微驚。
    若是朝中要事,定然不會是宮隨相告。
    顯然是後宮的事情。
    而後宮中,此刻最為重要的人,還能是誰?
    夜凌澈,謝安華不約的看向容宗瑾。
    容宗瑾的嘴角狠狠一沉。抬眸看向龍案後的帝王。
    “什麼?”
    夜凌猛地站起來,方才悠然的面容瞬時變得深凝。
    下面的官員見狀,便是連呼吸也小心了起來。
    只是夜凌根本就沒有看向他們,拔腿往後而行。
    走了幾步,方像是想到什麼,回頭看了眼夜凌澈,“寧親王代朕言之……”
    “安華,宗瑾,隨朕過來!”
    ……………………………………
    鳳儀宮。
    清靜,肅寧。
    鳳儀宮中上下宮婢宮隨都跪倒在地。
    內中的寢宮當中,四五名太醫環繞探視診斷。
    一側的桌椅之上,夜凌沉悶而視。
    嘴角緊抿,按在桌上的手背緊緊攥起。
    隔著屏風簾帳,外面的謝安華,容宗瑾兩人相對而立。
    容宗瑾目光緊盯著前面的那道屏風,袖下的手已然輕顫。
    “放心,有皇上在,定不會出事!”
    謝安華看在眼里,低低的安慰。
    容宗瑾淺淺的呼了口氣,拱手,“多謝!”
    正就是此刻安靜之際,門外陡然些微的嘈雜聲起,
    一人大步的進來,嘴里低呼著,
    “皇嫂如何了?”
    說著,人已經到了謝安華,容宗瑾身側。
    寢宮內,寂靜安寧。
    夜凌澈的話沒說完,就知趣的收斂了聲音。
    閉了嘴。
    屏風內,夜凌淡淡的睇了外面的幾人一眼。
    沉聲,“如何了?”
    為首的太醫惶惶然,“回皇上,臣無能——”
    “啪——”
    杯盞破碎,激碎了一地。
    ……
    “皇上恕罪!”
    太醫們嘩啦的跪倒一片。
    外面的三人听到聲音,也急忙的趕過來。
    “皇兄——”
    “皇上——”
    “皇上——”
    三人不約的跪倒。
    夜凌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到了屏風之外。
    三人對視,忙跟著過去。
    後面,太醫擦著額頭上的汗,也跟了過去。
    ……
    “臣等雖未能察覺到皇後暈倒之因,可皇後脈搏平穩,腹中皇嗣安康,卻也無事!”
    太醫跪倒叩首,“臣曾在醫術上看過類似的病癥,說皇後此相,或是沉于夢,還于神!”
    “這是什麼意思?”
    不等夜凌問話,夜凌澈急問。
    話音出口,夜凌澈意識到自己的焦急,往後稍稍的退了半步。“臣弟只是憂心皇嗣!”
    夜凌看了他一眼,垂眸看向腳前跪倒的一眾太醫。
    “若是皇
    後有什麼閃失,朕誅你們九族!”
    “是,臣等不敢!”
    眾太醫叩首,更是顫栗。
    不想再看到他們,夜凌擺手,“退下!”
    “是!”
    太醫們退下。
    夜凌轉頭看向一直就跪倒在一側的香蘭,
    “怎麼回事?”
    冷若聲寒。
    香蘭只覺頭頂上蔓延下來徹骨寒意。
    “奴婢不知道,奴婢和娘娘只是到了一處殿房,皇後娘娘看了那殿里掛著的畫像,就,就……”
    香蘭顫顫,幾乎說不完全。
    听聞,夜凌眸子猛地一縮。
    謝安華,夜凌澈也是面色微變。
    “那殿房在哪里?”夜凌澈急問。
    听聞,容宗瑾的面色也是大變。
    “奴婢,奴婢不知,那殿里燃了許多香燭,對了,還有青竹香……”
    話音未落,夜凌猛地站起來。
    夜凌澈脫口而出,
    “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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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霧,又像是幻。
    眼前一片的迷霧,就像是以往每次夢里出現的情形一樣。
    只是此刻不同的是,她低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手。
    夢里,就是她。
    這里,是哪兒,又是怎麼回事?
    腦袋里混混沌沌,卻是終于想到了暈倒前看到的那一幕。
    畫卷!
    幼稚的孩童,栩栩如生的翩然。
    不就是她夢中那幼時容縴月的模樣?
    只是,她明明就不是那個容縴月,又怎麼會夢到?
    容縴月霍得一個清明。
    她低頭,腳踝上,那一雙的腳環流轉光芒越盛。
    難道,真是因為它!
    就在她的思襯間,那腳環的流轉頓盛。
    驟然間,光芒大乍。
    ……潔白的房間,繁瑣的儀器。“滴答”的聲響中,病床上,被整個包裹在一起的人安靜的躺在床上。床邊,老幼不同,在掩著唇嗚咽。
    聲聲的讓人心悸。
    容縴月試圖想要伸手去抓。可入手,只是一團白霧。
    ——“師傅,我們縴縴怎麼總是做夢呢?只是做夢也就算了,可總夢到一個人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有什麼前世今生的?”
    ——“什麼叫神魂不穩?我們不懂,我們只知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想要縴縴離開,師傅,還請師傅想個法子!”
    ——“奪舍?師傅的意思是,那,那夢里的人在用這個法子凝聚神魂?那,那這樣一來,縴縴,她,她不就……不,不行,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讓縴縴留下,我們都願意做!”
    似若是熟悉的聲音入耳。
    容縴月的眼中滑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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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親們的支持!!
    後面到了所有迷惑解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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