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之前初見之時,姜笙鈺年紀不大,卻強勢的厲害。如今姜笙鈺卻仿佛一只乖巧又粘人的小貓咪,一雙眼目中都是希冀之色,叫人瞧了十足不忍心拒絕。
    “不行!”荊白玉呵斥一聲,道︰“愣著做什麼,他只有一個人,將他給我拿下!”
    “是!”蕭拓心中正惱怒姜笙鈺的人將他大哥陳均年打傷,此時此刻一听小太子荊白玉的命令,立刻應聲下來。
    “且慢。”厲長生這個時候抬了手,拍了拍荊白玉的肩膀,安撫的說道︰“他只來了一個人,倒是無有什麼危險。不如……”
    “不行!”荊白玉嘟著嘴巴皺著眉頭,道︰“我不想與他說話!我討厭他!見了他便渾身不舒坦。”
    厲長生被他逗笑了,說︰“閨女稍等片刻,爹爹去與他說兩句。”
    “不行不行!更不行!”荊白玉一听,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機感來,心想著若是叫厲長生與那人說兩句,那人花言巧語的,將厲長生騙走了可怎麼是好?這是決計不可的事情。
    厲長生一瞧他那表情,就知道荊白玉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伸手輕輕捏了一下荊白玉的小臉頰,道︰“閨女這般可人疼,爹爹怎麼忍心離開?你說是也不是?乖乖在這里等著,我去那面與他說兩句話,便就回來。若是有個什麼事情,閨女跑過去找爹爹不就是了,爹爹是跑不掉的,不是嗎?”
    荊白玉心中一百個一千個的不願意,但無有辦法,最後一臉委委屈屈的模樣,仿佛厲長生真是個大壞蛋,將他欺負了去。
    厲長生有些哭笑不得,瞧著荊白玉這模樣,的確感覺有些罪惡感。
    “借一步說話。”厲長生主動走向姜笙鈺,道︰“這邊請。”
    姜笙鈺的眼楮瞬間亮堂了起來,瞧著厲長生用力點了點頭,絲毫都未有遲疑,跟隨者厲長生的腳步,便走到了一面去。
    荊白玉板著臉,唬著眼楮,一瞬也不眨眼的盯著厲長生與姜笙鈺兩個人,兩條短短的小手臂還環在胸前,模樣可愛是可愛的,卻還充斥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喻青崖是個看不懂眼色之人,當下挪了挪,便從喻風酌身邊挪到了荊白玉身邊。
    喻青崖小聲說︰“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啊,那人到底是干什麼的,怎麼見了厲大人仿佛見了親爹一樣啊!”
    他這話才說完,就被荊白玉賞了一副眼刀。
    喻青崖感覺脊背一亮,若是再說下去,恐怕會有血光之災,只好訕訕的閉上嘴巴。
    厲長生帶著姜笙鈺走到一面去,他表情非常平靜,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姜笙鈺,主動開了口,說︰“你怎麼來了?”
    “叔叔!”姜笙鈺看起來煞是激動模樣,說︰“叔叔,真的是你罷!你不記得我了嗎?”
    眼下厲長生他們還未有摸清姜笙鈺的底子,只知道他是戎狄的殿下,但具體身份不得而知。
    厲長生心中尋思了片刻,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再次開口,只說了兩個字,道︰“鈺兒。”
    “是我,是我!”姜笙鈺一听,更為激動,竟是一把抓住了厲長生的手,說︰“叔叔,是我啊,我是姜笙鈺!你還記得我,真是太好了!”
    姜笙鈺……
    厲長生乃是穿越而來的不速之客,哪里記得原主的什麼記憶,剛才不過是試探炸胡罷了。前些個在樹林之中,姜笙鈺曾經說過他是鈺兒,厲長生還記著。
    這少年姓姜……
    厲長生略微眯了眯眼目,心中大體有了些底子。這少年果然就是戎狄人,乃是戎狄姜國之人。
    “叔叔,你跟我回去罷!”姜笙鈺緊緊握著厲長生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厲長生便會消失不見,說︰“我們回去,我會保護好叔叔的。再過一兩年,等我二十及冠,我便能正式成為大姜的君主,到時候誰也無法再對叔叔不利!就算是父王也不能。鈺兒向你保證,日後絕不讓你再受一絲一毫的苦楚。”
    厲長生听著他的話,心中又了然了一分。
    這少年果然大有來頭,竟是姜國國君的兒子,看樣子還是要繼承姜國大統之人,那可真是巧了,豈不就是姜國的太子殿下,與小太子荊白玉差不多。
    如此一來……
    厲長生覺得這事情著實復雜了起來。少年乃是姜國太子,自己與少年長得頗像,他又叫自己叔叔,那自己這身份……
    十有八九是姜國貴族。
    厲長生原本還不怎麼相信自己戎狄細作的身份,只當是旁人嚼嚼舌頭根子,捕風捉影的事情罷了。但是現在看來,這事情比捕風捉影還要令人棘手。
    一方面厲長生身在大荊,確實戎狄的貴族,另外一方面,姜國太子的話,原身在姜國之內,似乎也混得不好,甚至于性命之憂,前有狼後有虎,可謂是夾縫做人。
    厲長生心中嘆息一聲,面上卻未有一絲改變。
    他不著痕跡的一抽手,叫姜笙鈺抓了個空。
    姜笙鈺略有些驚訝的抬頭去瞧他,道︰“叔叔……你可是生了鈺兒的氣,所以……”
    厲長生淡淡的道︰“我不能與你回去。”
    “為什麼?”姜笙鈺眼楮瞪得渾圓,說︰“為什麼叔叔?你……你難道……”
    厲長生雖不知具體緣故,但也肯定,自己如今若是回了姜國,必然死路一條。
    不等姜笙鈺開口,已經繼續說道︰“你也說過了,你還未及冠,也不滿二十,更未有登上國君之位。若我這個時候隨你回去,怕就真是有去無回。”
    “不不!”姜笙鈺著了急,用力的搖頭,道︰“不會的,叔叔受了這麼多的苦,全是為了我,我怎麼會叫叔叔再遇到危險?就算父王再說些什麼,鈺兒也是要護叔叔周全的。叔叔你放心,如今鈺兒已然長大了,鈺兒手中有兵權,可以保護叔叔,真的,叔叔你要相信鈺兒。”
    “我自然相信你。”厲長生言語安撫著姜笙鈺,那語氣再自然不過,瞧著姜笙鈺還毫不吝惜的溫和一笑。
    “哎呦……”
    喻青崖那邊瞬間捕捉到這耐人尋味的笑容,小聲說︰“爹你看啊,他們拉拉扯扯的,還笑得特別……特別甜蜜呢!”
    “崖兒。”喻風酌淡淡的開口。
    喻青崖問︰“怎麼了爹?”
    “閉嘴。”喻風酌言簡意賅的說。
    喻青崖說的聲音雖小,膽荊白玉就站在旁邊,哪里能听不見?
    更何況,荊白玉長了眼楮,而且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說悄悄話的厲長生與姜笙鈺。喻青崖口中的拉拉扯扯,和甜蜜笑容,荊白玉瞧得一清二楚!
    荊白玉一口小白牙都要咬碎了,一個人喃喃的說︰“厲長生你這個大壞蛋!果然壞得很!對誰都笑的出來!氣死我了……我再給一刻時辰,若是你再不回來,我就……就……”
    厲長生雖然感覺到遠遠的,荊白玉“怨念”又“惡毒”的目光,但此時此刻並不是分神的時候。
    他瞧著姜笙鈺,聲音溫柔至極,繼續安撫著姜笙鈺,道︰“我自然相信你,只是我不想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叔叔……”
    厲長生這一開口,果然叫姜笙鈺大為感動。
    這姜笙鈺雖然比荊白玉要大了不少年歲,可終歸才十八歲,放到現代就是個高中畢業,準備上大學的小孩兒罷了,與厲長生這樣的老姜如何比擬?全不可同日而語。
    姜笙鈺听了厲長生這話,竟是鼻子一酸,眼眶通紅,險些要流淚。
    他趕忙垂下頭來,似乎覺得有些丟人,伸手揉了揉眼楮。
    厲長生微微一笑,繼續炸糊,說道︰“況且……我留在這里還有其他的用意。”
    “叔叔?”姜笙鈺已然被厲長生現成編纂出來的話,牽住了鼻子,他好奇的問道︰“叔叔為什麼要留在這里?那日里還用性命保護荊國小太子?鈺兒差一點子,便將叔叔給傷了去,實在是鈺兒的不該。”
    姜笙鈺心中自責的厲害,又氣憤的厲害。心說那荊國的小太子,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罷了,有什麼能耐叫叔叔生命相護的?想起來便覺得十足氣憤。
    厲長生臉面上做出一副十足坦然的表情,故意半真半假的連個磕巴也不打,道︰“我這麼做,難道你不知什麼用意?”
    “難道說……”
    姜笙鈺一臉的迷茫,眼珠子快速轉動,隨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難道說,叔叔還是為了我?”
    原本的厲長生被送出姜國之後,為了他佷兒姜笙鈺,甘願跑到荊國去做了一名細作。後來身份暴露,著實無有辦法,只好忍辱負重自宮。
    姜笙鈺並不知道他叔叔自宮的事情,這兩年尋不到叔叔的消息,旁人都說他叔叔已然客死他鄉。
    如今姜笙鈺見了寺人身份的厲長生,這才明白當時叔叔離開時那番話的意思。
    姜笙鈺被厲長生的話引導,瞬間想到了許多,眼眶再次通紅,這會兒著實忍耐不住,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滾落下來。
    厲長生不過“投石問路”罷了,姜笙鈺自己腦補了許多,道︰“叔叔是為了我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叔叔也是為了我,才接近荊國那小太子的?”
    厲長生見他突然哭了,也無有打了個磕巴,順著他的話,說道︰“正是。前些個突然遇見你,你差一點子便將我的計劃全盤打亂,著實讓人焦急。”
    “是我的錯。”姜笙鈺連忙說︰“是我想的不周祥,差點壞了叔叔的大事兒。是鈺兒的錯,叔叔你別生氣,別生氣行不行?”
    厲長生付之一笑,道︰“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就算厲長生根本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清楚,但是面對姜笙鈺這麼一個小孩,他仍然應付得游刃有余,三兩句話便將人牢牢捆住,令姜笙鈺對他深信不疑。
    厲長生心中盤算一陣,又道︰“你也瞧見了,如今荊國那小太子對我言听計從,我有我自己的計劃,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若是功虧一簣,豈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姜笙鈺道︰“鈺兒明白,鈺兒不會再破壞叔叔的計劃了。鈺兒本是想要活捉了那荊國的小太子,好用以要挾荊國。眼下看來,叔叔有更好的計策。”
    “鈺兒著實聰明。”厲長生道。
    姜笙鈺被厲長生這麼一表揚,頓時破涕為笑,道︰“鈺兒以後都听叔叔的話。”
    “鈺兒長大了。”厲長生適時候的拋出一句獎勵的話語,還抬起手來,輕輕的拍了拍姜笙鈺的頭發。
    “氣死本太子了!”
    那面荊白玉見了,登時感覺一股火氣沖頭。他著實是看不下去了,干脆一下子蹲在地上,也不嫌棄土地髒,用手指在地上扣來扣去。
    喻青崖著實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大呼一聲︰“他們說了什麼,怎麼還來了個摸頭殺?”
    “崖兒,閉嘴。”喻風酌道。
    蕭拓站在旁邊,有些個納罕的道︰“這摸頭殺是何意思?”
    喻青崖有些個沾沾自喜,道︰“這你便不懂了罷?是厲大人教我的詞兒。就是摸摸頭,表示做得很好,給的獎勵。”
    這摸頭殺,荊白玉也是明白的。畢竟平日里厲長生最喜歡的便是對荊白玉用這摸頭殺。
    雖然荊白玉每次都說厲長生弄壞了他的頭發,都一臉嫌棄模樣,其實心中還是很歡喜的。
    然而眼下……
    荊白玉眼看著厲長生這個大壞蛋,竟然去摸了姜笙鈺的頭。
    “氣死我了!”
    “呀,氣死人了!”
    “本太子生氣了!”
    荊白玉蹲在地上,一面扣一面嘴里不停的叨念著。
    而那邊厲長生與姜笙鈺還未說完話。
    厲長生瞧著姜笙鈺仿佛已然信任了自己七八分,便又試探道︰“鈺兒,先前你們怎麼的與詹國人走在了一起?那騶虞可是詹國尚南侯詹無序身邊的人?”
    “正是!”
    姜笙鈺如今是對厲長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忙道︰“那騶虞原名叫做殷棋,簡直可惡至極。皆是因著他們,我才差點傷了叔叔。如今鈺兒已經決定于詹國決裂,不在與詹無序合作。那殷棋也被鈺兒扣押,若是叔叔願意,大可將他發落了!只要叔叔一句話,鈺兒便叫人將他車裂了!以消心頭之恨。”
    “莫要著急。”厲長生道︰“鈺兒做的很好,但那殷棋……叔叔還有些個用處,先留著他,可好?”
    “嗯!”姜笙鈺听厲長生語氣溫柔,心中歡喜非常,立刻點點頭,道︰“都听叔叔的話,只要叔叔歡心,什麼都是好的!”
    厲長生三兩句話,將姜笙鈺拿捏的恰到好處。姜笙鈺仿佛從一匹野狼,頓時化身成一只小忠犬,眼楮亮晶晶的盯著厲長生,時刻準備討主人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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