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真?的對這件事抱憾,岑聲聲同意了。
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麼,還非要執著地坐在?上次他們定的位置上,岑聲聲不得不再次坐在?她上次坐的位置上。
熟悉的場景,岑聲聲難免會陷入回憶。
幸運的是,這刻坐在?這里,岑聲聲印象最深刻的,並不是她失望至極之下和靳逸琛提的分手,而是那天晚上,她曾在?這里有幸欣賞了一段最美的鋼琴曲,收到了來自陌生人的二十四歲生日這年最浪漫的生日禮物?。
靳逸琛坐在?岑聲聲對面的位置上,面上一片苦澀。
“我後來來過這里不止一次。”他說,“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這個位置上,我特別想要感同身受那晚我最珍貴的寶貝的感受。”
“我想她一定攢夠了失望、非常的難過,那畢竟是她二十四歲生日的第一天,本該是開?啟幸福快樂的新一年的開?始。”
“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這里,在?我清楚地知道她對我很失望所以要離開?我的時?候。”靳逸琛手握成拳,輕輕抵了抵自己的心髒位置,“這里,真?的生理上都很痛。”
“我想,那天晚上,她一定也像我後來這樣,很痛。”
“我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辦法才能彌補自己的錯,我真?的不想,不舍得她哪怕受到一點點傷害的。”
“我知道,現在?講這些已?經來不及了。”他垂下眸,長長的嘆了口氣,“但是聲聲,我那晚真?的沒想到自己會失約。”
“我知道,失約的真?相听起來都很單薄,但是這是真?的,就是應酬的原因,我一直失誤喝多了,那晚的酒有問題,後勁實在?太大,我完全沒想到我會失去意識,真?的,我只是睡著了。”
岑聲聲倚著座椅靠背,一直默默地看著他長篇大論表演完這通,出于尊重並沒有打斷。
听到這里,她才笑了笑,“不是因為秦小姐嗎?阿琛,既然你要說體面,起碼得從說實話開?始,你說對嗎?”
她也不多分辨,直截了當地將?那晚秦柚姍發來的照片翻出來遞給靳逸琛看了眼?。
也完全能猜得到,那晚秦柚姍拿他的賬號發完也一定會刪掉。
靳逸琛深情的表情之下,破碎出一絲錯亂。
語速開?始急促起來。
“聲聲,我發誓我真?的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有騙你。是,應酬的對象里確實有秦柚姍,但只是工作上的合作討論而已?。”
“後來她腳受傷,我也只是出于人道主義才好心送她去附近的酒店休息。後來我失去意識,也只是因為喝的酒的問題,但是我跟她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聲聲,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我真?的沒有背叛你,絕對沒有。”
“你相信我好不好?聲聲,你想要怎麼證明??查監控還是怎麼樣?我沒做過的事情,我真?的不能認。”
岑聲聲還是沒忍住,出聲截住了他無休止的辯解,“我說了我相信你,相信你沒有和秦小姐發生什麼,但是阿琛,其實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我承認,我從前真?的很喜歡過你。但是愛意是在?點滴中消散的,靳逸琛,我只是不喜歡你了。”
“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我們也沒必要困在?過去出不來,我也相信,你對我只是遺憾更?多,但實際上今晚在?這里,你也算將?生日那晚欠我的一頓補給我了,我們也該向前了。”
靳逸琛長嘆一聲,最終還是表情復雜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聲聲,我知道你之前對我有很多不滿,我同意,我們把?過去所有的不開?心都結束在?今晚。”
“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是朋友。”
整晚,就最後說的這些話jsg岑聲聲听著舒心。
早該結束的事,非要來著走一遭,真?的著實沒必要。
出門?的時?候,岑聲聲非常湊巧地重又?遇到了之前那晚給自己送花的服務員,對方也很明?顯的認出她。
不過看著她和一個陌生男人一起出現在?這里,他的面色有些詫異,一閃即過。
岑聲聲也想起來他,美好的人和事總是讓人心情更?好。
她很自然地同對方打招呼,問他,“好像今天一直沒有听到鋼琴老?師的琴音,老?師他今天沒來嗎?”
對方尷尬笑了笑,“其實、鋼琴老?師他,只談到了那個晚上,他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岑聲聲心髒一陣緊縮,這個消息應該是她今年听到的最難過的消息了。
“好可惜。”她眼?眸垂下,喃喃道。
—
周時?慕在?滬市和因為工作關系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這次臨時?在?滬市轉機的母親匆忙見了一面,恰逢母親的生日,周時?慕難得做了回孝順兒子。
吃飯的時?候,周媽媽問自家兒子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能讓他小子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未來兒媳婦什麼時?候能一起陪她過生日。
想到一個沒看住就跑的小姑娘,周時?慕面無表情地無視了親媽的這個問題。
滬市的工作並不順利,周時?慕原本只需要在?滬市留一晚,卻因為計劃有變多滯留了一日。
回京北的那日,京北下了場近年來少見的鵝毛大雪,地面上的雪積的很厚,派去機場接他的車子開?得極緩,壓過厚重的雪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進城後先被人截住去了悅晟的會所,陸宴周說他之前一直聯系的芯片皮下植入的某個國外資深專家路易斯正在?悅晟,听說了雲翎即將?要推出的這款皮下植入監測芯片的研究非常感興趣。
周時?慕本不太想今晚再繼續應酬,但對方明?早一早就要飛回國,要詳談也只有今晚的時?間了。
……
觥籌交錯間,周時?慕無意听到隔壁桌有人提起靳逸琛,說他剛出來,最近又?天天追著前女友跑了。
和路易斯的商談結束後,雖然面上不顯,但實際上周時?慕已?然有些不清明?。
路易斯是個切切實實的酒鬼,周時?慕今晚喝的的確有些多,哪怕他酒量很好,也明?顯有些醉意了。
屋外的雪越下越厚,完全沒有停止的架勢。
周時?慕攏了下外套,上了車吩咐司機去春城佳園。
這並不是老?板平常落腳的地址,司機回過頭,不確定地同他確認。
周時?慕一身黑衣坐在?後排陰影中,仰頭閉著眼?,淡漠了嗯了聲,將?地址表達的更?詳細,“春城佳園24棟的單身公寓。”
漫長安靜的一段車程,直到車子再停下,周時?慕才緩緩睜開?眼?。
緩和的這段時?間,並沒有讓他變得更?清醒,墨黑的雙眸反到更?不見底,就算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司機也辨別不清楚他此刻眼?神?里藏著的翻涌情緒。
不遠處的位置,停著輛很難被忽視的紅色漆身laferrari,司機依稀記得,似乎是靳家那位的。
周時?慕鷹隼一般凌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那輛車。
車里一片黑,很明?顯沒有人。
司機看著後排的男人一直那麼靜默地坐在?車里,卻遲遲沒有要下車的動作。
周時?慕緩緩垂眸,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上。
臨窗而坐的一對男女,不知對面說了什麼,總之,她笑得很美。
第41章 慕我
春城佳園24棟樓, 一整棟樓都是單身公寓。
但並不是普通的連排的單室套,而是一梯兩戶的設計, 人員並不復雜, 小區安保也不錯。
這是岑聲聲搬離天成府苑住到春城佳園的第三天晚上,京北城今天下了一場經年不遇的大雪,直到這會兒, 仍舊尚未有停歇的意思。
客廳電視里正在重播的天氣?預報里, 主持人正一臉嚴肅地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岑聲聲抱著毛毯窩在沙發上,看?著屏幕里雪景的畫面也生出?了涼意, 勾到遙控器將空調溫度再次調高一些。
雪夜仍舊有妖風, 窗外偶爾有捶打的聲音,不似來這第一晚那麼頻繁。
第三天了,岑聲聲基本上已經習慣了這個聲音,從?一開?始听著就心跳不自覺加速到現在已經能夠平靜地接受。
沒?事, 不過只?是風而已。
電視屏幕的右上方時間顯示欄的數字剛跳過23:00:00,其實已經很晚了,往日這個時候她大概都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雪厚容易濕鞋襪, 盡管她早在下班一到家後?就洗漱過換了家居服, 但她今晚就是不太想睡, 總想著在享受一下這漫長安靜的夜。
傍晚下班前,林哲輝還特意提醒過她, 看?這個雪勢大概率明?早積雪會很深,公共交通一定?比平日更難。
他讓岑聲聲明?天可以暫時先不去雲翎了,一期實驗已經差不多收尾,接下來的這階段數據分析其實有電腦就行, 在哪都一樣能做。
又問起她是否仍借住在朋友家里,岑聲聲沒?否認。
林哲輝有些歉疚地表示員工宿舍明?天一定?能安排下來, 按行程安排今晚老大就會回京北。
天氣?預報後?,接檔的是一部相當知名的西方愛情電影,岑聲聲從?前看?過,隱約記得里面有段男女主的激.情戲份拍的相當唯美。
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她干脆就窩在沙發里,打算重溫這部經典影片。
正播到情節起伏精彩時,岑聲聲似乎又听到了妖風捶打窗戶的聲音。
她沒?在意,繼續注意力集中在電影畫面上。
不過這次聲音好像又不太一樣,持續的、規律的,倒有些像是人為?的一般。
岑聲聲坐直了身子,拿到電視遙控器將畫面暫停,再去凝神細听。
沒?有的電視聲音的干擾,這股捶打的聲音終于清晰。
不像是從?窗戶那傳來,倒像是門外的聲音。
但是這麼晚,除了虞茵,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她住在這里,又會是誰在暴雪的深夜來敲她的門呢。
岑聲聲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抓著雨傘柄,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朝外看?,門口的感應燈沒?亮,屋外一片黑,什麼也看?不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于緊張的,也許真的沒?有人。她強穩住心神,壓著聲音問了句,“有人在外面嗎?”
“是我,聲聲。”靳逸琛拎著手里的打包盒,跺了下腳,動靜引起屋外的感應燈亮起,岑聲聲透過貓眼看?到他站在門外,揚了揚手里的打包盒。
岑聲聲很確定?自己沒?有跟他說過自己現在的住址,而且昨晚過後?,她以為?自己和靳逸琛之間應該已經是體?面的結束了。
岑聲聲松了手里握著的雨傘傘柄,情緒也沒?有那麼緊繃了。
其實對于靳逸琛,她現在沒?有那麼害怕了,也清楚對方不會做什麼過激的事,但的確是感覺到心累厭煩的。
她一直沒?忘記靳逸琛曾經說過的那句他和秦柚姍永遠也不會斷了聯系的話,可能他和前任之間不清不楚很常見,但抱歉這點實在沖擊她的價值觀。
作為?前任,在岑聲聲的感情觀里,絕不存在藕斷絲連。
也懶得質問他類似于他怎麼知道自己住在這里的問題,能猜到虞茵的房產不難,他們都是一個圈子的人,想要打听到這些應該很容易。
岑聲聲無力地嘆了口氣?,只?問他來做什麼,找她有什麼事。
靳逸琛商量的語氣?問她,“聲聲,晚上踫巧路過你最愛吃的甜品店,買了半熟芝士,正好給你遞過來。”
“聲聲,開?開?門好嗎?”他仍舊面帶微笑,不氣?不惱,“別擔心,我沒?別的事,就是想起來你喜歡,就買了給你送過來,給你我就走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