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這樣子，也不太適合去和他們見面。”
趙炎搖了搖頭，時間流逝，周圍的人漸漸變老死去，這對他而言已經是習慣了一千多年的事情。若非意外，自己也不會主動暴露身份和這位老戰友“重逢”——之所以痛快的站出來說明，是因為這背後牽扯到的事情，和“教廷”有著莫大的聯系。
見文森特沉默，趙炎問道︰“他們威脅你？”
“我的妻兒都被教廷監控。”文森特搖頭︰“自從被改造後，十多年無休止的任務和戰斗已經讓我累得喘不過氣來。我想退出，可他們不讓。和教廷談了許多次後，他們最終允許我在十次任務後獲得自由…”
“你還是那麼容易妥協。”
文森特聞言，像個做錯事的晚輩一樣低下了頭︰“這麼多年…都是如此過來的。這一次來華國，就是最後一個任務了。”
“是麼？”趙炎忽然打斷了他︰“那我問一個問題——你覺得自己比聖殿騎士強麼？”
文森特搖頭︰“我的異能適合從事刺殺和情報工作，論正面戰斗的能力，我肯定比不上那些家伙。”
因此他才會使用毒針、毒刃和隱藏在手臂上的手槍來作為武器。而這幾樣若是敵人有防備，很難奏效。
“那麼如果我告訴你，我最近這一年已經干掉了三名聖殿騎士，你會怎麼想？”
文森特坐在那里愣了幾秒，拳頭緩緩捏緊︰“他們…該死！這群應該爛在棺材里的垃圾！”
因為信息不對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任務目標是這樣一個實力強悍的存在。而這明顯是教廷刻意隱瞞的！
聖殿騎士帶著團隊都解決不了的家伙，自己一個偽裝大師，靠著小伎倆就能搞定？
這明明是讓自己來送死！
“除此之外，門外面還有一支教廷的團隊在監控著我。”趙炎聲音放低︰“或者說…監控的不止是我。”
克利奧娜給他的信息只是一個大概的輪廓，但文森特的記憶卻將這一切補全︰教廷在連續受挫之後，內部其實已經不再將趙炎當做短期內必須干掉的目標了——但直接放棄，顏面上有過不去，所以他們終究還是決定派人過來“嘗試”一下。
如果繼續派遣聖殿騎士，損失是教廷難以承擔的。所謂的“反對派”自然不願意再浪費資源去冒風險。
聖殿騎士不能再這麼損失下去，更高一級的存在如果動用，那麼事件的性質就會完全發生改變…因此教廷早就想除掉的文森特，正好成了最佳人選。
不听話的棋子，下場都是一樣的。
文森特縱然能力強大，可終究沒有這幫坐在統治階層的老頭子腦袋精。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能夠輕松易容穿越過境、語言能力極強、暗殺和情報能力滿分的異能者，怎麼可能有“功成身退”這種結局？
教廷能做出這種選擇，更證明了趙炎對這個古老組織的判斷︰當一位位“山頭”只顧自身利益，卻逐漸無視整個組織的發展需求時，那麼基本可以斷定其已病入膏肓，到了隨時可能爆發內亂的時刻。
“隊長，你是打算和教廷對著干麼？”
他喊出了“隊長”二字，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立場。
這並非因為他能將妻兒放在腦後，而是因為“聖徒”的能力有目共睹。
“誰和我對著干，我就和誰對著干。”
趙炎語氣輕松，繼而聲音轉低︰“出門之後，首先…”
他和文森特湊的很近，低聲說了半天之後，文森特便喝掉了所有咖啡，站起身，正準備離開時，發現趙炎抬著拳頭——他愣了一秒，隨後像26年前那般輕輕和隊長踫了一下。
“作戰順利。”
“作戰順利。”
走出1037時，文森特發現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
顏霜在吧台沒吭聲，倒是孫珂忍不住和羅一菲繼續吐槽︰“明目張膽…真是明目張膽！說個話湊得那麼近，顏姐就在旁邊還敢這樣…他剛才都說什麼了？快告訴我！”
羅一菲嘴巴張了張，趙炎後來低聲說話的內容她沒听見，但之前那些基本听到了七八成。可又是教廷又是聖殿騎士的，他們難道是動漫社團的？中二病犯了？
如實和孫珂說的話，估計這家伙會把自己當傻子看。因此孫珂終究還是選擇了隱瞞︰“就是一些敘舊內容，說這些年各自生活什麼的…”
“還真是前女友？”孫珂瞪大眼楮，“太狗血了吧？”
羅一菲懶得和她繼續這個話題，左右看了看，起身去了吧台︰“咱們這會員卡需要多少錢辦？我以後可能會來臨摹一下…”
孫珂在那里後悔自己當初為何不去法國留學。等顏霜送羅一菲過來時，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邊始終沒動靜的趙炎，低聲道︰“顏姐，我看他好像和剛才那個美女很熟的樣子啊，那也是您的朋友麼？”
她將“美女”兩個字咬的很重，同時明顯的眨了眨眼楮。顏霜微微一愣，隨即回道︰“那是他朋友，今天應該是正好踫到吧。”
“行了行了，你不是下午還有事麼？別遲到了。”
羅一菲听不下去，和顏霜打了招呼，拽著孫珂離開了咖啡館。後者出來以後被冷風一吹，也是覺得自己好像多管閑事了——但孫女俠就好打抱不平，這種渣男，有一個是一個，都該被釘在恥辱柱上！
“還護著他？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吃軟飯的時候多心安理得！”
“吃的又不是你的軟飯，別嚷嚷那麼大聲了…”
羅一菲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說正經的，這幾幅畫我是看不出贗品的痕跡來，下次來臨摹的時候我再仔細看看…就算這不是真的，畫畫的人也絕對不是普通人，你懂麼？”
說完她壓低聲音︰“你說的那個吃軟飯的家伙，絕對比你想的更厲害。”
羅一菲下午約了別人去做spa，孫珂便不用送她。兩人告別後，孫女俠上了阿斯頓馬丁——她下午要去父親那邊問候一聲，剛想給父親的秘書處打個電話預約時間，結果短信欄忽然蹦出一條褚老發來的信息…
孫珂趕緊回復“好的”，二話不說朝著懷柔郊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