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前面的死亡記錄李豈都還能接受,但看到死者被肢解時仍有生前反應時,表示了極大的疑惑,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時寒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高敬業是被活活
    時寒搖頭,死者顱骨有多次重擊痕跡,應當是死者醒來後不久,再次被凶手砸暈了。但是我們現在有了一個新發現。
    他將袁薪剛才給他的毒檢報告轉交給李豈,隨後繼續說道︰毒檢表明死者肺毛細血管滲透性增強出現肺水腫,血紅蛋白失氧。
    什麼意思?李豈呆愣地看著時寒。
    時寒想了想,開始解釋道︰臨床常用的吸入式麻醉劑分為兩類,鹵代類和非鹵代類,鹵代類麻醉劑會在肝髒代謝產生鹵素,但物證科做了切片毒檢,死者的肝髒並沒有鹵素產生。繼而我認為死者吸入的應當是非鹵代類麻醉劑,這種藥物會以原型通過呼吸道排出人體,體內幾乎不代謝。
    非鹵代類?李豈問道,現在他就像是一個上課听講的學生。
    時寒轉換了一個通俗易懂的名稱,非鹵代類麻醉劑,也就是笑氣。它在人體內存在的時間非常短,但大量吸入笑氣,會導致肺水腫,進入血液會引起血管擴張,血壓下降,使血紅蛋白形成變性血紅蛋白,失去帶氧能力。它反應的位置在人體肺部,而不是肝髒,所以區別于鹵代類麻醉。
    隨後,我們將尸塊的縫合線拆除後觀察,凶手的作案工具應該是鋸齒為16寸的電鋸,這樣電鋸經常作為伐木使用,但尸塊上並沒有殘留木屑痕跡,凶手使用的應當是新工具。時寒說著,將照片貼在寫字板上,一張是尸塊的切割面,一張是大致的電鋸樣例。
    袁薪靠在物證科大門補充了一句︰尸體的縫合線我們化驗過了,就是很普通的棉線,這種東西隨便找個超市地攤都買得到,不好查。還有,你們在死者手腕提取到的縴維,也是工地經常能見到的吊繩,說這是捆住死者的工具,其實也不一定,畢竟死者是工地總經理,說不定是不小心蹭上的。
    雖然死者的四肢都被分割成好幾段,但在縫合的情況下,時寒還是看到死者的腕部有條狀淤紅色,應當是生前被捆綁住了雙手和雙腳,他采集到了腕部的一點縴維給物證,但袁薪卻表示並不能縮小嫌疑人範圍。
    李豈啃著自己的指甲,嘴里偷閑地說道︰也就是說,凶手先麻醉了死者,把人先帶走,然後對他進行了分解,中途死者一度醒來,但又被凶手重擊頭骨至暈,他的作案工具是十分常見的伐木電鋸,而縫合線又是隨處可見的棉線。這得找到何年何月?
    李隊,死者既然已經找到如何致暈死者的辦法,何必還要再加一個笑氣?言然發問。
    他看著寫字板上的內容,緩緩說道︰有沒有可能,凶手自己一個人無法將死者帶走,只能先迷暈死者,但他控制不好用量,讓死者吸入了大量的麻醉,在肺部留下了痕跡。
    時寒眼楮一亮,覺得言然的話確實有道理,大量笑氣的購買也是需要渠道的,結合現場浴缸中的大量人血,凶手在醫療方面應當是有渠道的。
    李豈意會地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對本案十分積極的言然,遲疑地問道︰所以,這個案子和二二三案到底有什麼關系?
    他說著,又看向時寒,只見時寒也看向了言然,可見這件事情對言然的影響更大一些。
    言然抿了抿唇,沉聲說道︰二二三案的死者是我的鄰居,也是之前提到的魏庭深的母親。那天是魏庭深的生日,我們這一些小孩子相約一起給他慶祝,我媽讓我中途給魏阿姨送糕點,所以我並沒有直接前往慶祝現場,而是去了魏家。
    當時他敲門,一直沒有人回應,因為魏哥哥經常不帶鑰匙,就把鑰匙藏在門口的花盆里,他拿了鑰匙開門,家里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他找了一圈,見廁所的門大敞著,進去就看見活生生的魏阿姨沒有生氣地坐在浴缸里。
    那天的現場就和這個案子幾乎一樣,四周都很干淨,但廁所的浴缸里全是紅色,死者的身體靠線支撐著,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
    之後發生的一些事,他簡單地概括了一遍,包括自己畫的那張畫,家里曾有人進入,以及時寒給他遞的那張紙條不見了。
    哦,對了,還有一枚戒指!言然想起上次回到平陽老巷的時候,和自己交手的那個人給他留了一枚戒指,他從背包里拿出錢包拿出被他包得嚴嚴實實的戒指遞給了袁科長。
    作者有話要說︰時寒(敲敲小黑板)︰笑氣目前在國內法律並不是屬于毒、品範圍,但是在司法實際操作中已經幾乎等同于毒、品範疇了。許多視頻博主和綜藝節目拍攝會使用到笑氣,營造節目效果,但他們是有專業人員指導才使用的,我們普通人不要觸踫危險氣體!
    言然(乖巧)︰知道了,謝謝時老師!
    作者君︰昨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更新,抱歉。
    第72章 54 高敬業
    袁薪從口袋中拿出一雙手套, 小心翼翼地解開嚴嚴實實的包裝,拿起戒指打量著。
    言然立即解釋道︰我拿到手之後有接觸過,後來就用紙巾包好, 再也沒有打開過, 還能檢驗處結果嗎?
    單看成色, 應該是挺多年了。這樣吧, 我晚上下班抽點時間檢查看看, 有結果了通知你。袁薪說著, 將戒指裝進了一個物證袋,放回口袋中。
    李豈听完言然的故事後, 一直沒說話, 似乎是在沉思, 見袁薪拿著東西走了, 緩聲說道︰其實調來卷宗也沒有太大用處,二二三案之所以到現在沒有破解, 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經辦這個案子的警察當年草草結案, 很多線索沒有收集齊全,導致現在復查都有難度。
    時寒聞言,轉身回到辦公室,沒過多久,周曉帆的筆記本電腦上便收到了一個壓縮包。只見時寒緩步走了回來,說道︰密碼是圓周率26位到36位。
    周曉帆快速解開壓縮包,只見里面全是一些照片和文檔, 文檔里是一些口供證詞,這是
    時寒看向言然,解釋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找有關二二三案的線索,因為無法接觸到卷宗, 所以我找到的大多數都是口口相傳的證詞,以及過後幾年再度回到案發現場時,拍攝的一些可能被遺漏的證據,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們先拿去看看。
    言然在這些照片中看到了他曾經模仿凶手手腕紋身的畫,心中有些觸動,沉默良久問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嗎?
    時寒手上微微攥緊,看了一眼周邊的人,忍住了說話。
    李豈看著那張畫風粗礦的畫,拿出N集團和討薪公司的logo做比較,確實有一些相似,但他們現在沒什麼證據指明這三者真的存在關系。
    行,這些東西我會留意的。現在按照已有的線索展開調查,溫緩,你和我去工地一趟,剩下的人繼續工作吧!李豈說著,沖溫緩招了招手便往外走,路過周曉帆時,他說了句,這個壓縮包給我電腦導一份。
    案件開展討論會一結束,所有人回到自己工位工作,時寒將言然帶出了ICS,喊了一輛出租車,意圖將言然送回去。
    我已經和老師告假了,這段時間我和你們一起查案。言然撒開時寒的手,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時寒卻是先將言然的背包放進了出租車里,見他要拿回來,攔住他說道︰言然,你相信我,這個案子我們隊里會一直跟著,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在學校里乖乖呆著,不要遠離人群,隨時和我保持通話,一有線索我就通知你。你現在待在ICS里,無從下手只會讓你更加心煩意亂。
    那我可以接觸物證,幫你們篩選線索。言然看著車後座上的背包,憑他的力氣,完全可以掙脫時寒,但他還是想和時寒說清楚。
    時寒抿唇,良久說道︰我相信你,但你也要相信我,ICS有自己的辦案手段,你的能力放在關鍵的時候再用。現在你回去等消息,不管是好是壞,我都會讓你第一時間知道。
    言然噤聲看向時寒,他知道時寒說的有道理,但是他也是真的想出一份力,沉聲問道︰時寒,我現在可以先回學校呆著,但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見言然已經被說動,時寒自然順從地點頭,好,你問。
    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的眼楮會看見鬼嗎?言然問出這句話時,淺金的瞳色微微暗下幾分色彩。
    時寒還以為言然要問什麼,順毛似的捋著他的頭發,緩聲說道︰嗯,之前我是不相信你的眼楮能看見那些東西,但我相信你這個人。
    他說著,溫和一笑,將言然塞進了車後座,行了,你回學校等消息,如果發現有人跟蹤你,或者意圖對你出手,可以給我或者李隊打電話叫支援,必要的時候喊周鼎峰也不是不可以。
    經過這些年的調查,他依稀覺得對方手里佔據不小的勢力,至少那些盯著他的人時常輪換,甚至會在一些場合對他使絆子。身手方面,他自然是不擔心言然的,但言然在社會上的人際關系還是過于單薄,他必須時刻做好打硬仗的準備。
    之前狠下心讓言然去周鼎峰那里參加訓練,也是為了引見言然給周鼎峰認識,必要的時候借助周鼎峰的幫忙。
    言然頷首,時寒願意把話敞開了說,他就願意相信,好,我回去等你消息,需要我幫忙的通知我,我很快就會趕過來。
    出租車逐漸遠離ICS,言然卻沒有按原計劃返回學校,而是對司機說道︰師傅,去平陽老巷。
    李豈開車來到工地,將車內的警鈴放在了車頂,直接拉響。工地的人哪兒見過這樣的陣仗,保安立即出來張望,李豈借機直接驅車進入工地,正大光明地停在了工地中。
    車內的溫緩緊緊抓著安全扶手,一臉驚恐地看著李豈,他早知道李豈今天搞這一出,說什麼都不會跟著來的。
    但李豈沒有絲毫忌憚,車剛剛停穩,他直接下車,利索地爬到車頂坐著,指了指要過來趕人的保安說道︰去,拉警報,把所有工人全部叫來。
    見保安沒有動作,李豈咋舌再言︰還不快去!牽扯到你們老板的案子,動作再不利索點,我算你們也有嫌疑。
    保安們面面相覷,還是拉響了警報,讓所有工人過來集合。
    齊棟看見熟悉的面孔又來了,無語地吹胡子瞪眼。
    李豈盤腿坐在車頂,看著所有工人,拿出了之前在工人儲存櫃上找到的紙條說道︰見過這個東西嗎?
    他這話說完,明顯看到底下一些工人交頭接耳,但誰也沒有站出來說話,似乎默認要將這件事隱瞞下來。
    李豈早就意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畢竟高敬業克扣了這些工人的工資,而這個幫忙討薪水的人對他們來說反而是恩人,當然要偏袒恩人多一些。
    我知道,這個電話幫你們討到了薪水,解決一些人的燃眉之急,我今天來也不是逼你們把之前的錢再還回來,我就是想問問,都有誰打了這個電話?
    听到沒讓他們還錢,底下的討論聲更大了,心思確實比之前的態度要動搖了許多,作為負責人的齊棟左右看著其他人,他之前就已經和警官交代過了,再多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在今天之前,他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曾經打過這個電話。
    李豈又等了一會,有些不耐煩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已經等了十五分鐘了,這些人還是沒有討論出結果,他敲了敲車頂,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認真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自己很委屈,辛辛苦苦地工作,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甚至有的人覺得高敬業出事是活該。
    但是。李豈說話擲地有聲,他直接跳下車頂,走向了工人,高敬業的確有錯,但判決他的應該是法律,而不是個人。你們現在覺得幫忙找回工資的人是大英雄,但有沒有想過,你們現在手上拿著的錢,它沾了一個人的血,這樣的錢你們還花得心安理得嗎?
    他說著,走向其中一個工人,直接拿起他的手,打開他的手掌,指著他的掌心說道︰這些工資是你們花費血汗掙來的,是你們應得的。但現在這筆錢牽扯到了一條人命,你們拿到了一筆來路不明的錢財。這個時候再看看你們的手,上面或許就沾了別人的血,不覺得燙手嗎?
    被李豈抓住手的工人立即把手抽了回來,緊盯著自己的手掌,眼中滿是駭然,許久說不出話。
    警官,我說實話!人群中,一名工人舉著手走到了前排,我打了這個電話,就是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信息,第二天一開門,錢就已經放在家門口了,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筆錢之前是從哪里來的。
    出來了一個人,就有人立即跟上說道︰我也是,錢是直接放在門口的。
    放門口?李豈听出了不對勁,對其他人問道︰你們收到的錢都是突然放在家門口的?
    其他不敢說話的工人見狀,也只能點了點頭。
    李豈心中暗道不對勁,同樣都是榮欣建築二期的工人,郭越明明是其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但他收到的錢卻是通過銀行轉賬的,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看見了人群中,傳出一道微弱的聲音。
    李豈向那人看去,再次詢問道︰你看見了什麼?是送錢的人?
    那名工人有些害怕,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因為打了電話,我一個晚上沒睡著,所以第二天早早地就出門買早點去了,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人把錢放在門口,我想追上去看看,但他很快就沒影了,我就先回家把錢拿了。
    李豈聞言微微點頭,隨後問道︰對方有什麼比較明顯的特征嗎?高矮胖瘦什麼的。
    說話的工人仔細想了想,回復道︰很正差的身高,有點瘦,對了!他好像有點坡腳,走起路一瘸一拐的。
    听到這個,李豈看向齊棟,齊棟立即否認道︰不是我,我哪有這些錢。
    李豈自然也是明白的,他就是條件反射看了一眼齊棟,他轉身看向溫緩企圖求證,只見溫緩點了點頭,確定這些人表現得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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