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諶,荀友若,他還有另一個稱呼,荀家三若之一。
他和兩個兄弟,荀衍荀休若,以及荀 魑娜羧 耍 愕蒙鮮悄且淮 骷易釙康娜 鋈肆恕 br />
其中荀友若和荀文若兩個人又是其中翹楚,荀諶說降韓馥,靠著一張尖牙利口將偌大的冀州之地送到了袁本初的面前。
也可以說袁本初能夠差一步統一天下,一統北方兼並中原,是荀諶的功勞。
而當荀諶威名傳揚天下的時候,荀家的另外兩個人還在諸侯那里籍籍無名。
荀文若看不上袁本初,離開了袁紹,轉投勢力弱小剛剛起步的曹孟德,荀衍那時候還不知道在哪里廝混,天下說荀,首推友若。
只可惜這麼一個大才,最後在官渡一戰英明喪盡,落了一個下落不明,再無動靜。
直到現在,劉禪才知道這個家伙原來一直在荀家,不過仔細一想,倒也能夠想明白,畢竟荀家當初乃是天下數得著的一大家族,荀諶不想出仕曹家,也同樣能夠保住他的生命,這不是什麼問題。
曹孟德也不至于為了一個不想出仕之人,而和荀家鬧得不愉快。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荀家的這位荀友若竟然和簡雍還有這層關系。
“你吃驚個什麼勁兒,當年你爹流落鄴城,老夫和荀友若也算是好友,大家都是耍嘴皮子的,沒事兒的時候也經常一起談天說地,只不過後來天各一方了而已。”
簡雍這句話不單單是給劉禪解惑,同樣也是告訴荀諶,他面前的這個胖子是誰。
荀諶听到了簡雍的話語之後,不由的輕咦了一聲,仔細的打量起來劉禪。
而劉禪也是不敢托大,直接坐正,十分嚴肅的給這個老人再次行禮,“劉公嗣,見過荀公!”
雖然荀諶是失敗者,但是他不是無能之人。
“莫要這般多禮,老夫不過就是一個即將老死于山野之中的老頭子罷了,大可不必這般客氣。”
此時的荀諶看不到當年的指點江山,反倒是十分的和善,或許是幾十年的隱居生涯,讓他慢慢的變得平靜如此,讓他已經心中無有半分波瀾。
即便如此,劉禪面對此人,仍然是十分的拘謹,不僅是他,作為護衛的鄧範以及那兩個已經懂事的小孩子都是凜然起來。
著實是因為這個老人的名頭,實在是太大了。
世人都說,當今天下雄辯者多之,但能充當一國使臣為國爭利者,並無幾何。
簡雍等人當年是靠著為劉玄德某得生機才有此偌大名聲,可荀諶不是,這是一個真正的國之使臣,若非是亂世,他的成就定然會更大,一人一馬入冀州,三寸之舌說敵降。
看著這些年輕人,已經頗為老邁的荀諶也是連連感慨這時間才俊盡出,已經是一代新人換舊人了。
和他們談論起來倒也沒有隱瞞,一日一夜,荀諶對于鄧範和劉禪可以說的上是言無不盡,教導頗深。
並不在意他們的身份,只是作為一個老者,在教導一群子佷,十分用心,同樣,對于劉禪那明里暗里的意思,他也沒有回避不談,而是干淨利落的拒絕了他。
“荀家老小盡在洛陽,老夫年老體衰,如今是老友前來拜會,教導子佷,乃是本分,爾等天賦不俗,日後成就定然不在老夫之下,速速離去吧。”
臨行之前,面對劉禪最後的招攬,他還是干淨利落的拒絕了,同時輕笑著揮揮手,讓劉禪帶人離去便是。
之前,只是因為簡雍是他的好友故交,帶著子佷來此拜訪,他教導一番罷了。
至于他們能夠學到多少,能不能學會什麼,那不是他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能夠管得了的。
雖然滿心遺憾,但是劉禪也知道這是實話,便不再多說什麼,再三行禮之後,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這潁川之行,可以說是他這一路上,長進最大的地方。
一日一夜,秉燭夜談,若非是時間緊迫,他定然還要繼續駐足下去,荀友若教導的不是儒家經典,也不是什麼子經史集,兵法謀略。
他教導的是世間正理,出于學問,用于世間,這非一般智者所能及。
這一天一夜,除了學問之外,還有北方大地的風土人情,異族驍勇,還說了名震天下先登營,大戟士。
作為這些事情的參與者,荀諶告訴了他們半個天下。
這些東西,足夠他消化很長時間了。
從荀家出來之後,他們並沒有進入其他的地方,潁川世家的確是很多,這是實話,除了陳家,荀家之外,潁川長社的鐘家,還有潁川定陵的杜家等等,都是名望極深的存在,只不過這些和劉禪都只有一重關系,那就是敵人。
同時這些地方,此時也沒有被簡雍看重的家伙。
一行人從潁川離開的時候,本可以直入關中進入洛陽,不過在最後商談之際,他們改變了自己的行程,圍繞關中饒了一個極大的圈子。
從潁川東北方向直接進入了兗州陳留,那是曹氏起兵之地,便是如今,那也是聲名赫赫的地方,兗州雖然不大,不過也算得上是人杰地靈了。
而那陳留,也是名士輩出,商湯伊尹,高祖身邊的張良,武帝時期的黃宜,乃至于曾經的天下名士蔡邕等等。
不過這些人劉禪自然是一個也踫不到的,但是在這里,他遠遠的看到了曹氏大軍,此時已經是七月了,天氣炎熱之下,那曹氏大軍已經開始了慢慢朝著許昌集結。
本應該進入徐州廣陵的大軍並沒有直接朝著徐州而去,而是從關中進入潁川,直奔許昌,這也是簡雍和劉禪等人決定繞道而行的原因。
省的和大軍撞上,多生事端。
在陳留和潁川的邊界,劉禪等人駐足高山,遠觀大軍行進,不得不說雖是敵人,但是看到這動輒數萬大軍行進,加上前軍先鋒和後方輜重,綿延足有數十里之多。
這般壯觀倒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這大軍的支撐。
不管曹丕是想要真的征伐江東,還是要平定青徐世家,這種行進方式都說明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曹魏後勤之充足,實在是讓人心驚。
想想歷史上的諸葛北伐,三個月的糧草便是極限了,打贏還好,只要打平,那就只能頹然退軍。
不管曹丕這個人如何,他都做對了幾件事情,他平定了中原和北方的內耗,壓制了世家的擴張,讓曹氏的糧草輜重富足,讓後繼者想怎麼打就能怎麼打。
這是實話啊。
當大軍征伐只需要在乎戰場勝敗的時候,那麼這天下,其實已經是勝負已分了。
而此時劉禪看看身邊的這幾個人,心中也有了些許的安心,曹丕能夠做到的事情,他也能夠做到。
一戰定天下是不可能了,但是他也能夠步步蠶食,雖然這個過程,是很辛苦的。
“走吧!”劉禪輕笑著,不再看那綿延不絕的大軍,他的時間很富裕,但也不是能夠用在在這里羨慕他人的。
陳留之時他曾經遠遠的看了一眼隱居多年的蔡氏文姬,听聞當年那個才華驚艷天下的女子,如今也已經成了雙手粗糙的農婦了。
為了自己的夫君,丟盡了自己的顏面,其實劉禪真的想要听一听那哀傷婉轉的胡笳十八拍。
想要看一看那傳聞之中讓曹孟德都神魂顛倒的女子。
可是遠遠望去,他看到的只有一個在北方草原上,受盡了磨難的可憐人。
“听聞此時北方的爭端再起了?”劉禪在從陳留離開的路上突然朝著簡雍問道,“不對,是他們最近又不老實了?”
“他們就從來沒有老實過!”簡雍先是冷哼了一聲,不過轉頭說道,“不過暫時倒不用想著他們,曹氏在北方留有重兵,都是當年跟著曹子文北征的老底子了。
田豫,牽招,梁習都不是弱者,那些異族在他們的身上翻不起大浪來。
前兩年烏桓卷土重來,那骨進在自家大營被田豫沖進去斬了腦袋,烏桓再次被一鍋端了。
鮮卑也是,最近听說出來了一個叫什麼軻比能的家伙,當初被曹彰嚇住了,現在曹彰死了據說又開始出來不老實了,不過也沒有關系,听北方來的說,田豫剛剛打了一仗,贏了。
軻比能已經被田豫,牽昭一人收拾了一次,同時那並州梁習據說也想要給自己增長點政績,管田豫要了並州兵馬,似乎也要去塞外耍耍,這麼想想那群鮮卑和匈奴人,也挺可憐的。”
那些在史書上聲名赫赫的草原異族,此時在簡雍的口中,仿佛成了一群可憐人,甚至于似乎都成為了被人刷政績的存在了。
不過簡雍如今說的,倒也是事實,連他劉公嗣,當初都敢去南中,就是因為這個時候的異族,當真算不上什麼東西。
無論南北。
不過劉禪的話鋒突然一轉,便到了西川的朝堂上面。
“我曾經听人說過,丞相大人想要和北疆之人聯合,雙方有過什麼交際?”
簡雍皺著眉頭看著劉禪,答非所問,“將人手放到內部,你是在找死?”
“父皇沒有同意吧。”
“廢話,諸葛孔明都不敢說,你父親也不可能同意,除非他死了,他死了都不可能同意。”
“呵....”劉禪活動了一番自己的脖子,“回去之後告訴丞相府,這種事情我死了也不可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