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傳燈︰“我怎麼會騙你呢?若有半句誑語,我就把我的姓倒過來寫。”
這個誓言在長安听來是很惡毒的,于是他放心地跑去結賬了。
而在許宅里,剛剛打掃好衛生的沈伐石出了一身淋灕大汗,他不等老朱來添水,自行從地底引水,煮沸了後,灌入了一方湯池中。
這小院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除去小廚房外,還有一口三丈見方的湯池可供沐浴。
可誰想沈伐石剛剛解開衣帶,就有個浪催的小腦袋從門外探了個頭進來︰“師父,我也想沐浴。”
沈伐石面色一變︰“你出去。”
季三昧立刻賣乖︰“我受傷了,哎呀,肩膀好痛。”
沈伐石︰“……”
用傳燈的話來說,總督夫人長得挺好,不過美中不足,額外長了一層 不平抹不開的臉皮。
于是,季三昧也寬衣解帶地跑進了湯池里,還殷勤十足地拎著澡巾為沈伐石搓背,美名其曰孝敬師父。
只是這從背脊撩到斜方肌,再沿著斜方肌的輪廓緩緩游移下來,再在腰線上下反復摩擦摩擦的手法,略騷。
沈伐石的後背繃得活像一塊鐵石,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不準亂摸。”
季三昧“啊”了一聲︰“師父什麼時候這麼敏感了?”
難道沈伐石身體更敏感些,受不得踫?
嘖嘖,失策,看來自己之前往人臉上吐煙圈的諸種行為,是走錯路子了,太保守。
自認為習得了真諦的季三昧漂到了沈伐石面前,笑嘻嘻地用腳背帶起水流,伸到沈伐石身下,曖昧地一蹭,又輕輕地一踩。
五根幼嫩的小腳趾磨蹭著那處的感覺太過磨人,沈伐石面色霎時間發了青,再也做不到無視這個勾引人的王八蛋,把人拎起來,往池子邊一按,可看著他的後背,又舍不得下手臭揍,一時間,場景殊為尷尬。
偏偏這時候,季三昧竟然開口談起了正事︰“師父,你有沒有覺得,許員外提及的那位龍法師是個高人。據許員外所言,他在許員外建宅伊始就給了他指點,一切風水排布,均以防鬼為主。”
防鬼?
沈伐石雖對風水之事有所涉獵,但終究不及季三昧精通,因而他不知道當季三昧踏入許家宅邸時就一眼看出,許宅的風水之兆,不求富,不求貴,不求安康,不求聚氣,只求防鬼。
季三昧微笑︰“你說,到底是那個龍法師自作主張,要將許宅修成這固若金湯的防鬼之宅,還是許員外他本人想要防住什麼鬼怪呢?”
他抽出一只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他們要防的,究竟是外頭的鬼車呢……”他又伸手點了點沈伐石的胸口,“或者說,是他們自己心里有什麼鬼呢?”
……季三昧這種聊完騷後又談正事的毛病,算是藥石難醫了。
但是,沈伐石一低頭,又看到——自己飽滿的胸口乳珠被季三昧一指頭戳了進去。
季三昧︰“啊哈,不好意思,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沈伐石再懶得和季三昧廢話,用一道腰帶把他撩騷的手在湯池邊的欄桿上捆了個結結實實,忍受著雙腿間後知後覺地沸騰起的熱意,抄起浴巾,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為他擦身。
季三昧本來想硬一下來展示下男子雄風,卻又忘了沒發育的小孩子是不具備此項功能的,被他擦得發癢,只能咯咯地笑個不停,尾音一唱三嘆,浪得讓沈伐石很想找個什麼東西堵上他的嘴。
擦到他肋下的時候,沈伐石的手微微停頓了下來。
季三昧轉生後,換了這樣一具軀體,但沈伐石還能透過時間的幕布,看清那顆在他身上色澤張揚的朱砂痣。
這小小的沂州城里,聚集了一批奇怪的牛鬼蛇神。
這里有疑似季三昧昔日的仇家,有一個一反常態、不按常理行事的鬼車,有看似憨厚又摸不清底細的許員外,還有一個通曉風水之事的龍法師。
這些巧合分開看無可厚非,可合在一起來看,沈伐石嗅到了一絲鬼魅的味道。
至于他手下這個笑得看似沒心沒肺的季三昧,沈伐石並不擔心。
他雖說不正經,但他那副心眼天生生得像副竹篩子,想的總會比自己更多一些。
不管是鬼魅,是妖邪,還是凡人,都無所謂,自己只需護他這一世周全安穩,等他慢慢長大即可。
作者有話要說︰ 三妹︰等我長大,然後做什麼呢?
法師︰膍鴔A後悔長大。
三妹︰…………【期待】
☆、螽斯(八)
結束了厚顏無恥的鴛鴛浴,王傳燈他們也買了衣褲回來。季三昧取了新的褲子,剛把腿塞進去就覺出了不對勁︰“小了。”
沈伐石微微皺眉︰“我讓傳燈再去換一套。”
季三昧又試了試,表情就釋然了些︰“不用。湊合穿,可以。”
沈伐石一回頭,季三昧還真把褲子提好了,只是……他的後臀線條被緊繃的褲子勾勒得曲線分明,圓潤堆雪,又深又軟的一道臀溝簡直是一張魚水狂歡的邀請函,七歲的孩子細腰寬臀,竟已有孟浪公子之象。
季三昧總覺得身後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盯準自己的屁股,一回頭,這盥洗房里唯一的人正在仰頭觀窗,面色淡然,古井無波,心如止水。
季三昧︰“師父,你在看什麼?”
沈伐石鎮定自若地看向外面的九九艷陽天︰“今天的天氣很翹。”
季三昧︰“……”
沈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