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資金全部被凍結對吧。”他一出事,所有的賬戶自然就被鎖了。沒了資金運轉,盛世的發展岌岌可危。
周源點了點頭。
“您能夠猜得出是誰做的這件事情嗎?”不惜耗費這麼大的力氣來整他,這後面的人肯定非常有背景。在荊江,不,在這一代能夠這麼整他的人不多,就那麼幾個。
裴疏予笑了一下,道︰“沐白逸的電話打通了嗎?”
周源一愣,下意識的想否認,但是看到裴疏予的面色,卻覺得他應該是猜出原因了。他搖了搖頭,他沒有打通電話,根本聯系不上沐白逸。
“要不,我再聯系一下長勝的副總。”周源低聲道。
裴疏予搖了搖頭,找魏驍那不是往死路上送嗎?
“遙遙知道這件事情嗎?”
“她知道了。”周源道。
“她太小了,很多事情不知道,你幫我看著她。還有……”他壓低了聲音,示意周源湊過來,然後他在桌上寫了幾個字。裴疏遙,錢。他一提醒,周源就反應過來了。
裴疏予就算和裴疏遙鬧得再不愉快,他也不會真的虧待了自己的妹妹。所以段秀華出現之後,他就將每個月要存的錢改為了定期,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存進去。前前後後一年時間,已經往里面存了幾百萬。如今他名下的所有資金被凍結,能夠拿出來的可能就只有這些東西了。這些錢用得好,足夠撐到將他從這里弄出去。
周源拼命的點了點頭,視線在裴疏予身上轉了一圈,覺得眼眶有些熱。那可是裴疏予呀,那麼高高在上的天子驕子,結果一著不慎就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裴疏予也眼神晦澀的看著面前的周源。他一手培養了那麼多的助理,但是走得走,散得散,最後留在身邊的卻只有周源一個人。他抬眼道︰“你看好裴疏遙,她太小了。”
好。周源急忙點頭,眼看時間快到了,忙問道︰“您在里面好嗎?”
裴疏予停頓了片刻,說︰“你不用擔心,你們盡快想辦法。實在拿不定注意就去找崔亦然。”
“就是崔總幫我們進來的。”否則他們根本進不來這里。
裴疏予忍不住笑了一下,沒想到他栽了之後,第一個肯伸手幫忙的人卻是崔亦然。
回到看守所,裴疏予一走進去便迎來了不善的目光。他已經習慣了,有人要整他,自然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只能忍,也只能等,希望崔亦然可以盡快將他弄出去。
這一等就過去了一周,這一周里,他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也不知道那些人從哪里找來的人,這些人折磨人的手段真的是他媽的狠。他以前想過會用在別人身上的手段全部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針對他的審問卻開始變少了。他暗中打听了一番,得到的結果令他有些意外。似乎案子有轉機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周源他們找到證據了。
裴疏予很快就再次見到了周源。周源面色有些苦,看起來興致並不高,甚至還有一些懼色。裴疏予默默的看了他良久,然後道︰“出什麼事了。”
周源一直沉默著,看著裴疏予愈來愈憔悴的面容,他突然覺得下面的話,他根本說不出口。
“裴總,遙遙跑了。”
“什麼意思?”裴疏予如同听到笑話一樣,追問道。
“她帶著錢跑了。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她,不僅是她還有您母親,也都不見了。”周源說的話,裴疏予每個字都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卻有些听不懂了。
他怔怔了坐了片刻,隨即問道︰“如果你們沒有找到證據,那麼案子的轉機是怎麼回事?”
“童洛自首了。”周源低聲道。
童洛?裴疏予怎麼也沒有想清楚,這件事情跟童洛有什麼關系。
“5月4日,童洛也在現場。”
裴疏予突然想起那天童洛為他送錢包和手機過來,然後被他一起叫進了包廂。他猛的站了起來,剛湊近窗戶,便被人按了下來︰“裴疏予,你坐下。”
裴疏予呵呵笑了出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願意出手幫他的人是童洛。
因為童洛自首了,所以案情又有了變化。這幾天裴疏予被詢問最多的就是有人承認是自己送的錢,他知不知情。是不是他指使童洛去送的。
裴疏予全部否決了,不管是他還是童洛都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裴疏予,他都已經承認了,你再狡辯也沒有意義,你這樣是妨礙執法。”
裴疏予默默的坐著,什麼感覺都沒有。
案子有了新的突破,童洛的出現也不是巧合。尤其是他認罪了。一時之間仿佛回到了原點。裴疏予坐在簡約的床上,他已經數不清他有多少個晚上沒有睡著了。他不止一次的想起那個還在裝修的房子,也不止一次的想沐白逸整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但他想得最多的卻是童洛干淨的臉。
這與童洛沒有關系,童洛不該進來這里。裴疏予能夠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被人利用了。而想要整童洛的只有沐家的人和魏驍。
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關久了,裴疏予眼里的疲倦就更加的深了。而這一次魏驍終于出現了。
“你如果要整我,可以直接沖我來。”裴疏予默默的開口︰“與童洛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