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髒東西”都統一地不敢靠近,更無法使壞,喬午心知自己本身陰氣比較重,不但自己看得到它們,它們也喜歡親近自己,而他並沒有在車上貼上符紙,或者悄悄隔空畫符,釋出任何驅邪手段,那這些東西所顧忌的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喬午低頭看向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大白。
白斕已經被洗得干干淨淨,一身的貓毛松松軟軟,若不是白毛上仍有威風凜凜的虎斑,簡直像糯米餈成了精,是不是伸長了脖子往喬午懷里蹭,進一步求緊緊抱抱,萌的不要不要的,連不明真~相的年輕民警們,也忍不住想伸手去揉一把。
然而白斕白長了一副可愛的毛團樣子,但凡有人試圖伸手去踫一踫他,就像身後長了眼楮似的,立即炸毛。
不肖白大~爺親自動爪,單單一個眼神,就嚇得小民警們規規矩矩地不敢再踫,互相交換個眼神,都讀懂了對方眼里的“這貓可真凶啊”,“怎麼在主人懷里就那麼乖”,“霧草他是在撒嬌嗎”,“真是‘別人家的貓’,嫉妒使我扭曲”,“嫉妒使我瘋狂”,“嫉妒使我雲養貓”,“嫉妒使我有絲分裂”……
小警察們對眼神對得不亦樂乎,很快就抵達了泰酆縣分局。
帶著喬午去分局的年輕小警察們不知道他的身份,可親自接待喬午的局領導卻是知道這位“喬老師”非常了不起,他可是“國安部”派來的專家。
趙局長也只是听說過,上頭有這麼一個“特殊部門”,但以他的級別知道的少之又少,若不是接到“國安部”的公函,他還以為“特殊部門”只是一個傳說呢。
而見到喬午本人的時候,趙局長又有點拿不準了,這就是“國安部”派來的專家?這就是那位協助辦案的“高人”、“大師”?明明還是個孩子呀,看著白白淨淨的,是個挺漂亮的孩子,而且還隨身帶著只漂亮的大貓,怕不是燕市有錢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出來冒名頂替逗他的吧?
趙局長再三確認︰“您就是那位喬大……”他目光掃過其余幾個小民警,生生把“大師”兩個字吞下,改口︰“喬老師嗎?”
喬午點頭不語,差點沒把“高深莫測”四個字寫在臉上,若不是他沒一把仙風道骨的飄逸胡子,說不定更像即將羽化登仙的高人,不過也用不到喬午親自開口,早有人和趙局長咬耳朵︰“我們路上非常順利,一點事情也沒出。”
趙局長暗自驚訝,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難怪是“國安部”送過來的人,還真有些本事。
再接待喬午就更熱情了些,不過喬午還真拿出些“高人”範兒,對縣局的接待,並不感冒,直接進入了辦案模式。
趙局長辦事效率也快,將“專案組”的人帶過來,盡可能詳細地把警方掌握的兒童走失目前的掌握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會議開了整整一上午,喬午總有種回到單位听領導訓話的錯覺,自從工作之後,喬午就漸漸得了一種“听領導講話就困”的病,好在自身理解能力比較強,在昏昏欲睡的一上午里,喬午準確地總結出了想要的信息︰
第一,種種跡象表明,泰酆縣的兒童走失和燕市仁愛福利院脫不開干系,進一步可以推測,燕市的走失兒童也很有可能同一伙人作案。
第二,參與辦案的人員無一例外地受到干擾,想盡一切辦法總有自然、或非自然的力量阻撓他們,甚至最能干的骨干人員,因受傷不得不轉移出泰酆縣靜養,例子不勝枚舉,很有可能有某種不可言說的神秘力量暗中參與。
散了會,趙局長悄悄跟喬午說︰“國安部的車隊因為大雨引發了泥石流,無法進入泰酆縣,目前抵達的‘專家’就只有喬大師您一個人,要不要先等一等?”
有“國安部”協助辦案,趙局長已經放了大半的心,也就更關心這位“喬專家”的安全,喬午卻是搖搖頭︰“特殊部門的人真的來了,這些家伙一定會提高警惕。”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喬午道。
由于喬專家的堅持,泰酆縣分局的一線們樂得配合——越早破案,他們也越早擺脫天天加班,又毫無結果、看不到盡頭的日子。
不過听說了喬午的計劃,他們又都猶豫起來。
喬午的計劃非常簡單粗暴——混進福利院。而警方的人只負責在外接應。
對于初來乍到的“喬專家”,如此激烈的舉動,泰酆縣分局看法非常不統一,有覺得新官上任三把火太冒進的,有覺得年輕人就是急功近利這是找死的,也有覺得不了解情況就想當然肯定有去無回的,雖然看法各不相同,最後的結果卻是殊途同歸,統一認為喬午這是在作死。
唯一還有些信心的就是趙局長本人,即使信不過“喬專家”,他也信得過國安部特殊部門的溫處長。
因此到底批下了喬午自己深入虎穴的申請。
四下無人的時候,白斕終于能開口說話︰“小喬,要不要等一等你那位師兄,我進了泰酆縣就覺得不舒服,這里恐怕有文章。”
大貓現在洗得香噴噴,或許是天氣漸漸寒冷的緣故,他的毛更厚了,喬午對于白斕現在的模樣,給予了非常高度的評價︰“大白,你現在看著就非常欠摸,快過來,讓我揉一揉。”
白斕︰“……”
白斕蹭到喬午身邊的速度非常慢,力圖表現自己並不存在的矜持,拿腦袋蹭了蹭喬午的手,心里忍不住想著︰小喬的手真軟啊。
白斕清清嗓子,決定說正事︰“小喬,我還是覺得你不要太冒進,這地方挺邪門的。”而且混跡那什麼福利院,難度應該也不小,那些人又不是傻~子,自己已經在做不合法的勾當,怎麼會輕易接受‘新人’呢?
喬午卻道︰“不是有你在嗎?”
白斕身形一頓,琥珀色的眼楮里放射~出光芒︰“我?”
喬午真心實意覺得自家大貓是個“吉祥物”,有了他,這里的“髒東西”都退避三舍,連那看不清的“黑影子”也躲得遠遠的,像是格外怕他,因此篤定道︰“當然,有了你,我就不怕。”
說得對,什麼危險不為危險,只要他在,難道能讓小喬吃了虧嗎?白斕美得忘了反駁,飄飄然地就跟著喬午回去收拾東西。
白斕以為喬午說得條條是道,該有多精密的計劃,沒想到,喬午直接帶著白斕步行到燕市仁愛福利院的大門口,問門衛︰“叔叔,這里招兼職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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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白斕差點沒把自己的毛撓禿, 臥底不是應該克服重重困難,從底層一點點往上爬,經過無數艱難險阻,最後才摸~到核心位置,而後在兄弟情和神聖的職責之間兩難,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決定嗎?
沒準還要見點血,怎麼想都應該是一出大戲。
然而白斕還沒反應過來, 看門的大叔就已經給喬午開了門︰“進去小心點,這活兒看著不多,可是挺瑣碎, 干不了就出來,沒事的。”
喬午听了幾句囑咐,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了門,白斕有些疑惑, 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就听喬午道︰“大白, 快進來。”
直到進了大院,白斕還是沒反應過來,說好的斗智斗勇呢?
喬午跟里邊的人打了招呼,而後便開始掃地, 現在即將步入深秋,仁愛福利院的院子里種了不少有些年頭的大樹,每天掃每天也都有落葉,正缺人手。
喬午掃落葉, 白斕就蹲在樹杈上看著喬午,壓低聲音問︰“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這里經常招童工嗎?”
現在是午休時間,有人干活,其余人樂得多清閑,而孩子們這個時間也應該在午休——無論困不困,都要在床~上挺尸,是劉院長很早之前就定下的規矩——院子里除了喬午沒有別人,其實可以大膽說話,喬午搖頭︰“福利院偶爾會招收臨時工,有時候會有各處學校的學生來做義工,不一定是泰酆縣,燕市的也有。”
白斕深感一個在這里長大,樣樣門兒清的“臥底”就是有先天優勢︰“所以你就是利用這一點,才混進來的?”
結果喬午又是搖頭︰“不是,我認識門衛。”
白斕︰“認識門衛?他難道也是‘臥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