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啊。”
此刻已然來不及溝通,就往樓上沖,走到樓梯處迎面撞上一群女人,嚇得尖叫著,連拖鞋都沒穿就跑下樓來大叫︰“咬人了咬人了!”
佐膺首當其中沖上二樓,霍 緊跟在他後面,尋著聲音一進房,就看見楊果被按在地上奮力掙扎,而她身上的人正是瞿念!
只不過此時的瞿念完全跟魔怔了一樣,雙眼通紅不停試圖攻擊楊果,佐膺沖過去將瞿念從楊果身上扯開反手按在地上,瞿念喉嚨深處發出恐怖的叫聲,跟野獸一樣拿頭沖撞佐膺,佐膺極力鉗制住她對才趕上來的莫憂離吼道︰“拿電棒和繩子!所有人都到樓下去!”
莫憂離又急匆匆跑下樓,瞿念逮著空蕩就一口咬在佐膺的膀子上,佐膺悶哼一聲就想甩掉她,然而瞿念卻像完全瘋了一樣死活不肯松口,佐膺膀子上很快就滲出血來,看瞿念那架勢完全就是要咬掉他肉的節奏。
霍 上去對著她的面門就給了一下︰“他也是你能咬的?”直接把她干翻在地。
佐膺笑眯眯的回過頭︰“只給你咬。”
眼看瞿念完全不知道害怕,又張口朝佐膺撲來,霍 猛地繞到她身後按住她的腦袋對佐膺斥道︰“能不能不要總在這種關頭聊天!”
瞿念不停扭動腦袋,霍 有些招架不住,莫憂離很快趕來,佐膺抬頭看著霍 ︰“我數到三,一起松手。”
霍 點點頭,他看向莫憂離︰“你來電。”
莫憂離顫顫巍巍的說︰“我,我…”
佐膺瞪了他一眼轉頭盯著霍 的眼楮︰“1,2,3,跑!”
兩人同時松開瞿念,莫憂離眼楮一閉拿著電棒就往前一伸,面前的瞿念抖了兩下居然毫無反應的就朝莫憂離撲來,莫憂離嚇得丟掉電棒就喊道︰“佐哥,救命啊!”
作者有話要說︰
佐膺︰姑娘你知道含蓄怎麼寫嗎?
霍 ︰我不認識這兩個字。
佐膺︰你贏了。
第30章 chapter 30
莫憂離才跑到門口, 身後“砰”得一聲,瞿念應聲倒地,佐膺听見動靜, 已經跑出門後又折返回來拍了拍被嚇傻的莫憂離︰“對自己做的東西要有自信, 來幫忙。”
說著從地上撿起麻繩就要捆瞿念, 看莫憂離還傻傻地站在門口又對他吼了聲︰“趕緊的!”
莫憂離才回過神跑過去把瞿念扶了起來!
佐膺斜了眼站在門口的霍 ︰“看看這玩意像什麼?”
霍 面如死灰︰“船上的怪物。”
佐膺嘴角一勾︰“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是吧老莫?”
莫憂離早都嚇得大腦一片空白,壓根听不見佐膺叫他。
佐膺和莫憂離把瞿念弄到樓下, 又捆了一道,將她完全綁在椅子上,對魔叔說︰“報警,跟警察說清楚她有攻擊性。”
此時夜里三點半,整個竹樓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盯著魔叔手上的手機,他很快撥通了電話, 大家都默默听著。
十幾分鐘後他掛了電話說,最近的警局派人過來差不多要到早上了。
所有人都沒說話,這意味著他們誰也不能睡覺,得守著這個突然發瘋的瞿念到早上,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再次甦醒。
霍 此時默默觀察了一下隊伍中的人, 發現人數不對,好像少了誰,連一臉腫脹的離人騷都在。
就在這時,不知道誰說了句︰“剛才還不如跟著紅毛和不凡人走了算了, 沒想到咱們這里面還真有吃人的神經病。”
是了, 這下霍 突然反應過來不凡人不見了!她居然和紅毛一起走了?深更半夜的?
難道她的牌子是被不凡人拿走的?她為什麼要拿她牌子?
她努力在腦中回憶了一下不凡人這個姑娘,從第一天見到她就一直是個挺通情達理的人, 話雖然不多,但挺正常的。
她看向佐膺,佐膺兀自靠在角落低頭抽煙,手臂上還有血,她湊到莫憂離旁邊對他低語了幾句,莫憂離回房把藥盒拿出來,霍 直接接了過去走到佐膺面前蹲下身拿起他的胳膊。
佐膺抬眉看向霍 ,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著,在臉上落成扇形的陰影,眼神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被咬傷的傷口上,難得溫柔。
她用碘伏消了毒,將血漬一點點擦干淨,忽而抬頭玩味地迎上他的目光︰“你要不要打個狂犬育苗?不會一會也會變異吧?”
佐膺扔掉煙頭悠悠將煙吐在她臉上,眼神有些迷離,霍 透過那抗拒的煙霧看著他深邃的眼窩,內心深處有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這一幕很久很久以前發生過,只不過那種感覺轉瞬即逝,她已經利落的替他把咬傷處理好,將東西遞還給莫憂離。
兩個小時過去了,原本還在激烈議論,緊張兮兮的眾人逐漸感到疲憊,佐膺走到霍 旁邊對她說︰“累了回房睡去。”
霍 還在想事情,聞言抬起眸搖了搖頭,佐膺便不再勸說。
晨曦的第一抹幽光照入大地時,瞿念醒了,一醒來又和身上有使不完的勁一樣發著狂,好在繩子捆得緊,她動彈不得,不過所有人的睡意再次散去,都離她很遠緊張地盯著她。
幸而沒多久警車趕到了,將她押上車,又簡單詢問了一下他們事情的經過,魔叔告訴警察下午莎莎遇襲,夜里他們中間有男人也遭到了攻擊,嚇得連夜走了,霍 猜到那個人便是紅毛,只不過真實情況是不是這樣就不得而知了。
矛頭直指瞿念,警察留了大家的聯系方式,簡單溝通讓大家後續保持電話暢通,就把瞿念接走了。
眾人才有驚無險地回房休整,等待著下午大巴的到來將他們接走。
霍 站在竹樓前看著警車的車燈消失在門口的小路上,整個人仿佛靜止一樣,腦中忽然翻騰著一團迷霧,越來越濃!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俞北的電話,問她人有沒有到家,萬萬沒想到,俞北在電話里哭著告訴她,說她和老陸去了海市,老陸送她去完市中心,回酒店談事情的路上遭遇了車禍,現在兩人依然在海市的醫院,老陸手術過後撿回一條命,但醫生告訴她,讓她做好心理準備,陸離有可能一輩子就這樣了。
說到最後俞北在電話里泣不成聲,隔著手機霍 也能感受到她撕心裂肺的痛苦。
就像那年深夜她打電話告訴霍 ,陸離要和她離婚一樣!
霍 怔怔的掛了電話…
上午的時候,莎莎聯系的私家車趕到了,她趕緊拿著包招呼都沒和其他人打一聲就沖出竹樓上了車,然而車門剛關上,就被人再次打開,很快看見霍 也湊了進來,把她往後坐旁邊一擠,將車門關上有些強勢地盯著她︰“拼個車,把我送到寧市。”
等佐膺沖了把澡出來後,房間里霍 的包已經不見了,他皺了皺眉到隔壁去找毛德亮︰“夏 呢?”
毛德亮正在收拾著行李包,抬頭說道︰“哦,她說有急事,和莎莎先走了。”
佐膺唇際緊抿,將手上的毛巾往背上一甩回了房。
經過這幾天後莎莎已經不像剛來時那麼囂張,她縮在門邊離霍 遠遠的,霍 並沒有閑情去管她,回寧市的路上她始終看著窗外眉宇深鎖。
她以為既然知道所有事情的結局,必然可以逆轉這一切,然而現在她卻細思極恐的發現,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就例如,本該沉掉的船繞開了風暴,還是會遇上海盜,她想方設法將海盜困在底層船艙,讓船員們避過一劫,以為風平浪靜了,最終船還是沉了。
例如,她從來這的第一天就一直緊盯著瞿念,在山上時本該莎莎就沒了命,她救了莎莎,因為她的囑咐,毛德亮看著瞿念,卻歪打正著再次把莎莎從鬼門關救了回來,最後瞿念沒死,卻瘋了!
再例如,她擔心俞北又一次陷入痛苦的深淵,所以特地見面讓她跟老陸去海市,老陸也許因此沒有機會遇見那個讓俞北萬劫不復的女孩,但卻出了事,殘忍的現實再次砸向了俞北。
霍 感覺渾身發冷,她以為她知道所有事情的結局便能改變,可到頭來卻忽然發現,也許現實因為她的出現發生了偏差,可總會用另一種方式讓結局變得驚人的相似!
那一瞬間,她腦中出現很多恐怖的畫面,例如她接下來幾年會遇見的事,遭遇的劫難,如果她強行改變了事情的走向,那麼等著她的又會是什麼?
最終,她耳邊仿佛再次響起了那個人的話!
“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
“應化之道,平衡而止,一旦這種狀態被打破,就會進入另一種層次的恢復。”
“人事物發展的必然趨勢不會因為你一個人而改變。”
霍 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冷意,仿佛那個人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在告訴她這一切無法逆轉的事實!
他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能一眼看出她不屬于這?她給自己喝下的東西又是什麼?
那個夕陽漸落的傍晚,他知道船最終會沉,所以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霍 的一顆心全被吊了起來,無數的猜測從四面八方涌進她的大腦,讓她摸不到一丁點的頭緒。
她到達寧市已經是晚上了,買了最後一班飛往蓉城的飛機,到了蓉城機場後,打了車直奔市中心一個不起眼的門面房前。
夜里整條街寂靜無聲,她抬手敲了敲卷簾門,很快卷簾門上有人拉開了一個很小的窗子謹慎的盯著霍 ︰“什麼人?”
“找霍凌。”
那人關上小窗,隔了好一會才有人拉開卷簾門,是個戴著大粗金鏈子紋著花臂的男人,見過霍 ,立馬堆著笑說︰“姐這麼晚過來啊?老板在底下。”
霍 點點頭走進去,是一個不大的小店,里面黑燈瞎火,穿到小店後面七拐八拐掀開簾子是一扇不起眼的門,花臂男按上指紋門開了,一陣很濃的煙味突然冒了上來,霍 擰眉往下走,是個地下賭場,今天晚上貌似生意很好,各個桌上都圍滿了人。
看見花臂男帶了個清純的妹子下來,有男人晃著手上的籌碼湊過來︰“喲, 哥帶的姑娘就是水靈啊。”
說著手就伸到霍 面前︰“我是王老四,第一次來啊?”
霍 停住腳步緩緩抬眸,眼里的寒意讓王老四愣了一下。
哥趕緊推了他一把︰“行了,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你敢踫霍姐一下,小心我們老板下你一只手。”
王老四听見這姑娘也姓霍,頓時蔫了一樣趕忙走開了。
霍 跟著 哥又下了一層,推開一個包間,里面烏煙瘴氣的,四個男人在打麻將,房間里還有好幾個大波妹。
霍 徑直走到坐在最里面的男人面前,他翹著腿嘴上叼著煙,旁邊一個凹凸有致的妹子緊挨著他,霍 把背包往旁邊的沙發上一扔,霍凌側了她一眼將牌一推︰“都出去吧。”
其他人紛紛看向霍 ,見 哥客客氣氣親自給霍 端茶,也都很有眼力價地走了出去,霍凌旁邊的大胸妹嬌嗔道︰“霍老板,她是誰啊?”
霍凌眼神冰冷地看了這個妹子一眼,那妹子立馬站起身,不敢多言,霍 嘴角挑著嘲弄眼神隨著大胸妹看到門邊。
低頭喝了口茶︰“真把女人當玩具了?也只有文清能治得了你。”
霍凌深不可測的眼眸投向她︰“你說什麼?”
霍 淺淺地笑了笑沒吱聲。
她這個表弟從小性情陰郁,心思深沉,年幼喪父後被她父親接來京都,放在身邊,兩人一同在大院長大,因為他是霍家唯一的男孩,從小沒少挨霍奇山的鞭子,當時大院里有個姑娘叫簡文青,追著他後面長大的。
霍凌越長大越叛逆,性情也越陰沉,越是對他好的人,他反而越是要狠狠地傷害,他和不同女人鬼混刺激文青,也故意把霍 喜歡的小玩意弄壞。
霍 當然上去就干他,從不會善罷甘休,但文青就不同了,她在京都等了霍凌一年,最後帶著絕望跟隨家人工作上的變遷去了蓉城上大學,听說也交了男朋友。
那時他這個表弟才失心瘋的從京都移居到蓉城,八年前的霍 以為他去蓉城是因為文青,直到八年後霍 才知道,他一直是父親的一顆棋子,可最終隨著文青的意外生亡,霍凌親手毀了霍家!也把自己送上了斷頭台。
想到接下來幾年會發生的事,霍 心口始終盤踞著一種窒息而壓抑的疼痛。
霍凌靠在椅背上,腳往麻將桌上一翹,他細看之下,五官和霍 有幾分相像,只不過整個人比霍 更加陰沉,難以捉摸。
他緩緩道︰“你不是要結婚了嗎?不在家好好待著,這深更半夜跑我這干嘛?”
霍 站起身走到他對面,隨意堆著麻將牌說道︰“幫我查個人。”
霍凌嘴角沒有溫度地勾了下︰“你查人要我出馬?在京都還有你查不到的人?”
霍 把麻將一個個堆得高高地說道︰“嗯,這個人正規途徑難查。”
“什麼樣的人?”霍凌抱胸問道。
“姓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