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司銘皓所說的吃醋，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姜生還是下意識地臉色僵硬了兩秒。
該怎麼回答司銘皓好呢？
如果他說沒有，然而其實他打心底里不想這樣敷衍司銘皓；如果他回答說的確吃醋了，可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說？
左右為難間，姜生听到耳邊傳來一陣愉快的輕笑聲，他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笑臉，一時之間甚至有些舍不得眨眼。
司銘皓見姜生盯著自己，也不閃躲，單手悠閑地支起下巴，迎著對方發怔的眼神，調侃道︰“怎麼盯著我看？是不是覺得我很帥氣？”
是很帥，並且在他姜生的心里永遠是最好看、最耀眼的存在。
然而姜生卻是有些驢頭不對馬嘴地回答道︰“嗯，是有些吃醋了。”
不是有些，是非常嫉妒，恨不得讓沈茜兮消失在這個世界的程度，可笑的是，姜生只能把這些話藏好，連同他灼熱的感情。
大概是沒想到姜生就這樣直白地承認了，司銘皓愣了片刻，而後笑容更加擴大了幾分，“你跟茜兮一個小姑娘吃醋做什麼？”
雖然沈茜兮已經不能算是姜生所說的小姑娘了，但是很顯然，在司家父子的眼里，就算她到了七老八十的年齡，看在他們眼里也是小姑娘。
“感覺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比不上她突然出現的幾天，你是不是為她做什麼都願意？”
姜生幾乎不敢抬頭和面前的男人對視，生怕被司銘皓發現他眼底的晦澀和埋怨。
“你也知道的，我從小就一直對母親的存在很憧憬，知道了她已經不在世的時候，雖然我根本沒怎麼跟她相處過，但還是很難過，”說到這里，司銘皓的眼中聚起了些許悲傷的陰影。
看到這樣的司銘皓，姜生又開始後悔，或許他根本不該主動提這樣的話題，又讓司銘皓徒增傷感。
不過很快，司銘皓的眼中的難過便消散了幾分，慢慢多了幾分柔軟欣喜，“當父親告訴我其實我還有個妹妹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就是因為沒有像跟你一樣和她生活過，所以才會格外想要更加關注她、了解她，甚至是補償她，也的確為她做一切事情。”
姜生明白，司銘皓對沈茜兮的感情是爆發性、且一發不可收拾的。
幾乎忍不住想要捏碎手邊的高腳杯，姜生冷著聲音開口道︰“你又不欠她什麼，憑什麼要補償她？”
話音剛落，姜生便感覺到司銘皓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被司銘皓這樣全神貫注地盯著，他一時之間有些緊張，竟然真的不小心失手捏碎了手邊的高腳杯，碎片四處散落，鮮血一滴一滴地從他的手心掉下。
“怎麼這樣不小心！”司銘皓的神情慌張，趕緊把姜生受傷的手拉到自己的眼前打量，看見傷口似乎不深，這才松了口氣。
听見動靜的服務生已經動作迅速地松來了藥箱，他有些臉紅地看著即便是流血，從頭到尾臉色也絲毫未變的姜生，不由得心跳加速了幾分。
從姜生進門的那一刻，服務生便感覺在他的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不過很顯然這個男人隱藏的很好，如果不是他閱人無數，可能還真的不一定看得出來。
方才觀察了半晌，似乎那個總是笑著的溫柔男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對面坐著的是個對他有所圖謀的男人，只是把男人當做好兄弟，服務生便覺得自己應該還有機會。
畢竟男同圈子的現狀就是遍地飄“零”、無“一”無靠，好不容易讓他遇見這麼優質的攻，不上手他實在是有些心癢癢。
“先生，我來為您處理吧？”
甜膩的聲音響起，兩個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特別是司銘皓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大概是實在想不明白，服務生為什麼要用這種語調說話。
姜生冷瞥了服務生一眼，“不用了，他來就可以。”
說著，便將藥箱直接放到司銘皓的手邊，完全不給服務生上手的機會。
見姜生態度雖然冷淡，但並沒有很過分，服務生便對著他曖昧一笑，“如果有需要，先生可以隨時找我哦。”
司銘皓听到服務生這樣說，給姜生處理傷口的動作流暢，頭也不抬地開口道︰“服務態度還挺好的，你帶我來的店果然都很不錯。”
雖然得到了司銘皓的夸獎讓姜生感覺很受用，但這次還真不是他想的那樣。
姜生一想到服務生那副廉價倒貼的模樣便覺得惡心，他盯著面前專心替他鉗出玻璃渣的男人，心情這才緩和了些許。
兩相沉默之下，姜生薄唇輕啟，“剛才為什麼突然盯著我看？”
司銘皓的動作微微停頓，漫不經心地反駁道︰“你也盯我了。”
“我看你長的好看，你呢？”姜生認真地回答著，“不許說同樣的理由。”
空氣凝滯了片刻，就在姜生以為司銘皓不會回答他的時候，司銘皓終于開口了。
“你似乎對茜兮，有點不喜？”
司銘皓這個人心思細，對人的情緒感知很是敏感，再加上姜生好幾次差點主動暴露，被看出來倒也不意外。
“有什麼喜不喜歡的，我又不認識她，頂多算是無感吧。”姜生斂著眼眸，將自己拿來應付司夜冥的老家本事拿出來。
只見司銘皓松了口氣，他無心開口道︰“我就知道阿生你不會討厭茜兮的，否則我會很為難。”
姜生的心情復雜，他已經開始在做讓司銘皓為難的事情了。
一種莫名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姜生听到自己沒有感情的聲音，“嗯，不會讓你為難的。”
只要默默地把沈茜兮解決了，不讓司銘皓有任何察覺就好了。
把司銘皓送回家後，姜生披著一身夜色找到了在約定的地點等待的服務生。
“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服務生剛要上前湊到姜生的身上，便感覺自己的下身一陣劇烈的痛感傳來。
他不可思議地抬頭仰視著面前的人，真是連動刀也面不改色的冷酷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