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喝完咖啡,差不多到了跟其他人匯合的時間。
肖玲雁上了宮黎的車,把門關上,轉頭看了眼外面的黑色越野,才激動地小聲道,“黎黎!原來你哥那個朋友就是方文兒子啊啊啊!”
“方文?”宮黎疑惑,轉而回憶起之前的對話,“是不是那個,那個娛樂公司?”
“對呀。誰讓我生性多疑,看他眼熟,听到他也姓方!沒想到世界會小成這樣!”肖玲雁嘖嘖一下,“幸好我跟他還沒說多少話,沒當著他面吐槽他爸。”
宮黎回憶過去,“其實如果你說了他應該也不會生氣。”
“那還是不禮貌。而且別人都答應給我帶一張我擔的簽名照了!”肖玲雁一提到這個,立馬變得眉飛色舞,“他說他到時候有了就給你,請你帶給我。寶,這個小小的忙可以幫我嗎?”
“當然可以。”
宮黎也是第一次知道方也的身世,先有些驚訝,很快便恢復到了平常心態。
他們到了餐廳。宮黎定的這里最大的包間。
鄧嘉柯作為她的家里人,自然地在她旁邊坐下。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從她手腕上掃過,“以前沒見你戴過這條?”
宮黎隨口回道,“胡舟送的。”
她想起胡舟說過的話,仍然有點感慨,轉頭問鄧嘉柯,“很漂亮吧?”
“好看。”
宮黎沖他笑笑,便忙著投入到和其他朋友的聊天中去。
這頓晚餐進行得順利且愉快。
多了臨時加入的鄧嘉柯和方也,他倆雖然性格不一,但正經起來,那種待人接物方面的圓滑並非尋常大學生可比,將房內氣氛帶得更加熱絡。
幾天前還在等待胡舟告白的宮黎如今也只剩下吃飯一件事,吃到中途,她主動給自己倒起酒來。
酸酸甜甜的梅子酒喝上去跟飲料差不多,冰鎮後進一步降低了酒精感,她喝完一杯後,有些嘴饞,又給自己滿上第二杯。
“少喝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也跟肖玲雁換了個座兒,到她旁邊來了。
宮黎斜斜看了他一眼,“我看你喝得才多。”
但凡來找方也喝的,他一概來者不拒,喝得又急又快。
宮黎沒多少喝酒的經驗,看他那樣都覺得駭人。
“你在關心我?”方也頭側過來,定定看住她,黑黝黝的眼瞳像飽滿的葡萄。
“”
宮黎懶得理他,臉側到另一邊去,巡視桌上一圈。
“怎麼哥和胡舟都還沒回來?”
她自言自語小聲了一句,方也都沒清楚,只見她突然站了起來。
作為今晚的東道主,她有義務把每個人照顧好。
鄧嘉柯和胡舟相繼出去後,到現在都沒歸來,她有點擔心是不是喝多了。畢竟房間內就配了衛生間。
她走出房間,穿過走廊,一無所獲,然而一轉頭,在低一層的空中廊道瞄見了他們二人的身影。
胡舟在那兒好端端站著,一旁的鄧嘉柯低著頭,嘴里居然咬了根點著的煙。
他骨相周正,膚色白潤,皮相好似一副一塵不染的古典水墨畫,抽煙實在與他外形風格大為不符,但無端多了幾分憂郁的成熟氣質。
他吸了一口,摘下煙,微皺起眉,吐出淡色一圈,模糊了那張漂亮的臉,只能看見嘴唇動著,似乎正在和胡舟講什麼話。
宮黎站在原地愣了幾秒。
認識鄧嘉柯這麼久,她還從不知道他會抽煙。
畢竟他看樣子就是不會抽煙、愛護身體、十分自律之人。
說一句不太恰當的話,如果是方也抽煙的話,絕不會帶給她這樣大的驚訝。
鄧嘉柯總是異常敏銳。
他下意識抬頭,便發現了她。
他微笑著朝她招招手,完全沒有被發現自己在抽煙的窘迫,而是不慌不忙地走到垃圾桶前,碾滅了才抽兩口的煙,跟胡舟往上走,回了包間。
晚餐後半程,宮黎也沒找到機會問鄧嘉柯這件事。
所有人都玩得盡興,剩下沒喝酒的胡舟和鄧嘉柯看著最為冷靜。
有喝多了的男生猛推了他一把,“你小子,躲哪兒去了!你,你那個之前不是還定好了花,跟學姐”
胡舟連忙把他拉到一邊去,不讓他說下去,“走吧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宮黎裝沒看見這一幕,繼續安排給大家打車回去的出租車。
把所有人送走後,她才和鄧嘉柯、方也一同離開。
“開方也的車吧。”鄧嘉柯提議。
“好。”
宮黎贊成他的觀點。
她的舊車還好,可方也現在已經喝得昏昏沉沉了。
她和鄧嘉柯兩個人費了點勁,才把他這麼大的個子好生塞進了寬敞的後座上。
沒喝酒的鄧嘉柯在前開車,而她得坐後面看著方也。
開始自信說自己沒問題的方也現在老實地倚靠著椅背,一聲不吭,一動不動。等車發動後行駛,他垂下來的手突地動了動。
“小黎。”
“”
“小黎。”
“”
“小黎。”
他不死心喊了好多下。
“干嘛。”
只有他會這麼叫她,當著鄧嘉柯的面,宮黎有點尷尬。幸好鄧嘉柯忙著專心開車,表情都沒變一下。
“我”
他睜開惺忪雙眼,趁著模糊的視野,盯住離自己只有一身之隔的宮黎,一把將她撲倒。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