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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裂 (10)

    「嗨,昕昕……」陳雪薔見家人都走了,露出笑容,吃力的對我說著。
    我皺了皺眉,用雙眼打量了一下,發現她的頭上裹著繃帶,四肢也貼滿了紗布,雙眼微腫,似乎因為疼痛而輾轉難眠。「還好嗎?」口中不知為何跑出這句話,即便我知道她一點也不好。
    「嗯,只是點腦震,還有四肢擦傷和挫傷……」陳雪薔微微低頭,審視自己的手,「應該再休養一陣子就沒事了。」
    我含淚點點頭,看到陳雪薔這樣子,實在令我心疼。我跪在她的病床旁,輕握她的手︰「雪薔,對不起,對不起……」
    陳雪薔像是被我嚇著了,兩眼怔怔地望著我。
    「對不起,我對你那樣大呼小叫;對不起,我相信張世瑜;對不起……對不起我那天沒有救你……」我一連說了好幾次抱歉,列出自己的罪狀,每說一項就禁不住要磕頭一次。
    我欠她太多了。
    陳雪薔的眼眶也漸漸濕潤,「我也不對,昕昕,我那時候不應該答應程以賢的......如果沒有答應,就不會有後來這些慘劇了,不是嗎?所以嚴格來說也是我的錯,」她哽咽著說。
    我愣了愣。我突然發現自己只對于不救她感到抱歉,然而……似乎仍無法原諒她和程以賢交往。
    陳雪薔大概也看出來,她的嘴角浮現一抹 業男Γ 改愫臀頁鍍攪恕  br />     我不想再听下去,該道歉的完畢了,留下來只會掀起心中更多的漣漪。我松開緊握她的那雙手,和她輕道了聲再會,就往門口走去。
    我沒想過那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她。
    一走出病房,我點頭向陳雪薔的爸媽道謝,轉身走在這死氣沉沉的回廊,陳雪薔的哥哥卻忽然拉住我。「我們出去一下,有事情要問你。」
    我默然。我和陳廷不算熟稔,唯一的印象也只有陳雪薔提過幾次而已。雖然才高一,但他的體格非常精壯,在一百六十公分以上的我面前,也能算是個巨人。x那間我有些畏懼。
    見我遲遲沒有反應,陳廷抿唇,拉起我的手腕就往樓梯間跑去,完全不顧陳雪薔爸媽的呼喚!
    他著我下樓梯,快步穿過大廳,由大門出到室外,最後抵達醫院外的公園才甩開我的手臂。
    「咳咳……」激烈的奔跑頓時讓我上氣不接下氣。我對他抱怨,「這樣很痛……」
    他不理會我的抗議,待我停止咳嗽,便立刻出一個問題︰「說,為什麼你那天沒有救小薔?」
    「咦?什麼?」
    「她被打的那一天,」陳廷咄咄逼人地問,「那兩個女孩子是你的朋友吧?當時你也在場不是嗎?為什麼沒有救她?」
    「她把這些全部都告訴你和她爸媽了?」我驚愕道。
    「小薔沒有告訴爸媽,她怕他們難過,她是個心思很細的人,」他回答。「但她真的很傷心,關于自己的好友事不關己一事,也不敢對別人說,最後在和我聊天時才一邊哭、一邊告訴我。」
    「我真的很心痛,她是我的妹妹,如果當天我能在場保護她就好了!我多希望自己能夠幫忙,你卻在那里旁觀,你說,我不恨你,要恨誰?」陳廷的聲音啞了。
    「那群人不是你能打得過的……」我扶額說道。
    「就算如此,我還是會誓死保護她,就算我被他們打死了,只要小薔還好好的,我就心甘情願。」陳廷說道。
    「我剛剛已經在病房里跟她道歉了,」我告訴陳廷。「我真的對于這件事情感到抱歉,那天沒有救她,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我是不喜歡她沒錯─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該那麼殘忍,那天不知道怎麼了……」
    「我必須很殘忍地跟你說,」陳廷嚴肅的指著我,「我不可能原諒你。」
    「啊?為什麼?」
    「萬一,她在那天就被那些壯漢不小心打死了呢?或是傷重不治?或是留下後遺癥,例如半身不遂?幸好她今天受的傷還有辦法康停 綣恍校 四羌肝慌 湍凶又 猓   涸穡磕鬩燦性鶉危︿惴湃握厥掄擼 盟淺┤  閌且恢職矗 闃 纜穡俊br />     我咬牙不語。陳廷說的並沒有錯。
    「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接近小薔,」陳廷拉住我的衣領,「不要讓我看到,你再出現在她面前。這是為了她好,也為了你好。」
    我用驚惶的眼神望著他許久。陳廷並不是要打我,只是要等我的答案。淚珠滾滾落下,真的有必要作出如此令人痛心的決定嗎……放手?
    然而我不想再傷害陳雪薔一次。真的不想。
    我思考許久,最後含著悲傷和苦澀用力點了頭,陳廷隨即放手。他意味深長的瞟了我一眼,然後頭也不回走進醫院,留下獨忍悲傷的我。
    為什麼……連個機會也不給我?
    「蘊昕……?」身後不知道是誰,我猛然轉身,竟嚇得瞬間跳起。
    是程以賢。
    他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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