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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5 - 丟棄 (2)

    「真糟糕,不知不覺就走來這了。」甦黎逸手揉揉後腦勺一臉懊惱的看著眼前的屋子,丁唯臻記得,這是他表哥的家。
    丁唯臻眨也不眨的直直盯著眼前的房子,上一次來的時候她根本沒機會觀察它的外觀跟構造,雖然現在是晚上不過因為月光的照射還是能隱約看出端倪,這是一間白色的兩層式建築,不高不低的很剛好,如果是白天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從小時候到現在我都很喜歡來找我表哥,記得有一次搬家了結果還是自己搭火車硬要來找他,結果當然是被臭罵了一頓。」甦黎逸輕笑,雙手插褲袋仰望著二樓的陽台,「我還曾經試圖要從二樓跳下來,因為打賭輸了硬要和我哥逞強,說了什麼我是超人所以什麼都辦的到之類的話然後死命的往陽台。」
    甦黎逸大笑幾聲,黑眸閃爍著滿滿的笑意,嘴角勾起的笑不時在取笑的年幼的自己,不是恥笑而是欣慰的笑了。
    丁唯臻莞爾,她隱約能夠從眼前的景象描繪出當時的場景,男孩的笑、笑聲、嘻鬧、直率,明明她不曾陪伴過甦黎逸的童年,但她卻有種「已經深刻在腦海很久了。」的感覺。
    「這里是充滿我童年的地方。」
    「真希望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丁唯臻沒由來的這麼說,但她能夠確定,如果、在早個幾年和甦黎逸相遇,很多痛都能夠化成傷,也不會苦的想放棄。
    「嗯。」甦黎逸輕應。
    丁唯臻凝望他的側臉,很想問,為什麼剛才也哭了?是因為她讓甦黎逸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還是……怎麼了?
    丁唯臻的猶豫不知不覺的全寫在臉上,她真的沒辦法像甦黎逸一樣,簡單直接的問他「你哭了?」還有「為什麼哭了?」,記得上一次在這里甦黎逸曾經單刀直入的問自己是不是哭了,現在想起來丁唯臻忽然覺得很佩服。
    她或許一直以來都很煌庵秩稅桑 芄惶孤實乃黨鱟約旱南敕  說鋇奶崳剩 鍪鹿希 餉匆煥此涂梢圓輝僭 靨ァ攪恕br />     「我剛剛,想起了很多事。」見丁唯臻疑問的表情甦黎逸一臉壞笑的補充︰「抱你的時候。」
    聞言丁唯臻立刻撇開視線,迫窘的不想對上那雙烏眸。這樣的反應讓甦黎逸笑的彎起眼,「看見你哭,就忽然讓我想起很多,我的人生一路上發生的事。我和我爸媽處的其實並不好,所以很多時間我都是在這里度過的。無論是難過還是開心,我都會常常跑來表哥家找他玩,雖然他之前有陣子出國留學去了但我還是會一個人來。」
    「不孤單嗎?」
    「什麼?」驚覺自己打斷甦黎逸的話丁唯臻反射性住嘴巴,想說道歉又被打斷︰「不會啊,為什麼要孤單?」
    「……」
    「可能真的有寂寞過吧,一個人的時候。」甦黎逸開始在口袋里翻找鑰匙。「但現在不是還有你嗎?」
    「啊?」
    丁唯臻一愣,甦黎逸憋笑著道︰「還有阿宇他們很多人在,所以我一點也不孤單。」
    意識到自己對甦黎逸的話太敏感丁唯臻又感到不自在,環視四周,旁邊有塊空地的小院子有好多盆栽,每盆的花開的茂盛,能夠知道有著誰很細心的照顧它們。
    丁唯臻走向前俯視著朵朵盛開的花朵,靜靜的觀察花瓣上的紋路,嗅覺漫淡淡的清香,她蹲下身才能觀察得更仔細,甦黎逸見她灰綠的發絲隨風飄揚的樣子不禁失神,其實不正常的人從來不是丁唯臻,但她卻也一直是那個特別的人。
    這樣的她要在飽受多少折磨才有辦法真正的大哭?願意在甦黎逸面前表露最真實的自己,又花上了多少勇氣?這是不是代表從他在丁唯臻的眼中已經是個重要的人了?甦黎逸別開視線。
    他應該,可以這麼貪心的想吧?
    ……可以嗎?
    對著門沉靜幾秒後他又走到丁唯臻身後,替她撩起長發笑道︰「快掃到地板了喔,不要你的頭發吃土。」
    丁唯臻點點頭立馬起身,拉緊衣袖雙手交疊像是取暖一樣,甦黎逸見狀問︰「冷嗎?」
    「有一點。」
    「熱可可喜歡嗎?」
    「喜歡啊。」丁唯臻看他。「怎麼了?」
    「沒怎樣,要不要進來坐一下?跟上一次一樣。」甦黎逸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忽然想到之前甦黎逸的模樣,丁唯臻忍不住調侃︰「今天不用挖土找備份鑰匙了?」
    甦黎逸的手頓住下一秒又匆忙的扭轉鑰匙孔,「余隆!br />     尾隨在甦黎逸身後,丁唯臻小心翼翼的帶上門不發出太大的聲響,她覺得和上次不一樣,這一次她覺得心情愉悅多了,可能真的,哭過就好。
    坐在沙發上雙腿輕巧的前晃後晃,手里拿著遙控器但沒有打開電視的意思,丁唯臻覺得眼皮有點痛,也感覺腫腫的,一想到不久前又在甦黎逸面前毫無形象的樣子心猛地一跳,雖然她自己是不介意,卻仍有不自在漫在她對甦黎逸時,這樣的在意讓丁唯臻覺得有些慌了,甚至又有種必須逃開的想法,她低頭,頭發燥亂的垂散在肩上遮隱了她的側臉。
    甦黎逸把攪拌的湯匙放進水槽,拿起杯子往客廳走去,坐在另一個沙發見丁唯臻沒反應自顧自的說起話︰「不知道會不會太甜。」
    沒反應。
    「不知道我表哥等下會不會忽然進來。」
    沒反應。
    「不知道這杯熱可可有沒有人要喝,不然只好倒掉了。」丁唯臻抬眸,甦黎逸這番話真是意外的奸詐,她雙手捧住馬克杯取暖,甜膩的香味充斥嗅覺,手中的溫度同時也暖了她的心,彷匪牡纜酚直壞閾蚜艘徽檔啤br />     越來越亮、越來越多光線,越來越多人出現在她的世界,對她好,陪伴她,告訴自己要放下過去。那麼她就能夠不必在漆黑的夜里躲在棉被中假裝看不見,不用害怕跌倒、受傷,丁唯臻抿唇,直視甦黎逸。
    若不是他,她不會學著怎麼去在乎人。
    丁唯臻不曉得甦黎逸知道她的過去有多少,但很多故事不必說給每個人听,就會有人懂。
    當作一段記憶沒什麼不好,因為傷感卻刻苦銘心。
    煸諉虐焉系畝倏地響起,響亮的打散在整棟房子的各個角落,柔聲不刺耳的。大門也跟著被打開,鑰匙的聲音太明顯,吸引了丁唯臻和甦黎逸的目光,進到自家門口的人看著玄關多出來的鞋子輕輕一笑,大喊︰「小黎,你又偷跑進來了是不是?」
    甦黎逸警覺的神情立刻消失,肩膀一松便急著厭惡的回應,「不要叫我那奇怪的綽號,幼稚死了。」
    「真糟糕啊。」男人帶著無奈的聲線和甦黎逸有些相似,「還是一樣叛逆,對哥哥說話怎麼可以這樣呢,怎麼教都教不會禮貌。」
    「我一直都很有禮貌啊。」
    「最好是。今天來有沒有和你媽說一聲?免得到時候被的還是我。」男人提著便利商店的袋子里頭裝了他今晚的晚餐。
    帶著笑意還有腳步,全都在看見丁唯臻後停了下來。
    怔住。
    雙眼視線交疊的瞬間丁唯臻也愣了,內心卻意外地沒有任何激烈的波動,只是微微激起了層層漣漪。
    「嗨,好久不見了,大叔。」最後,是丁唯臻先開口,她唇角彎起的笑了,就像最原始對他敞開心房的時候一樣,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
    曾經出現在丁唯臻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卻像流星般閃逝又走了。最喜歡笑著叫他大叔,那個什麼都願意陪伴她的人。
    甦翊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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