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你給他點時間。”岑湛北出來替沈持說話,“他可能需要考慮一下。”
“好。”常久看沈持這樣子,也知道今天簽字不大可能,她很痛快答應了,隨後,和梁寅一起,繞過沈持,離開了病房。
沈持這次並沒有去攔他們,他站在原地,盯著腳下的地板,忽然笑了起來,肩膀顫抖,視線越來越模糊。
岑湛北看到沈持的眼淚,哽了一下,他拍上他的肩膀,說,“你……”
只說了一個字,面前高大的人便忽然倒了下去。
岑湛北立刻急了,叫來了醫護人員,將沈持送去了搶救室。
半個小時以後,蔣躍和周正也飛奔來了醫院,兩人很是不解,“怎麼又進去了?這幾天不是好多了麼?”
岑湛北嘆息一聲,同他們兩人說了剛才的事情,又給他們看了協議。
周正听完後,直接罵了起來,“她怎麼這麼狠,這是她和沈持之間的事情,牽沈曼進來干什麼,沈持是對不起她,但也沒害她沒命,她這是……”
“沈曼怎麼會在宋博妄和梁寅手上?”蔣躍的關注點不在常久的行動上,常久被沈持逼急了,狠起來也是為了自保。
“我也不清楚。”岑湛北搖頭,“只能等他出來再問他了。”
從醫院出來,常久的心情並沒有逃脫牢籠後的喜悅,短暫的如釋重負後,她又陷入了漫長的深思之中。
過了許久,她問梁寅,“沈曼在哪里關著?帶我過去看看吧。”
梁寅怕她心軟,躊躇了許久,沒給答案。
常久說,“你放心吧。”
“在常家莊園。”梁寅說,“我帶你回去看。”
沈曼是宋博妄的人帶過來的,宋博妄的世界里,根本沒有“憐香惜玉”四個字,他只對自己在意的人好,沈曼又是沈持的妹妹,怎麼可能讓她安然無恙。
常久趕來的時候,沈曼已經被關在了莊園的後院祠堂,常家莊園這麼多年沒有人住,後院的祠堂冷清得不像話。
沈曼膽子又小,宋博妄還找了幾條蛇陪她,沈曼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常久來到祠堂,就看到了瑟瑟發抖的沈曼,以及在一旁抽煙的宋博妄。
宋博妄見常久過來,有些意外,目光掃向梁寅,帶著質問。
常久主動說,“我讓他帶我來的。”
“你病還沒好,應該好好休息。”宋博妄說。
常久看了沈曼一眼,“我能和她單獨聊幾句麼?”
宋博妄叼著煙,不說話。常久晃了一下他的胳膊,軟軟地和他撒嬌,“就一會兒,你們在外面等著,不會有事的。”
宋博妄架不住常久和他撒嬌,最後和梁寅一起退出去了。
兩人站在祠堂門口,宋博妄問梁寅,“沈持簽字了麼?”
第268章 一條狗
“沒有。”梁寅把的病房的事和宋博妄說了一遍。
宋博妄譏笑了起來,“他還有臉掙扎,明天你再去醫院一趟,他再不簽,我把沈曼剁了喂蛇。”
梁寅︰“嗯。”
宋博妄向祠堂里看了一眼,“她還是太心軟,你看好她。”
梁寅點頭,他笑著說,“她一直都很心軟,壞事我們來做就好。”
在對常久好這件事上,梁寅和宋博妄一直都能達成共識。
宋博妄看人眼光挑剔,但對梁寅的態度,要比對旁人好得多。
祠堂內,常久將宋博妄的那些蛇放到了一邊的箱子里,這才去和沈曼說話。
沈曼被蛇嚇得哭了,臉上滿是淚痕,她的身體被捆著,無法動手去擦,常久便用濕巾幫她擦了擦眼淚。
沈曼有點應激了,常久抬手的時候,她都在抖。
“抱歉。”常久和沈曼說,“其實不想把你再拽到這件事情里,但不這樣,我也無法自保。”
“你可以放心,等常擎的手術結束,我就會放你離開。”常久說,“辛苦你一段時間。”
沈曼听得雲里霧里,她並不知道常久和沈持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你和我哥……”
“我們很快就會離婚了,應該就這兩天。”常久說,“早該離了,但我弟弟身體出現了一些情況,需要做器官克隆移植手術。”
“他用這件事情威脅你了,不讓你離開他。”沈曼雖然單純,但這種事情,才是猜得到的,“所以你們抓來了我。”
常久“嗯”,“很抱歉,連累你了。”
“那你怎麼會和我爸……”沈曼在意的不是被抓,而是陸博i親自把她送到宋博妄的手上。
那是她血緣上的父親,即便以前已經對他失望過無數次,但被他這樣當做棋子舍棄,她仍然無法接受,內心像是被針扎過一樣。
“沈持的傷復發了,他認為我的存在耽誤了沈持的病情,希望我能離開他,我正好也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們達成了合作。”
雖然很殘忍,但常久還是把事實和沈曼說了。
沈曼听完後,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她沒有歇斯底里去控訴,也沒有用語言去表達自己的情緒,可常久還是感受到了她的難過。
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對待,任誰都不會舒服吧。
常久同情她,卻無法共情,雖然她不是常家的親生女兒,但她從小是泡在愛里長大的,父母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