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嫣松開緊咬的唇,如同撥雲見霧,雲開初霽般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我相信夫君。”
然而下一刻。
晏子淵忽然道︰“我今夜……想在這里留宿。”
寶嫣恍惚以為自己听錯了。
提起這個,晏子淵心底也忍不住升起幾分羞恥之意。
他自從孽根不行以後,怎麼整治都沒法子,跟寶嫣成親後,別說同床,就是同房都沒有。
在外人來看,好似他有在寶嫣那流連過。
事實上怎麼回事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到底是沒有真正同床共枕過,不說晏子淵行不行,對著寶嫣這樣的美嬌娘總是眼熱的。
晏子淵︰“我來你這處不多,如今你有了身孕,若我們再不同一個房就寢,只怕還是會有人懷疑,你肚里的孩子血脈不純。所以為了讓外人都相信這是我的子嗣,從今夜起,就讓我在你這落腳吧。”
寶嫣愕然地呆在原地。
不想趕走了一個陸道蓮,又來了一個晏子淵。
這兄弟二人,以為他們是什麼香餑餑不成,她的床榻是隨便可以上的?
沒看錯晏子淵眼中鬼祟的欲望,寶嫣剛想拒絕,不知想到什麼,眸光流轉,突然改變了心意。
她皺起的眉頭,變成了惆悵羞澀的模樣。
寶嫣喃喃道︰“我,我肚子才兩個月,大夫說在胎兒穩定之前,都不能行房事,不然對胎兒有害……”
她抱著肚子,嬌憐地令人綺思無限。
晏子淵如今最懊悔的,就是他不能人道,不然這樣的嬌妻還能拱手于人,讓別人享用?
他胸膛血液如火在燒,既激動又克制地說︰“你放心,我就睡在外間,不踫你就是。”
他今夜若是在她房里留下,不用等明日消息就會傳遍晏府了吧。
寶嫣︰“夫君的傷,可還有得治?若是有救,願夫君早日康復也是好的。”
晏子淵心里一刺,接著又誤以為寶嫣也是想和他搞好關系,有想他留下的意思。
當時整個人臉上的紅光都飽滿了,“會,會的,我總不能讓你守一輩子活寡。”
寶嫣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晏子淵反應怎麼這麼大。
她表露十分惶然,怯怯地答應下來,“那夫君今夜就睡在外間吧,我這就讓人準備床褥。”
寶嫣出去吩咐去了。
晏子淵以為好日子來了,腦子里禁不住浮想聯翩。
他不是沒有過這方面的閱歷,世家貴子,身邊誰能沒有服侍的人。
有時寵幸身邊侍候的婢女都是常事,晏子淵早早就通過人事,只後悔沒早日弄出子嗣。
害他如今只能養別人的種。
若是叫他知道會有這麼一日,他定然會在以前還沒迎娶新婦的時候,就讓伺候他的婢女懷上身孕。
即便其生母出身不好又如何,總歸是他自己的血脈。
可時至今日多說無益。
他只能暫且耐下心思,等候寶嫣肚里的孩子出世,再將他物盡其用。
夜色惑人。
下人熄了燈,房里變得一片漆黑。
寶嫣安心地躺在內室榻上入睡,呼吸漸漸變得延綿溫和。
晏子淵在外間,卻因為抱著不好言語的浮動心思,從假寐中緩緩睜開眼。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喝多了茶水,他有困意,卻遲遲無法入睡。
心思總是會跑神到內室的寶嫣身上,泛起諸多雜念。
為什麼不能踫?那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婦人。
答應過她又如何?連那個人都踫過她了,他做丈夫的,總不能繼續吃虧下去。
就算踫不了,看看又怎樣?
你難道想這一輩子就這麼糊里糊涂過下去。
內心妄念如同念咒般,不斷擾亂著晏子淵的心,最終不想落後于人,繼續吃虧的晏子淵被雜念催動著從榻上悄然掀開褥子,爬起身。
他借著窗外的幽光,緩緩朝著寶嫣躺著的內室靠近。
新婦的房里,有著和她平時穿戴的衣裳,抹得脂粉一樣的香味。
旖旎勾人。
晏子淵漸漸摸索到她床榻旁,輕聲喚︰“夫人。”
“阿嫣。”他試探地喊,看寶嫣醒沒醒。
確認他這麼叫,寶嫣都沒有動靜的晏子淵,終于沒忍住誘惑,向床榻上熟睡的身影,伸出象征罪惡的手。
就在他拉開那一床燻了馨香氣味的被褥的一角,還未有來得及有下一步動作時。
鼻中的香氣,似乎有了暈眩的作用。
他頭腦一陣發暈,更未能說點什麼,背後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在陰影鋪滿床帳時,晏子淵還沒回頭,就被從背後箍緊了脖頸,將其從床榻邊驟然拉開。
不知怎麼回事,在遭遇襲擊這一刻,他不僅昏頭昏腦,還四肢無力,一股十分疲憊沉重的感覺付諸在他身上。
以至于他在被人丟到地上,只能無能為力地接受一頓毒打,而身體的疲憊感讓他在疼痛中漸漸麻痹,直至徹底昏迷了過去。
屋外月光下,燈籠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