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季無風被江西糖平平無奇打的直球噎住了︰“……”
    江西糖見他臉色實在不好,想起了剛才季無風被辮辮醬強行剝奪了一個說秘密的名額,便真誠地給出了建議︰“如果你實在很想說,這兩個秘密的名額都給你了?”
    “我要一個就夠了,老婆。“
    事已至此,季無風頓了頓,目光落在遛鳥大人身上︰“另一個,就給二傻子吧。”
    季無風把原本屬于他第二個秘密的機會補上,他扯了扯唇角︰“我還是未成年回老家的時候,被一頭野豬追著跑了三里地,于是村里人給我起了一個外號,叫豬三。”
    方月夜沒想到季無風如此豁得出去。
    他愣了幾秒後,簡直都要笑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豬三?!被豬追了三里地所以叫豬三是嗎哈哈哈哈哈哈!”
    方月夜一邊笑一邊決定,他以後不要叫季無風為賤人了,他要叫他豬三。
    江西糖原本不想笑,但沒過幾秒,他被方月夜的笑聲影響到了,忍不住彎了下眼楮。
    可當他抬眸朝季無風看去時,藍眸中這一丁點的笑意,又因為季無風眼眸里的一種說不清的情緒,而消散了。
    外號啊,自己也被別人叫過外號嬌氣包。
    好像……雖然現在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說出這個外號,但提起這個,心情總是不開心的。
    沒有人會給自己起外號,外號都是別人起得。
    季無風是想用這個秘密逗笑江西糖,還想通過“抹黑”自己的形象,來降低自己在江西糖心中的危險程度,摘掉騙子的帽子。
    畢竟也算是情場老手了,如何降低對方的戒備,又如何獲得對方的好感,這些小手段,對季無風來說,都不算難。
    “豬三”這個外號是真的,但其實已經是季無風追人用爛的招數了。
    因為每次說完,他又會跟對方賣賣慘調調.情,好感對象听了不管處于情感還是道德,都會為他保守秘密,不說出去,所以方月夜才會第一次听說。
    季無風眉峰微微挑起,眼看因為自己小手段得逞而微微眯起的眼眸,突然在下一秒,卡住了。
    江西糖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嘲弄,發笑,也沒有表示可憐他,憐惜他。
    他的音色軟卻是平靜的,好像再進行一個很正常的發問︰“……那你當時有沒有被野豬追到,受傷了嗎?”
    季無風︰“老婆,沒追到。”
    後半句說過無數遍的“摔斷了腿”,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季無風沒說出去。
    “那就好,嗯……你不用擔心,雖然你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但我們不會叫你這個外號,它仍然可以繼續是你的秘密。”
    江西糖說的我們是指自己跟元歸雲。
    頓了下,江西糖又替好朋友說了一句︰“辮辮醬只是單純因為討厭你,才會叫你這個外號,我相信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針對你個人,沒有針對你的外號。”
    “老婆,你願意跟我說那麼多話,我好感動啊,我一點也不在意你叫我這個外號,我早就無所謂了。”季無風忽然笑出了聲。
    江西糖搖了搖頭,也沒在說什麼,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可我不喜歡。”
    他不喜歡,所以他不叫。
    如此簡單的五個字,卻有點讓季無風的記憶跳回到過去。
    “老婆,好神奇啊!你這句不喜歡,給我一種曾經未成年的我,在無人記住的角落,被你好好在乎了一次的感覺。”
    當年還是少年的季無風被野豬追了三里地,又摔斷了腿,拄著拐杖出門時,听見那一聲聲調侃意味十足的“豬三、豬三”,少年季無風心里是怎麼想的,內心的情緒又是如何激烈?
    他有沒有反抗過?最後妥協後,心里又有沒有藏著無人訴說的委屈?
    這些,現在的季無風統統都不記得,也不知道了。
    時間早已將他改變的面目全非,他自己都不記得當初少年的自己,自然而然地便無所謂地把“豬三”的外號,拿出來調.情,搞曖.昧。
    直到江西糖剛才說的話,對少年季無風的在乎,提醒了現在的季無風——啊,好像,原來,一開始,他並不喜歡這個豬三的外號,反而是特別介意的啊。
    季無風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意︰“怎麼辦?好像更喜歡老婆了,說真的,老婆要不要考慮跟我在一起?救命之恩,我願意以身相許,以後我永遠做你的豬三,怎麼樣?”
    不是所有人的人想起了年少的初心,就還能回到年少。
    人是一種復雜的集合體,有時候變了,就是變了。
    江西糖面對又開始有點發神經的季無風,搖了搖頭,保護自身安全,默默地離他遠了些。
    “嘔,我要吐了呢,豬三。”
    方月夜剛才還想要不要听糖醬的話,不要叫季無風這個外號了,現在,他為剛才自己的想法而覺得自己是傻子,季無風就是賤人,不要臉。
    “你還當什麼永遠的豬三?”方月夜嘲諷他︰“我看吶,你都沒有豬豬俠萬分之一的帥氣!”
    兩個人說著說著,差點又要動起手來。
    江西糖在一旁看著,逐漸由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平靜。
    他一見又要亂起來,便將視線落在元歸雲身上,說︰“我剛才問遛鳥大人,他說讓我吃白肉,daddy你听見了嗎?”
    雖然公主是明知故問,是一句廢話,元歸雲卻仍然點了點頭。
    江西糖眼巴巴地眨了眨眼楮,好像想說什麼,又有點不好意思說。
    “公主這一次很棒,比我們都強。”
    元歸雲知道公主想要他的肯定跟夸夸︰“我們做不到的事情,公主卻做到了,無論使用了什麼辦法,這就是公主你自己的本事。”
    本事?他也有本事了?
    “真的嘛?”江西糖被夸的高興地想笑,想到什麼又憋住了,導致臉蛋看起來紅撲撲的︰“可遛鳥大人不聰明,我思維正常,這是在欺負他。”
    公主雖然自己是個笨蛋,但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欺負比自己更笨的笨蛋。
    他能意識到自己是在欺負人。
    元歸雲一時間都有點被問懵了,他以為公主只有高興這種一種情緒,頓了下︰“嗯?那怎麼辦呢……公主要跟他說對不起嗎?”
    “可我也沒騙人啊,我也說了秘密,說好了是公平交換……”
    江西糖咬唇思索了一會,突然藍眸微亮,噠噠噠跑到遛鳥大人身邊,先跟他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讓遛鳥大人伸出手。
    “我不欺負你,你告訴我一個,我告訴你兩個,行嗎?你點下頭?”
    “好,這次我寫出來,不會讓你吃虧了!”
    江西糖覺得他自己說的秘密被其他人听見,除了自己尷尬,也讓遛鳥大人吃虧了。
    江西糖垂眸,特別認真地用手指指腹,一筆一劃在遛鳥大人帶著薄繭的手掌寫了幾個字。
    遛鳥大人安靜地看著江西糖的臉,等江西糖寫完,他也學著葫蘆畫著瓢,在江西糖的手心寫字。
    “要……要……偷?”
    漫長的五分鐘過去,遛鳥大人寫了十幾遍,江西糖才好像明白了他究竟寫了哪幾個字。
    “要、偷、何、鑽、養、婆。”
    江西糖將這六個字告訴了元歸雲。
    元歸雲灰眸注視著遛鳥大人,將這句話組合了一下︰“你要去偷何必的鑽戒養老婆?”
    遛鳥大人嗚嗚嗚嗚地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他就是這個意思。
    “草,何必連求婚的鑽戒都準備好了?”季無風听到這,沒心情跟方月夜瞎鬧了︰“老婆,你等等我,我去給你準備一個更大更亮的!”
    連二傻子都知道偷主人格鑽戒送老婆,季無風怎麼甘心自己落後?
    “嗚嗚嗚……老婆……要……要我的……”
    遛鳥大人說︰“我……偷……最……最好的……”
    季無風︰“……”熟悉的踩一捧一操作又來了。
    江西糖沒理季無風,他站在原地遲疑了一會,明明知道能從遛鳥大人這里獲得跟何必有關的人事物,是好事,但最終還是小聲地詢問遛鳥大人︰“偷東西是不好的行為,你知道嗎?”
    遛鳥大人搖了搖頭,清澈地眼楮直勾勾地望著江西糖,然後說了一句震驚幾人的話。
    “我……我……我偷……我……自己……老婆……”
    遛鳥大人的意思是,他偷他自己,沒事。
    啊?遛鳥大人居然不僅知道何必,還知道自己跟何必是一個人?
    一陣沉默中,季無風一個瞬移,忽然拿槍指著遛鳥大人的腦袋,眼神冰冷至極︰“何必,你他.媽的在這裝多久了?”
    遛鳥大人都沒有看頂在自己腦袋旁的槍/口,眼楮依舊看著望著江西糖。
    足足過了兩分鐘,季無風才收起了手槍,納悶道︰“嘿,二傻子成長的那麼快嗎?真的越來越聰明了?”
    收槍途中,季無風見江西糖漂亮的藍眸盯著自己的槍看,還轉動槍身,耍了個帥。
    結果,他手指尖的槍舞,才進行到一半,下一秒,他的槍就到了元歸雲手中。
    季無風︰“……”
    季無風眼睜睜看著元歸雲修長手指飛速的亂飛,十秒後,才停下來,又扔給了季無風。
    季無風迷茫地接住︰“你對我的槍做了什麼?”
    元歸雲說︰“開一槍就知道了。”
    季無風眯著眼朝地上開了一槍,冒出來的不是子彈,是一串細小的火苗。
    元歸雲將江西糖抱在懷里的同時,讓他輕輕觸踫自己剛摸過槍的手︰“公主,再厲害的槍械,也能被改造成打火機,或者別的東西。歸根結底,它只是一種工具,不用恐懼它。”
    元歸雲在保護公主的身體不會收到傷害時,連同稚嫩的心靈,也一塊保護了。
    公主害怕槍械,他就打破槍械在公主心中的強大印象,恐懼自然而然也會跟著瓦解。
    江西糖感受著元歸雲掌心傳來的溫熱,慢慢伸直了手指後,心中升起的恐慌,慢慢歸于了平靜。
    “公主害怕我剛摸過槍的手嗎?”元歸雲低聲問。
    江西糖搖了搖頭。
    “那公主也不害怕槍了,是嗎?”
    江西糖不是那麼肯定︰“daddy……還是有一點點點怕。”
    明明剛才一切還好好的,季無風突然變了臉,冷酷的拿出搶指著遛鳥大人的樣子,真的把他嚇了一跳。
    “公主看看他?”元歸雲示意公主看季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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