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浪熟練地吹著她的頭發，發根先干透了不會感冒，再把發尾吹干，水就不會沾到睡衣上
。
“你身上很臭。”煙酒烤串味燻得齊檸很不舒服，“剛洗香香，一加熱，煙酒臭全吸我頭發上。”
“切，那你自己吹。”成浪不情願地把電吹風給齊檸，“想吃夜宵嗎？”
“不想。”
“正合我意。”成浪打了個哈欠，搭了下齊檸的肩，示意她看向梳妝台準備好的熱水，“先把你藥吃了。”
“你是我爸？管這麼多。”
“有機會可以在床上叫。”成浪壞笑。
“你再胡說，我就告訴趙姐你性騷擾。”
“有錄音嗎？”
“……”齊檸不甘願地吞下藥片，成浪這才放心地回家洗澡。
今晚月特別圓、特別亮，夜色極濃郁而讓月成了稱職的路燈。已過凌晨四點，成浪洗過澡仍不放心，終究還是拿起鑰匙出了門。
“果然。”他輕哼一聲，房間的燈還亮著，人顯然未睡。鍵盤即便靜音，快速敲擊時仍會泄出細碎的聲響。
“保存。”齊檸一側的光線被擋住，成浪听不出情緒的聲音讓她心頭一緊。她正要反駁，他已合上她的筆電，一把將她帶至床邊。
等她回過神，成浪已牽著她躺下，順手拉過被子。
“喂！你這是冒犯上級。”齊檸試圖掙脫，卻被他牢牢握住手腕。
“我權限夠大。”他信口胡謅。
“我明天就翻合同！”齊檸氣呼呼地說。
“好，睡醒吃完飯就去。”
齊檸還想爭辯，成浪卻不再回應，只是握緊她的手，不讓她起身。無奈之下，她只得閉眼入睡。
男人的體溫偏高，一股淡淡的皂香隨空氣流動縈繞在她鼻尖。沒過多久，齊檸便沉沉睡去。
——
“我治個抑郁癥，還給自己找了個爹。”齊檸向心理咨詢師大吐苦水，細數成浪如何執意“擔任”她生活監督員的種種行徑。
“听起來，這個人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幫助你建立生活規律。”咨詢師邊听邊忍不住輕笑。
“我才不要，我請的是助理，不是爹。”
“規律作息和充足睡眠對病情穩定很有幫助。除了最近工作繁忙打亂的節奏，之前飲食睡眠都規律的時候，身體有沒有感覺不同？”
齊檸想了想︰“好像身體輕松些，沒那麼沉甸甸的。”
“目前來看，成浪似乎是對你有積極影響的人。或許你還沒適應規律生活帶來的身體變化，與從前自由散漫的節奏產生落差，但有些細節值得你慢慢體會。比如好好吃飯帶來的滿足感，或者他工作中讓你安心的部分。”咨詢師在檔案上做了標記，繼續溫和地說道。
“從你的描述中，我並未听到他對你個人價值或邊界的否定與侵犯。如果他曾有過讓你不適的言行，你可以隨時告訴我……”
齊檸有些走神，腦海中浮現出成浪一些細致的畫面︰替他擋開粉絲時手背沾上的亮片、伸手攔開貴婦皮包的果斷、放下蛋烘糕就轉身離開的背影……
“……試著不去預設未發生的不快，感受他盡責的陪伴，以及你們之間自然流動的情感。”
“好了，雖然近期作息又有些紊亂，但整體上你對身體的感知明顯進步了。今天我們就到這里吧……”咨詢師察覺她已走神，干脆結束今天的咨詢。
齊檸走出咨詢室，余光瞥見成浪低頭坐在等候區，指間的煙即將燃盡。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時，齊檸已快步走向門口。
“姐……”他喚不住她，只好掐滅煙跟上去。走動帶起一陣微風，身後傳來前台護士的低笑︰“他倆真好磕……”
盡管听見了些奇怪的詞，他也無暇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