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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賽馬

    藥羅她們知道四公主一向很大方,說薄禮,但絕對薄不了,一定是一份兒厚賞,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其實,錢財多少倒還是其次,關鍵是這個臉面。公主哪怕只賞一根銀簪呢,將來她們把這簪子插戴在頭上,對人可以輕描淡寫的說一句“這是四公主給的添箱禮”,難道旁人敢不高看她們一眼?就算想要欺負人,也得掂量掂量這其中的輕重吧?
    雲羅帶著一個小宮女從外頭進來,小宮女手里拎著個桶子,里面裝著洗干淨的杯盞茶碟,桶子不輕,外頭又熱,她一頭一臉都是汗。
    劉琰問︰“這丫頭叫什麼?”
    雲羅扯了她一下︰“還不快回公主的話。”
    那小宮女有點慌,行了個禮︰“回公主的話,奴婢名叫針兒。”
    雲羅說︰“公主,她名字挺有意思,不是珍珠寶貝的珍,也不是真假的真,是針線的那個針。”
    “哦,怎麼會叫這個名字?你針線做得很好嗎?”
    這回帳子里其他人都笑了。
    “不是的,她叫針兒,是因為她進宮的時候瘦得都沒人樣兒了,當時負責這些小宮女們的尚宮覺得她比一根針也粗不到哪兒去,就順口給她取了這個名兒。”
    劉琰覺得這小姑娘倒也挺可憐的,從這名兒也听得出她當時有多瘦小。
    “你幾歲了?家里哪里的?本來姓什麼?”
    結果這三個問題,針兒一個都答不上來。
    她不知道自己幾歲,也不記得家在哪里,自己本來姓什麼,她都不知道。據雲羅說,她就記得娘死了,然後她就賣給了人牙,關于家里的事情,她一點兒都不記得。
    “嗯,也是可憐。”
    雲羅連忙說︰“她以前命是不好,可現在到了宜蘭殿,日子好過多了。”
    針兒自己也是忙不迭的點頭︰“奴婢能伺候皇後娘娘,是天大的福分,姐姐們對奴婢也好,能吃得飽,還有衣裳穿。”
    劉琰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桂圓拿了一對銀耳墜賞她。
    這些用來賞人的小東西,平時都是桂圓管著,她現在隨身荷包里就帶著好幾樣東西。
    在荷包里摸了一摸,桂圓掏出來的是一對細細的絞絲銀勾,賞給這個針兒。
    這對銀耳勾太細了,簡直比線粗不了多少,而且這麼輕,放在水面上都能飄起來,可想而知也一點都不值錢。
    不是桂圓看不起針兒,不願意給她厚賞,也不是她小氣,管著這些東西舍不得撒手給人。
    這個針兒現在還只是小宮女,輪不上伺候主子,只是給大宮女打下手跑腿兒干活,象她現在這樣,給她什麼好東西,她也留不住。雲羅幾個當然不會看上她得的一點兒賞,但宜蘭殿里未必人人都能這麼寬厚大方。
    這對銀耳勾實在太不值錢了,沒人會瞧得上。
    不過再小的東西也是公主賞的,這也是臉面。
    針兒謝了賞出去,劉琰伸了個懶腰︰“今天下午還有一場賽馬吧?母後不去看?”
    藥羅笑著說︰“娘娘八成是不去了,今天太陽大,公主也別去了,當心曬傷了。”
    曬傷是不會的,不過是她昨天玩到天黑了才來,曹皇後今天才拘著不叫她出去。
    不過劉琰也有辦法。
    她去跟曹皇後說︰“我不離近了去看,離近了反而看不清楚,再說馬一跑起來,塵土飛揚的,離近了反而被落一身灰。”
    曹皇後笑著問︰“那你想怎麼看呢?”
    “我就到營帳東面山坡上去看啊,那兒又高,看得清楚,還離人群遠些,清靜。”
    一旁劉紋也幫著她說話︰“娘娘,賽馬這樣的熱鬧平時在宮里也見不著,我也想跟著四姑姑一起去看看。”
    既然她們兩人都這麼說,曹皇後也沒攔阻,只是叮囑千萬別跑遠了,也要注意別磕著踫著。
    劉琰卻覺得有點奇怪。
    如果剛才那話是別人說的,那沒什麼異常之處,畢竟在帳子里悶了半天了,半大孩子哪有不煩的?能出去看賽馬,當然比待在帳子里抄名單要強啊。
    可劉紋和一般孩子不大一樣,她這兩年別提多老成了,一點兒活脫鮮活勁兒都沒有,一點也不象個小孩子,老氣橫秋的。
    果然出了營帳沒走幾步,劉琪就說︰“四姑姑,我剛才喝多了水,先到後頭去,四姑姑不用等我,只管先走吧。”
    劉琰總覺得她不是要去方便。
    可她有什麼事兒非得繞著圈子瞞著人做?
    換做平時劉琰也就不管她的閑事了,劉紋這孩子心思重,有話藏肚里誰也不說。
    但這會兒是在圍場,不是在宮里,劉琰有點兒不放心。
    她轉頭吩咐蓮子︰“你伺候郡主去,快去快回。”
    蓮子應了一聲。
    她身邊的宮人,蓮子既細心又機靈,劉琰的吩咐是什麼意思,蓮子一定明白。
    劉紋說︰“不必了,我身邊也有人伺候……”
    劉琰說︰“怕你回頭找不著我們,快去吧。”
    蓮子也站到了劉紋身邊,十分恭謹殷勤地說︰“奴婢一定好生伺候郡主。”
    嗯,听她這話就知道她很明白劉琰的意思。
    伺候不伺候的是其次,關鍵是看著這位郡主,可別惹什麼麻煩。
    劉琰說要看賽馬,其實看不看不重要,出來走一走吹吹風散散心就行。
    至于賽馬嘛……這一大半要看馬好不好,剩下一小半看得也多半不是騎術。
    以前來圍獵時,劉琰記得二皇兄曾經得過一次賽馬的頭名,那會兒他還沒這麼多劣跡,看起來英姿煥發,可如今不比當年了。
    其實就算是他得頭名的那一回,劉琰後來听曹表兄說,也是旁人讓的他。不提旁人,就說內禁衛里,騎術身手出眾的就不在少數,認真同他比,二皇兄能不能得前五都說不準。
    現在二皇兄沉迷酒色,對騎射弓馬一點兒都不上心,就算有人還想讓他,那也不能做得太過明顯。
    “小哥今天應該不上場吧?”
    豆羹忙說︰“是,四皇子殿下今天說要去銀月湖那兒賞景,肯定是不上場的。”
    去賞景是好听的說話,小哥的腿可是上不了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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