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許知意逗他︰“你真打算以後住我家?”
    “嗯。”蔣司尋笑著把人抱懷里,低聲在她耳邊問,“當上門老公,你要不要?”
    許知意︰“我不婚。”
    “我不要名分,都是虛的。”
    “……”許知意笑出來。
    蔣司尋把人逗開心後,又親了親懷里的人,“剛才在跟李珂開會?”
    “你怎麼一猜就準!”
    “休假還開會,除了keve有這個魅力。”蔣司尋決定明天回國,先落地上海住幾天,然後回北京。
    許知意從他懷里抬頭,“你不是想去布村看日出?”
    蔣司尋︰“日出哪天都有,下回來再看。我大伯和沈清風接下來肯定會有動作。”
    許知意問他,這次跟她回家是不是就以男朋友的身份。
    蔣司尋︰“剛談沒幾天,不著急見家長,讓他們自己發現。”
    “那我先告訴我爸和我媽,說你有女朋友,不告訴他們這個女朋友是誰。”許知意拿出手機,向爸爸報備一聲提前回家,點了爸爸的號碼撥出去。
    沒打通,佔線。
    就在五秒鐘之前,許凝微撥打了許向邑的電話。
    國內現在是傍晚,許向邑還在公司,見是養女的電話,劃開接听。
    “凝微,什麼事?”
    許凝微︰“爸爸你現在忙嗎?”
    “不忙,你說。”
    “沈清風又來找我,高薪挖我去路家和商韞合作投資的那個項目,我想問問您什麼意見。”
    她還沒打電話給尚通栩,先打給了養父。
    第四十章
    許向邑其實想問,業界那麼多橄欖枝拋給你,怎麼偏要去路家那里。
    轉念一想,總不能因為他與沈清風之間有恩怨,以此干涉養女的選擇。
    “路家與商韞家合作的項目,進研發中心而且條件任意提,機會當然難得,但這份工作以後會經常跟沈清風打交道,凝微,這點你應該清楚。”
    許凝微當然清楚,且十分清楚以後免不了隔三差五就能見到。
    “沈清風這個人,我年輕時跟她打過交道,一般人應付不來她。她能周旋在路劍良和路劍波兩兄弟之間這麼多年,能在上一段婚姻里達到自己目的後全身而退,還創辦了keve科技,你想想她能耐多大。不是外界以為的只靠一張臉,但凡她不那麼偏激,如果再有良好的教育背景,稱她句商業奇才都不為過。”
    “你還小,社會閱歷淺,在她面前跟張白紙一樣,你想什麼她一眼看透。”
    “她想挑撥誰,時間久了就沒有挑唆不成的。你如果心理足夠強大,不在意她說什麼,那可以。”
    許向邑把所有情況都客觀分析給她,最後道︰“凝微,決定你自己做。”
    許凝微沉默須臾,靠在房間的窗邊,看著陰沉沉的天,心情不比外面的天氣好多少。
    內心深處,她渴望爸爸還像以前那樣把什麼都給自己安排好,她能決定的、不能決定的,統統不需要自己再操心。
    沈清風說許向邑就是她的後台,是她的底氣,那是以前。
    然而現在,她連見他們一面都要克制再克制。
    為什麼就因為許知意在那個家,她連見都不能見?
    “爸爸,如果許知意現在在我的立場,問您意見,您會怎麼替她做決定?”
    許向邑笑笑︰“她的決定我根本插不上手,她都想替我做決定。”閨女還打算讓他提前退休,給她打工,說keve科技如今進軍國內市場,李珂根本忙不過來,想高薪聘他全權負責國內市場。
    許凝微啞口無言,自己瞬間被人比了下去。
    許向邑無心將兩個孩子比較,各有所長。
    養女的科研天賦,是閨女沒有的。
    閨女天生的領導力,又是養女所不能及。
    他循循善誘︰“凝微,你不是沒能力做決定,你十多歲時我就有意識培養你這方面的能力,那時候你潛意識里總覺得有人給你托底,不願費那心思,但不代表你沒有獨立決定的能力。就算是父母,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替你做決定。”
    養父提及從小對她的培養,許凝微突然間淚崩,那時爸爸還是她一個人的,她享受著全家人的寵愛。
    許向邑從手機里听到那頭極輕的隱忍啜泣︰“凝微?”
    “爸爸,我現在很亂。”許凝微哽咽了一下,“我知道自己不該見沈清風,可我又忍不住去見,在她那我才能找到虛榮感。”
    沈清風無意間挑撥的那些,正是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每次被戳心,似乎也是她能宣泄的一個機會。
    許向邑在沉默里自責,讓一個被奢養寵大的孩子回到普通生活,誰都無法接受那個落差,他再次道歉︰“凝微,對不起。因為我當年得罪了人,導致你被調換,平白無故要承受這些。”
    每次想到兩個孩子被換,除了心疼自己閨女,也對凝微有愧疚。這六年,他一直想方設法去彌補養女和她的家人,不間斷贊助尚通栩實驗室科研經費。
    通過尚通栩,把許凝微今後的人生道路也鋪平。
    但現在看來,也許他鋪好的這條道路並不是許凝微自己想要的。
    “爸爸,您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怪你。是我自己想不開,總想著你和媽媽。”許凝微擦擦眼淚,“我自己會慢慢調整。”
    許向邑無法回應養女的想念,因為不可能接回來。
    可今天這個局面又是因他造成,該怎麼平衡養女的心態,他陷入兩難。
    “爸爸,你忙吧。”許凝微吸吸鼻子,做了決定︰“我把沈清風拉黑,以後再也不跟她接觸,那個工作機會我不要了。”
    許向邑︰“心里難受的話,找尚教授聊聊,他心思細膩。”
    “會的。爸爸,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別這麼說,沒什麼麻煩的。好好照顧自己。”
    “爸爸再見,您和媽媽也注意身體。”許凝微言別,先掛斷電話,當即點開沈清風的微信,直接拉黑,又把對方手機號碼加入了黑名單,其他社交賬號也設定了權限。
    截圖留存,全發給許向邑。
    就在她拉黑半小時後,沈清風臨時想起來件事情,打電話過去,沒打通,再一發消息,出現紅色嘆號。
    沈清風哂笑,如果沒猜錯,許凝微這麼做是要向養父表決心,趁著養父母對她愧疚,尋求機會聯絡感情。
    在自己幾番刺激下,許凝微終于心態失衡。
    至于接下來許凝微是去跟許知意明爭暗搶,還是暗自傷神,她並不關心,反正不論哪種,許凝微注定沒心思再搞科研。
    這才是她想要的結果,也最要尚通栩的命。
    孩子抱錯對尚通栩來說根本沒任何打擊,只有他最看重的科研苗子自暴自棄,才能平她的恨與怒。
    當年,她入股的那家醫療器械公司想跟尚通栩團隊合作,但對方沒瞧上,最終選擇與她們公司的競爭對手合作。
    因為尚通栩的研發成果領先市場,導致她入股公司的產品失去了核心競爭力,最後資不抵債。
    愛情沒了,錢也賠個精光,那是她人生最痛苦的幾年。
    怎麼都不甘心,想要東山再起又談何容易,只好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還比自己大十幾歲的離異男人,只因這個男人有錢有資源。前夫對她也設防,但防不住她,這才有了keve科技。
    摸爬滾打二十年,歷盡艱辛,如今keve的估值在十五億美元左右,總算撫平了一點她心中的恨意。
    她一開始想報復的只有尚通栩,不是不想報復許向邑,是沒那個實力,也不敢輕易招惹,更沒那個機會,畢竟保鏢片刻不離身。
    誰能想到,何宜安那天突然胎動異常,胎兒情況十分不好,必須手術。
    報復的機會已經送到跟前來,她又怎麼會錯過。
    也不能怪她,是許知意和許凝微命該如此。
    她也知道,許向邑斷定是她換的孩子,不然許凝微對她不會如此好奇有時又如此平靜。
    知道又如何,奈何沒證據。
    明面上她沒有多少資產,嫁的又是路家,不怕對方收拾。就算有想收拾她的心思,可許向邑跟路家的合作千絲萬縷,總不能搞砸自己的生意。
    許向邑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孩子被換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他也並不虧欠尚通栩一家。誰叫他當年壞她好事,攔著路家不許她進門,還又買斷她那麼多費盡心機拍到的照片。
    就讓他繼續愧疚,繼續彌補下去吧。
    這六年,她人生過得最肆意,將路家攪翻了天,讓許向邑與尚通栩兩家因為抱錯不得安寧。
    而蔣月如的日子,怕是也沒那麼好過。
    手機振動,沈清風拿起來瞧了一眼。
    路劍良︰【早點回港,老頭子最近要設家宴。】
    沈清風︰【他去嗎?】
    路劍良壓著怒意︰【你不是能耐很大,自己問他去!】
    沈清風把手機往床頭一丟,懶得再回。
    不年不節的設家宴,應該是老頭子以家宴為由頭,敲打各個兒子,這個節骨眼的聚餐,路劍波應該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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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許向邑在掛了養女的電話後,斟酌數秒,發給尚通栩,讓對方多關注一下凝微的情緒波動。他與妻子無法再對養女噓寒問暖,走得太近會讓凝微無形中產生希望,也會給知意帶來二次傷害。
    發完消息,立刻回撥閨女的電話。
    “爸爸剛才在接電話,午飯吃了沒?”
    許知意︰“還沒,在路伯伯這里吃,蔣司尋帶我過來的。”
    電話那端,許向邑的反應與蔣月如一樣,壓根不會將兩人往戀愛方面聯系,笑說︰“讓你路伯伯給你多做點好吃的。”
    “好。對了,爸爸,我們明天回上海。”
    一听‘我們’,許向邑問︰“司尋也回?”
    “嗯,他正好也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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