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半夜里的不速之客
柳芽內心的惶恐，其實源于擔心丈夫發現當年的真相。也就在這麼多年的矛盾之中，她一直接受著現實的煎熬。此刻，她覺得家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她真願意丈夫帶著這個美女助理住到賓館去，只要不讓她看見，他們做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起碼不會讓她一直這樣惶恐。
是啊，這段時間太要命了。“奸女幫”再次出現。“兩會”的正式召開。她本人的命運將發生變化。每一樣都挑逗著她緊繃的神經。
“奸女幫”的案子偵破在即，按照王江書記的指示，就連“兩會”之中也要抽出時間去辦理。她擔心的是，這樣大的案子，豪邁很可能會上門找她商議，一旦豪邁出現，丈夫能不有所懷疑和警覺嗎？還有，警方完全有可能電話找她，她又不可能讓丈夫不要接電話。一旦丈夫接到了相關的電話，隱藏那麼多年的秘密也就不保了……更讓她擔心的是，除了豪邁副市長之外，其他的人員和干警也可能會隨時找上門來，甚至是那些受害人的家屬，也完全可能某一個夜晚某一個時刻按響她家的門鈴。前功盡棄隨時都可能上演，她緊閉著眼楮，不知道何去何從。
讓她為之不安的，當然也還有“兩會”期間的市級領導人事變動。倘若是惶惶順利地爬上了市長或者常務副市長的位置，可能也就會相安無事。接下來就是她要在這個窩囊領導的手下窩囊地干活。倘若這一次別人上了，或者他她柳芽上了，那又會是怎樣一個境況呢？顯然惶惶不可能善罷甘休，完全有可能在“兩會”之中他就會發布謠言，完全不排除他會拿當年的丑事來攻擊她，要是這樣的話，不要說丈夫會知道她的過去，就是街市上小流氓也會拿她的話題津津樂道。這樣都是無法想象的後果啊……所以，她冥思苦想著，是不是應該找一個理由讓丈夫和笑叢坐到酒店去，這樣也許會讓她的心靈安靜一些。
什麼理由呢？不歡迎？太牽強了。她需要安靜？也太過分了。總之，她一時完全找不到理由來。冥想之中，一個小時也就過去了。門外傳來女兒萌萌的叫喊聲︰“媽媽，你快點呀。家里來客人了。”
柳芽心里一驚，來客人了，什麼客人？莫不是豪邁副市長，還是真的來了上訪戶？她一邊應承道︰“我馬上就好了，你讓客人等一等。”
她穿衣服的時候，听見了門外傳來女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還听見丈夫和女人們嬉笑的聲音，只听見丈夫說︰“哎呀，你們倆是越來越漂亮了啊……”門外會是什麼人呢？還是丈夫也認識的人？她一邊揣摩，一邊走出了洗浴間。
推開門，讓她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我的天，來人竟然是呂薇和小雅。你說這兩個人來，會有安寧的事嗎？
一無所知的丈夫樂呵呵地說︰“你終于出來了，美女縣長和美女局長找你來了……”柳芽腦子幾乎空白了，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丈夫的話。
本來柳芽是很避諱笑叢的，她根本就不希望丈夫把他的助手介紹給呂薇和小雅。可是沒等柳芽坐下來，馮雲雲就對萌萌說︰“你去吧笑叢阿姨叫過來，也讓她認識認識你媽媽的朋友。”
雖然早就換上了睡袍，笑叢還是顯得卓爾不群，見了兩位身在官場的縣長和副局長，彬彬有禮地說︰“兩位姐姐好，我叫笑叢，是在讀的博士生，也是馮雲雲教授的助理。”
呂薇和小雅幾乎是同時驚嘆︰“哎呀，這個妹妹簡直太漂亮了。你學歷史考古，簡直就是浪費了，你應該做最著名的當紅演員的。”
笑叢樂呵呵地說︰“兩位姐姐過獎了，我本人不喜歡表演專業，也不習慣那種浮雲般的生活，我個人覺得演藝圈都很淺薄的。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厚重的歷史和很具有挑戰性與文化價值的考古。”
呂薇說︰“哎呀，我說馮大教授啊，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學生都有這樣高升的見解，你的學問也就更是了不得了哇。”
一番閑話之後，柳芽望了兩位一眼，說︰“你們兩位是無事不登的吧？還是到這邊來談吧？老馮他們還要安心做他們的文獻呢？”當然，這是一種很文雅做派，其實就是不讓馮雲雲卷入她們的事情中來。
小雅說︰“柳市長，你果然是火眼金楮啊，一眼就看出我們的來意了？”
柳芽說︰“都這麼晚了，別貧嘴了，走吧，到我的房間里去說話吧？”
呂薇打趣道︰“不會打攪你和姐夫的沒事吧？姐夫可不是經常回來的喲？”
柳芽說︰“你們倆閉嘴吧？人家還忙著呢，沒看見嗎？連助理都帶來了，沒日沒夜的整理他們的科研成果呢。哪里有時間搭理我這個老太婆啊。”
幾個人坐下之後，氣氛立刻就凝重起來。柳芽掃了兩位一眼，問道︰“剛才都那麼貧，怎麼都不說話了？沒有人封你們的嘴啊？”
小雅和呂薇都嘆了一口氣，呂薇說︰“老實說，柳市長，都這麼晚了，我們還來打攪你，我們很不安。要不是我們確實很為難，我們也就不會來找你了……”很顯然，她是有難言之隱的。要是換在平時，這個漂亮又干練的女縣長才不會這樣吞吞吐吐的呢。
小雅也幫腔說︰“是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倆和你分手之後，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回家呢。我們在咖啡吧里整整待了盡八個小時了。真的，我們確實很為難。豪邁副市長他畢竟是男人，又是從上面下來的干部，我們也不好意思對他說呀……”
柳芽隱隱感覺到，面前的兩個縣處級干部，顯然是不願意配合剛才豪邁副市長安排的任務。她們都是受過傷害的女人，當然不願意地再一次舔舐當年的傷痛。這一點柳芽有同樣的痛楚。她還沒有說話，馮雲雲就進來了。進來就說︰“我說柳芽啊，你也是的，也不給她們弄一杯茶。來來來，嘗嘗我給你們泡的龍井，看看味道如何？”
幾個女人同時有一種揪心的警惕感，呂薇和小雅品了一口馮雲雲送來的茶，佯裝在行地說︰“嗯，味道太美了……”
馮雲雲好似得到了鼓勵，立即說︰“既然這樣，我就給你們做一回茶博士好了，你們三個繼續你們的話題，我在一邊給你們沏茶和泡茶好了。”隨即轉身取茶具去了。
柳芽失望地望了兩人一眼，自己也十分無奈。
呂薇說︰“要不，我們出去說吧？”
小雅說︰“不妥吧，人家姐夫也是好心的，再說啦，人家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我們本來就是不速之客，讓柳市長出去恐怕不妥吧？”
呂薇說︰“那還怎麼說啊？”
小雅說︰“就隱晦一點，我們把這個意見說給柳市長不就得了嗎？”
柳芽此刻左右為難，既不好下逐客令，也不好讓丈夫不做茶博士，內心那個矛盾無以言表，臉上都快冒出細汗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