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安起身︰“我去趟廁所。”
秦嶴拉開燈，給祝安安披上衣服後才扶著人出去。
十一月份的夜晚，溫度有點低，一進一出祝安安睡意消了一大半，又跟秦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將近大半個小時才睡著。
第二天等祝安安起來的時候，家里人都起了。
小船跟秦嶴在院子里練武，小孩兒馬步扎得穩穩當當。
老曹抱著滿滿在旁邊看熱鬧，五個多月的小嬰兒可喜歡在外面待著了，一雙圓圓的眼楮炯炯有神, 一看就是隨了她媽, 是個喜歡看熱鬧的。
秦雙在給菜地澆水, 這是最後一茬，過段時間, 天氣再冷一點就沒辦法種了。
等祝安安洗漱完, 小船已經在秦嶴的指導下哼哼哈哈了起來, 腿踢在木樁子上，她看著就疼，小孩兒倒是喜歡得不行。
次次喊累，次次都能堅持住。
這時院子門口，有幾個小孩兒探頭探腦，是屠文博小朋友還有兩個男孩子。
祝安安笑得和藹，“找小船玩兒啊，他……”
祝安安話沒說完呢，屠文博便把腦袋搖成了個撥浪鼓，“不找不找，我們只是路過。”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祝安安看得好笑。
說起來，屠文博小朋友以前也是嘗試過的，有次看小船練得津津有味，他也想試試，結果就是馬步扎了還沒半分鐘，小孩兒便一臉‘好可怕’的表情跑了。
從那以後，只要看到小船在跟著秦嶴練武，這小孩兒連她家門都不敢進，一副生怕也被捉去練練的模樣。
小船倒是穩得住，沒有因為小伙伴來找他玩兒就分心，看得出來是真心很喜歡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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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多，小然回來了。
她也不是每個周六都回來，平時忙得很，在學校混得如魚得水的，光社團就參加了三個。
小年輕就是精力無限。
祝然然一回來就往祝安安身邊湊，摸著祝安安肚子，“我怎麼覺得姐你肚子沒啥變化呢？”
祝安安︰“距你上次回來才過了半個月，它要是變化太大還得了。”
祝然然嘿嘿笑，“也是。”
聊著聊著她又問道，“老弟他們有寄信回來嗎？”
祝安安︰“有，還寄了照片回來，我拿給你看。”
首都的秋天很好看，給祝然然看得蠢蠢欲動，嚷嚷著一定要去趟首都。
別說小然了，祝安安也是想再去一次的，當然她重點跟自己妹妹不一樣，她心里惦記的是四合院。
這玩意兒一套哪里夠，她真的還想再買一套，不過眼下肯定是不行的，她走不開也走不了，過兩年再說吧。
祝然然中午吃了飯，下午又回學校去了。
周末假期過得很快，秦嶴有三天假，還可以在家待兩天。
小船黏爸爸得很，畢竟之間將近二十來天沒見到，這天早上見秦嶴在家，小孩兒興致勃勃，“爸爸你今天可以送我去上學嗎？你都還沒去過我學校呢。”
這話說得秦嶴那顆老父親的心一下有點酸酸的，他確實還沒去過，兒子報道那天不是假期，他有事忙，沒法請假。
秦嶴一秒都沒猶豫，“可以。”
小船蹦 了兩下，“好耶！”
祝安安今天上午也是要去醫院的，“一起走吧。”
剛好送完兒子順路就能去醫院。
小孩兒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一路蹦蹦跳跳，他的小伙伴們早就跑到前面去了，他也沒去追，拉著祝安安跟秦嶴嘰里呱啦說一路。
說誰誰誰沒考好，自己改了分數，他都看見了，改得一點也不像，肯定會被發現打屁股的。
說上禮拜誰誰誰作業忘寫了，罰站了半節課。
上學的路程很短，不知不覺就到了校門口。
祝安安跟秦嶴也沒進去，小船揮揮手快速跑著跟小伙伴們匯合，離了幾米遠祝安安還依稀能听到小船和幾個小孩兒說話的聲音。
屠文博問，“你爸媽今天怎麼送你來？”
小船很大聲，“因為我爸爸今天在家呀，他好難得在家的。”
“我爸爸就天天在家。”
“你爸爸跟我爸爸又不一樣。”
…………
……
小孩兒的聲音消失得很快，這年紀的小孩兒精力充沛，總是走著走著就開始打打鬧鬧，跑得非常快。
祝安安扭頭看了一眼跑遠的兒子，小孩兒不經意的話給她整得都有點心里酸酸的。
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佔了小船有記憶人生中的一大半時間。
秦嶴看了祝安安一眼，開玩笑的語氣，“真要天天待一起，我該嫌他煩了。”
祝安安撇了回去，“是嗎？那你以後有得煩，肚子里還有兩個呢。”
夫妻倆一路說著往醫院走去，祝安安今天只用工作半天，她之前就跟院長說好了，再過半個月就不來了。
秦嶴把人送到後也沒走，一直陪著旁邊。
包善芳期間還湊過來跟祝安安小聲嘀咕，說跟個保鏢似的，怪能唬人的。
祝安安好笑，那體格子確實像。
因為精力有限，她這學期其實已經沒帶包善芳了，包善芳跟著另外一個醫生學習，時不時還能給祝安安搭把手，她大著肚子很多事情做起來不方便。
等時間進入十二月下旬時，祝安安肚子已經八個月了，她早就在家過起了安心養胎的日子。
雙胞胎在八/九個月的時候隨時都有可能生，不過她目前還沒有征兆。
冬至這天，滬市迎來了第一場小雪，忽略掉地面上的濕漉漉外，雪花飄起來還是很漂亮的。
屋里爐子燒得正旺，桌子搬到了爐子旁，臨近傍晚時分，一家子圍在一起包餃子。
今天是周五，包到一半小然從外面進來了。
團圓的日子里，她當然是要回來的，就是下雪天有點冷，凍得直跺腳，“冷冷冷！冷死我了！！”
祝安安皺眉，“怎麼不穿件厚毛衣？”
祝然然搬了個椅子就往爐子跟前一杵，“我出門的時候不冷的，誰知道那車有塊玻璃壞了，一直往里面灌風。”
阮新燕下巴示意了一下，“暖水壺里剛灌的熱水，快去倒來泡泡，不然你這樣烤，一會兒手腳就癢起來了。”
祝然然立馬起身直沖暖壺而去。
多了一個人，包餃子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祝安安肚子卡在中間，久坐有點坐不住，過了一會兒剛想起來走走呢，肚子里兩個小崽子又動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出來了，這半個月動得還挺頻繁。
小船眼尖，一下看到了祝安安微微鼓起一處的肚子，很大聲，“妹妹又動啦？她們是不是也想吃餃子？”
果果一臉很懂的表情，“餃子好好吃！妹妹肯定想吃。”
小船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那妹妹以後可以叫餃子，大餃子小餃子。”
說完還沒等大人說話呢，他指了指旁邊的餃子餡，又補充道，“或者可以一個叫大肉一個叫白菜。”
祝安安眉梢使勁跳了跳，哪個好人家姑娘小名叫大肉啊！！
小船這段時間格外執著于給兩個未出生的小崽子取小名，覺得自己是當大哥哥的，完全可以參與一腳。
但他實在是不擅長，老是喜歡拿吃的來當名字，豆漿油條糖包菜包什麼的全在榜上。
祝然然跟秦雙兩人笑得倒在一起。
小船沒有自知之明，還煞有其事地問，“不好听嗎？”
祝安安呵笑，“你覺得好听？”
小船點頭如搗蒜，“好听啊！！”
大肉多好听啊！一听就能吃飽，他最喜歡吃肉了！
祝安安閉了閉眼。
完蛋，這是隨了誰？她跟孩子他爸可都不這樣。
孩子他爸晚上過來後只表示，當哥哥的沒有取名權。
小船抗議，最後被秦嶴一句‘留著給你自己閨女用’給堵了回去。
閨女還沒見到呢，祝安安就開始為不知道要多少年後才能見到的孫女默哀了三秒鐘。
這想得就有點太遠了。
眼下，十二月底時，祝安安回了一趟學校拿畢業證，順帶還跟同學照了畢業照，本科生跟研究生的班級她都照了。
雖然她大一下學期就忙著提前畢業，跟班里同學一起上課的時間少，但一直保持著聯系關系好的同學還是有的。
何況她們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意義不一樣，當然得拍照留念啦！
有些同學畢業後也不留在本市，可能以後很少有機會能見到，當天大家還都挺傷感的。
拍照那天是周六，平時有些人要上班也沒時間，秦嶴全程陪在旁邊，祝安安現在這個狀態身邊完全離不了人。
她自己也老是覺得可能第二天就要生了。
實際上就是，一直等到石頭秦瞻秦遠三人從首都回來，兩個小崽子都還在祝安安肚子里安安穩穩待著。
今年過年早，放假也早，他們三人公歷一月八號就到家了。
一月二十號這天，是農歷的臘月二十六，院子里又燻起了臘肉。
祝安安在屋里坐著看秦嶴收拾東西，她打算提前去醫院住著，明天就去，隱隱中總覺得自己有點烏鴉嘴屬性，她感覺孩子真有可能要在大年三十折騰人。
秦嶴有條不紊，孩子用的，媳婦兒用的，分類收拾著。
祝安安看了一會兒又站起來走走，走到秦嶴旁邊，“小被子是不是沒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