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研二拖長聲音︰“誒——小 希不覺得喜歡我是件很好的事情嗎？”
先前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他甚至擁有了調侃回去的余裕。
上 ︰“就是因為很好所以才要躲開。”
原︰“……”
原低頭咬了一口章魚仙貝，又把它遞過來，看著上 伸過頭來也跟著咬了一口。
“唔，這樣是因為……擔心給我帶來麻煩？”
“是啊。從以前的情況來看，研二先生是異性戀嘛。”
原沉思了一下。
“以前好像確實也覺得我是喜歡女孩子的。”他說，“然後有一點點……顏控？所以我如果見到小 希，第一時間肯定會被吸引到，會想要認識你。”
“但不會立刻想要更進一步。”
“……唔，確實，正常來說，沒有刺激不會想到這個方向。” 原輕快地說，“但我姑且還算了解自己的性格。如果是那樣的小 希，我會注意到，然後我會想到這個方向——並且，我知道我最後也會喜歡上小 希。”
他側過頭，彎起眼楮，露出笑容。
“——已經沒有辦法想象不喜歡你的可能了。”他這樣說，“哪怕我們不是因為這樣的經歷而相遇，我也沒有辦法想象和小 希只是朋友的可能。”
“好像有點像是俗套的甜言蜜語。但不管是什麼樣的故事，只要‘ 原研二’遇上了‘上 希’……”
原收緊了和上 十指相扣的那只手。
“——那我總會喜歡上你。”
他溫柔地做出總結。
第203章 file.203
第二天回到工作崗位的早上， 原研二的眼角眉梢都洋溢著相當明顯的喜悅。
走路帶風，對所有同事們露出的笑容都突然又燦爛了許多倍——隔壁隊的松田陣平過來找他有事的時候對上這副模樣的 原研二，當即停住腳，一臉狐疑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後慢慢地捏起拳頭。
“笑得太惡心了啊 。”
“——小陣平好過分？”
得益于 原隊長在警視廳內各個部各個課的良好人際關系，僅僅一個上午，“爆炸物處理班的那位帥哥隊長 原研二心情很好”的消息就在認識他的人口中傳遍了。
原研二——七年半前于警視廳警察學校畢業，如今是警備部機動隊其中一支小隊的隊長。
——標注重點︰長得很帥。
“……而且還很專情。”交通部的宮本由美感慨，“听說我們那一屆還沒畢業的時候， 原前輩還會參加警視廳的聯誼，結果之後好像就遇到了一個su——per美人！從此收心，專心倒追——”
宮本的好友三池苗子舉起一只手︰“由美，你為什麼要用‘倒追’這個詞語。”
宮本由美深思︰“……可能是因為 原君真的已經真的很帥了，感覺想象不出來相方還可能比他更好看？”
三池苗子“噗”地笑出聲來︰“哈哈哈，確實， 原警官真的是非常有魅力的人。”
“——總之。”宮本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以前有人問他，都說‘現在還是追求狀態’……但今天有人問了才知道，他已經和自己的戀人交往了，並且周末剛剛得到了家人的認可！”
“哇！”三池立刻坐直了身體，“終于追到了？”
東京警視廳，但凡是認識 原研二的警察們，大多都在日常八卦中听過一嘴機動隊的那位 原隊長非常艱難的戀愛事件。
雖然當事人的嘴很嚴，也似乎還挺擅長在這方面掩蓋信息的，但八卦人的力量是無窮的！
……當然，無窮力量的八卦群眾們至今也沒能發現 原研二那位神秘的“相方”的信息，只知道 原隊長似乎在幾年前就已經得到了雙箭頭的回應，但遲遲沒有告白成功。
由此，警視廳的八卦對策小組（？）產出了不止一種理論。
第一種， 原隊長喜歡的對象是什麼幫派大佬家的貌美小女兒，他們就如同那羅密歐與朱麗葉，相愛而不能在一起……然後這個理論被參與八卦小組的機動隊成員“呸呸呸”了，理由是羅朱最後雙死be， 原隊長怎麼可以和戀人雙死be呢！
不知名的八卦小組成員︰“確實。 原隊長太擅長說服人了，感覺哪怕對方不是幫派大佬家的貌美小女兒而是幫派大佬本人，他說不定也能把人說服洗白上岸……”
——據說這個話題之後還因為組內的組織犯罪對策部成員一路歪樓放飛，最後真的商討出來了和犯罪團伙領袖交涉的方案一二三四五個。
第二種理論， 原隊長喜歡上了人妻。
——理論的提出者被暴打一頓，但奄奄一息中依舊頑強地伸出手試圖證明自己的理論︰“誰不喜歡貌美又溫柔的女性呢！雖然 原隊長的道德不會滑坡，但愛情的誕生是沒有理由的！”
“而且 原隊長的攻略誰能扛得住啊！必然是因為身份真的不允許才會在喜歡的情況下還持續拒絕吧？”
他有沒有被暴打第二頓暫且不足為外人道，但大家都認同“ 原隊長的相方一定身份不簡單”。
第三個理論……
*
“哈哈哈哈哈……” 原研二在警察廳的食堂內笑得前仰後合。
“我都不知道小 希有這麼千變萬化的。”他笑得差點嗆住，“而且——貌美小女兒……撇開性別問題，貌美確實很貌美呢。”
他刻意擺出點調戲的樣子來。
坐在他們旁邊的降谷零用力把蓋澆飯上的一塊牛肉戳得四分五裂。
“我只有一個問題。”他說，“上 君你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
上 眨眨眼。
“……我還以為你能猜到，降谷君。研二先生做的是這麼危險的工作，我總不會很放心。”
降谷零按住額頭。
諸伏景光的表情也有點虛弱︰“上 君，你現在還有在警視廳內保持聯系的人嗎？”
上 ︰“如果你是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最新的消息……今天早上我開車送研二先生去的警視廳。和他一起上樓之後遇到了八卦小組的人，稍微聊了兩句。”
諸伏景光︰“……”
——這不算是正面的回答，但也可以算……上 大概率還有保持聯系的人，但至少他剛才說的信息確實是今早問到的。
作為這幾年同樣被影響得控制欲漸重的人，諸伏實在不能說自己不理解上 的心情。在警視廳工作，還是機動隊的隊長， 原必然在每一次出外勤時都冒著巨大的風險。上 想要對他的情況保持一點關注，這當然也是……
——不，所以說這真的不合適。
他擺出和幼馴染一模一樣的頭疼姿勢，而在旁邊的 原笑了一會兒，干脆趴在餐桌上仰起頭︰“所以小 希一直在關注我？”
上 希︰“……”
有時候很笨拙，但有時候又意外敏感的年輕人陷入沉思。
如果說“是”，那他是不是有點太接近“跟蹤狂”了。
如果說“否”……這個算情侶限定版送命題嗎？
而仿佛猜到他的糾結一樣， 原對他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紫色的眼楮，丟了一個wink過來。
上 ︰“……”
他以平靜的態度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是。畢竟研二先生是有時候會非常冒險的人。”
一旁兩個已經快習慣了的公安警察相互對視。
——所以……上 君確實還在關注警視廳的情況。
——是還有線人嗎？他應該不會把可能有問題的人留在警視廳，但要說足夠安全到甚至信任對方幫他關注 原的信息……也很難想象。
原彎起眼楮︰“小諸伏和小降谷看起來快要開始頭腦風暴了。小 希？”
上 坦白︰“我只是黑進了那個八卦對策小組所在的line群。”
“……誒。”
“警視廳的警察們手機不做防護的人還是佔大多數。有時候八卦也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我有時候會用小號稍微引導一下話題的方向……所以有不少人會關注研二先生的情況。”
“……誒。”
“這樣其實更方便，因為其實人在講述八卦的時候最沒有戒心，又會關注一些正常人不會關注的細節……我需要的不是警視廳的更多的信息，而是研二先生的狀況。所以——”
“……所以其實不是線人，而是八卦小組的聊天群。”降谷零捂住臉，“這個確實是我們正常會忽略的方向……不過那個群里沒有做身份驗證嗎？畢竟也會討論一些內部的信息？”
“入群的時候會有。但詢問的不是完全保密的內容。”上 說著，又轉頭去看諸伏景光，“不用太擔心，里面的人員我幾年前就篩查過一遍了。”
諸伏︰“……所以，他們討論的信息也不是什麼保密信息。確實從合規角度上來說倒是真的沒什麼問題……”
——從上 的角度上來說，他確實可以輕易地確認 原的狀態。只需要提一兩句似是而非的可能，就自然會有熱愛八卦的警員去關注一下 原的狀況。
“……而且還有機動隊的人啊。” 原仰頭，“唔，八卦——應該不是柴刈。也不一定是我們隊里的，平時大家也經常能見面……”
他想了一會兒，把這件事放在一邊，開始好奇別的︰“平時還會談論什麼別的信息嗎？”
“都是八卦。”上 說，“比如交通部的茂野警官好像在和生活安全部的近堂警官談戀愛；地域部的三代川警官真的很受歡迎，所以剛分手了就有人說要做好準備……稍微出格一點的是刑事部的佐藤警官，就是松田先生以前談過戀愛的那位警官小姐，她在搜查一課很受歡迎，很多人覺得她好像和高木警官有點曖昧關系，所以有時候會來群里問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的行蹤。”
原“唔”了一聲︰“我記得，高木警官是班長帶的那個後輩吧？班長夸過他很勤懇。”
“嗯。不過交通部的宮本警官把問這些事情的人罵了一頓，說‘跟蹤女孩子的男人太糟糕了’——所以現在……”
——現在問的都是高木警官的行蹤了。
上 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降谷零︰“唔，hiro，之後你們那邊也關注一下？”
“這只是個八卦對策小組？” 原拖長了聲音，“而且還產出過和極道溝通的不同方案……听起來還蠻能干的誒。”
諸伏景光微笑︰“確實，听起來很厲害，所以我也只是想進去听一听八卦。總不會因為我是公安警察就必須控制住八卦的心思吧？”
原研二︰“……”
警視廳、警察廳……甚至檢察廳。雖然下轄都有分屬的公安部，但基本上來說，普通的警察們是把自己和公安警察區分開來看待的。
不過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小諸伏是為了別的目的，想听八卦的心情總是——他說有就是有吧。
“希望這個群之後還存在？”他雙手合十，對著諸伏開玩笑一樣地拜了拜，“小 希如果沒辦法隨時確認我的情況，也會不安的吧？”
——明明像是跟蹤狂的程度，但 原看起來卻絲毫不在意。
上 安靜了片刻，然後握住 原的手。
“……再給我一點時間。”他輕聲說，“很抱歉，我不會好的太快——但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會因為你而變得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