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警察同志，我前些日子看到幾個人不知道跟這個事有沒有關系。”一個老頭說道。
“大爺您說，不管有沒有關系，我們都謝謝您給提供情報。”大妞笑呵呵的說道。
“嗯，那天我可能是吃西瓜吃多了，有點鬧肚子，折騰一宿，那時候都半夜十二點了，我去廁所，就在老胡家大院那邊，走過來三個年輕人，天黑沒看到臉，他們三推著自行車，從胡同外邊走過來，當時我太難受，就進了廁所，蹲了有十多分鐘吧。”
大爺想了想“有十多分鐘，我剛站起來，就听見外邊有說話聲，也沒听見說什麼，等我出去了，就看著三個身影走出去了。”
“那大爺你看到三個人離開的時候沒有推車子？”大妞問。
“對沒有推車。這個我看的真真的。”
“謝謝大爺了。感謝你給我們提供情報。”大妞很客氣的說道。
“沒啥，有用就行。”大爺笑呵呵的，旁邊幾個老頭還調侃他，歲數那麼大了，還不節制，肯定吃的涼西瓜。一幫人說說就跑偏了。
喝了涼茶水，大妞起身，“這樣小肖，也到下班點了，我們回去了，明天你在單位等著我們可能還有事情麻煩你。”
幾個人將自行車送回去，然後坐著摩托回到單位，其他人也差不多回來了。
事情緊急，大家也不忙著下班，直接會議室開會。
大家把下午的調查報告一下，銀行人員那里沒什麼問題，反復詢問過後也沒有什麼發現。銀行職員，他們現在工作屬于非常好的工作，待遇好工作體面，排查背景也發現，他們家里條件都可以，所以他們幾乎不會做這種冒險的事情。
趙琛去找目擊證人，也沒有太多收獲，只是听銀行對面理發店的店員說，前些日子有兩個小伙子過來剪頭，頭發都剪的很短，出事的時候他瞥了一眼，覺著里邊好像有那兩人。這人已經帶回來了，去做了畫像，“只有頭型還算清楚，面貌什麼的他都記不清了。”
“我這里倒是有一個人過來反映情況，這人今天早上去買菜，出事的時候正往家走，然後他看見幾個人騎車進了胡同，但是他發現那幾個人自行車沒有鋼印。”吳興說道。“那人是咱們車管局的，專門給人□□的，對這個很敏感。”
“那能看出來是新車還是什麼？”焦遠問。
“不是新車，那人說原來可能有鋼印後來給卸下去了。”吳興看了看那人的筆錄。
“是偷來的吧。”大妞突然想到。
樊政也點點頭“我們下午去胡同里轉悠，听民警小肖說，前段時間幾個廠子都有人丟車。沒準這些人就是先偷車後搶錢。”
“可是偷來的車，賣出去也能掙幾十塊的，用得著去搶銀行麼？他們搶了多少，一千五百塊。”趙琛覺著這幫人腦袋被驢踢了。
“這個不能做定論，偷車這個事情，值得注意，不管根本案有沒有關系都要調查。”焦遠說道完看了大妞一眼，“馬淑蘭你補充一下。”
似乎都習慣了，在案件分析最後還得讓大妞說一下。
大妞拿了一張紙打開，是一張四開的大紙，此時上面劃著條條框框的，大家仔細一看，是那一片的地形圖，房屋什麼只要有名的，今天小肖跟她說的，就都標注了，胡同里那里有人搭建的地方，也都畫出來了。拿著這張地圖很了然，絕對不會再走丟了。
大妞指了指一個公廁的位置，“之前問過一個大爺，他說的話，我有點在意，晚上十二點左右，三個推著自行車的年輕人從這個方向進來，進去十多分鐘，然後離開，在這里。”大妞將兩個地方標一下，“走的時候沒有推車。”
“去銷贓的。”說話的事趙琛，他以前辦過偷車案，所以一听就明白了。
“對，我也是這麼懷疑，那麼這一片就有一個收車點，按照步行十五分鐘，加上一些交接的時間，這里”大妞畫了一個半圓，“在這個範圍內，三個青年沒有騎車進入，他們不熟悉地方，他們或許只知道收車在什麼地方，走最好走的路。”她又畫了兩條線。
“這個範圍呢。那個收車點就在這範圍內。”大妞說完又畫了幾個圈，“這幾個地方不是大雜院，應該重點排查。”
“走現在就去。”焦遠精神抖擻，跟打了雞血似的。
其他人也站起身，全都不覺著加班有什麼問題，大妞看了看時間，認命的往外走。
“哎，淑蘭，你這個地圖給我一下。我去看看你能不能印幾份。”王霞看著大妞要拿走地圖，趕緊上來。
“王姐，你拿去吧。”
先查大妞畫的幾個圈，分成幾組，進去查看，事情比想象的順利。就在大妞畫的第二個圈里，找到一個獨門獨院的屋子，他家門開在西側，晚上這邊巷子幾乎沒人走，進出不引人注意。
趙琛查的這里，排除旁邊幾個大雜院，這個獨門獨院被他盯上，敲門沒人應，最後將門撬開，就看到滿院子的各種車 轆零件什麼的。還抓住了已經爬上牆的四十多歲男人。
得到消息後，大妞幾人全都來到這里進了院子，里邊有許多車 轆，還有車架子，零件都被拆卸出來。
這邊側門白天都是鎖著的，從里邊還有個院子，竟然跟那邊大雜院相連，而逃跑的這位，叫倪強的，本身就是修車鋪的師傅，他自己有兩間倒座房，因為在西邊把頭，就在旁邊隔了門，大雜院里的人說倪強很少跟他們說話，不過人還行，院里誰的車壞了，他都會免費幫著修。
西邊那個院子，不算大，也就四十平，原來是大院的跨院，房子壞掉後，小院就空著。倪強就跟街道申請了，放一些零件，他修車用的東西多。
街道也同意了，不過每月還多要他兩元錢。
因為不跟大雜院相通，大家也沒怎麼在意，哪想到這小子在這里收自行車。偷著買。
“真的，我就把自行車重新組裝然後賣出去，我們車鋪本來就能賣舊的二手車，收這個偷來的車我也才干倆月，那天我一哥們推來一輛車，我一看上面的車牌，就知道車子有問題，不過他說急用錢，給他二十就買了。”
倪強有點懊悔的說“我一想還挺便宜的，就給他二十，之後他又來送幾次，一台車也就要二三十，我把車子拆了，車牌給弄下來，零件運到車鋪，然後組裝起來，我們車鋪老師傅不管事，我那車就一百元八十元的賣了，車鋪能開二手車□□，拿著那個就可以去重新上牌。”
倪強哭喪著臉“政府我錯了，我不該買賊贓，但是我發誓我跟搶銀行的案子一點關系也沒有。”
這時大妞從外面走進來，拿了三張照片，“你說一點關系也沒有，那這個是怎麼回事？”
倪強看著照片，照片里是幾個車 轆，靠著西牆放著，他眼神閃了閃，但是還是抬頭無辜的說“政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幾個車 轆就是挺早之前我收來的，之後拆了，缺少合適的車架，就一直沒組裝呢。”
大妞指了指照片“這里這個車 轆，是半個月前，搪瓷廠工人丟失的自行車的車 轆，他家小孩頑皮曾經拿著石頭在車圈上畫東西。你看這里很明顯的痕跡。”
倪強點點頭“我承認這是我收的賊贓，可這個和搶劫案沒什麼關系吧。”
大妞又指了另外一張照片那是銀行旁邊的地面，“就在前幾天因為下雨造成路面積水嚴重，銀行負責人找了工人，去墊了坑，用的是煤渣，你們那邊整片胡同，墊煤渣的地方只有那里，巧的是那幾個搶劫的人當時將自行車停的位置就在那里，而我們在你這幾個車 轆里找到了煤渣，經過辨認，可以確定就是同樣一個東西。”
大妞看了看倪強“你告訴我為什麼前天鋪的煤渣，會在半個月前丟失的車 轆里出現，難道這車 轆還能自己跑了不成。”
第136章
倪強在證據面前不敢再隱瞞，“政府，我真跟這幫人沒啥關系，就是前天來了幾個人說是老六介紹來，想買幾輛自行車，老六就是我那個偷車的哥們，他們說想要幾輛新組裝的。正好那陣子我弄了些零件，我讓他們第二天再來，第二天他們過來看車，給了定錢沒拿走，後來就是今天早上，沒到七點，他們就把車弄走了。不過在臨走的時候他們說等會出去溜達一圈回來放車子，我也沒當回事，給他們留門後就去車鋪了。”
倪強說道這一臉無辜的“政府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搶匪呀。我就以為他們想買便宜車呢，真的那種不上牌的車，五十就賣了。我以為他們想佔便宜呢。”
“之後你怎麼發現他們有問題的？知道他們是那里的？知道他們是誰？長什麼樣？”大妞問道。
倪強想了想說“那天出事後有人來到我們車鋪就說這邊銀行被搶了，我當時就覺著不太好，等我回去了之後就發現那幾輛車在院子里呢，人卻不見了。我心想這幾人有問題。後來有听說搶匪是幾個人，我就覺著是他們。”
“我不清楚他們是那里的，但是老六知道，幾個人長得就是普通人。”倪強想了想“對了他們中有一個人這個地方有一個黑痣。”倪強說著在自己左邊臉蛋子上點了一下，就在這。黑的跟綠豆差不多大小。
之後又問了老六的情況。
趙琛帶著人去抓人，鄭森從外邊進來，直接被人帶到辦公室，現在不少人都知道鄭森是大妞對象，所以他過來，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還有人叫姐夫的。
“我就知道你們今天肯定不能下班。”鄭森笑著說道。
“你咋知道的？”大妞問。
“事情都傳遍了，銀行都被搶了，肯定是這個案子。”鄭森說著把手上拎著的筐，放到桌子上，“有師傅麼？能弄點面條吧？”鄭森問。
焦遠正巧從外邊走進來“有，今個老張值班。”
鄭森對著他點點頭，“我尋思著你們值班人多，正巧我今天弄了點牛肉，咱媽給做成牛肉醬了，等會我讓老張煮點面，過了水，一勺子醬味道肯定好。”
大妞一听都饞了“快去。快去，我都餓了，晚上吃的飯都消化沒了。”
鄭森直接就去了後邊食堂了，也就十多分鐘，跟老張倆人端了兩個大盆，一大摞子大碗，走了進來，直接在走廊里喊了一嗓子開飯了，值夜班的甭管那的都過來了。
面條過水的，往碗里一撈，鄭森準備齊全，他們家種的黃瓜，拿著擦板就著大碗 半根，然後澆上一勺子牛肉醬。一拌，哎呦那味，香。
“哎呦喂，姐，這是祖傳秘方吧，咋這麼香呢。”小顧吃的滿嘴都是紅油。香辣香辣的，里邊還有牛肉粒花生粒。
“那是我老媽做的牛肉醬，是這個。”大妞一邊吃呢，一邊比劃一個大拇指，“下次姐請你吃豬肉醬，雞肉蘑菇醬，都好吃著呢。”大妞給她媽吹噓著。
正吃著趙琛帶認回來了，一進屋就聞到一股香辣的味，“哎呦咋還吃上了。”說完也不客氣拿起碗就夾了一筷頭子面條，那邊老張拿著擦板擦黃瓜，香辣醬一澆上還沒攪拌，直接就吃了一口。
焦遠拿著大碗從辦公室出來，看到趙琛說“人回來了。”
“抓找了，這小子跟人家賭呢，一下子讓我們端了，全都帶回來了。”
“那你先吃著我去審審。”轉頭看小顧“快點跟我去審訊室。”
小顧禿嚕禿嚕幾下子將面吃好了，一邊擦嘴一邊說“姐夫給我留點醬，我明天早上就饅頭吃。”
“你快去吧，你還想明天呢，下邊還好幾個沒吃呢。”趙琛坐在桌子上一邊吃一邊抬腳給他一下子。
鄭森看著笑了笑。
“咱家黃瓜全摘了吧？”大妞問。
鄭森搖了搖頭“長得太多了，不摘都老了。媽非要留幾根養老了，還說要做酸黃瓜餡餃子。”鄭森努努鼻子，“我就不得意那個味。”
大妞笑了笑，所以才把黃瓜摘了，省的長老了天天吃黃瓜餡餃子，老黃瓜湯，老黃瓜炒雞蛋，呵呵吃一次兩次還行，總吃誰都不愛吃。
鄭森待了一會，看大妞這邊真忙，估計今天不一定回去了，他也不留了，過來看看也告訴大妞一聲家里都好，不用惦記，家里人知道發生大案子了，所以也都理解。
大妞送走了鄭森就去審訊室旁邊的屋子看看，結果剛過去，那邊焦遠就出來了。
“說了嗎？”大妞問。
“說了一個，走，抓人。”焦遠說著。
一伙人迅速出動，老六說他去過他們的一個據點，是他們五個當中的一人家里，因為家里就他自己所以經常在那邊聚會，一問，竟然是草廠胡同那邊，之前他們一個案子就在這邊，大妞對這邊的地形熟悉的很，確定地點後，直接將人分成三組，基本上堵死了，他們前進的路徑。
等到了地方，抓捕還是很順利的，而似乎沒想到他們速度這麼快，這幾個人還在屋里喝酒吃肉呢，可能真有錢了，等人被按住後，他們進屋一看，好家伙，一桌子雞鴨魚肉。七八瓶白酒都喝完了，有倆人被壓著，還迷迷糊糊的問咋啦。
一共五個人全都被抓了，搜了一下兜，每個人兜里都有二三百，算下來一千四百，少了一百元，看桌子上放著的東西，這幫人花的也夠快了。
估計上邊也沒想到案子破的這麼快，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審訊筆錄都放到桌子上了。
于這案子同時破的偷車案，倒賣贓車案，一下子牽扯了三個案子，刑偵一科受到了表揚，顯然還要給他們請功。
大妞他們熬了一宿，案子完事了，他們也提前半天下班，到了家里大妞洗了個澡，就去睡了，挺長時間沒熬夜了，有點不適應。
晚上起來听到院子里傳來笑聲，大妞揉揉眼楮走到走廊里就看到樓下擺了兩張桌子，她媽和鄭森正在燒烤呢。大妞都聞到羊肉的味道了。
大妞去洗了把臉，就下樓了，到了樓下“ 從那里弄來的羊肉？”大妞直接走到鄭森旁邊拿過一根羊肉串，吃了一口。
“早上去買肉的時候買到的，這邊羊肉跟豬肉差不多。”馬紅梅說道。
“是啊，牛羊肉有時候還比豬肉便宜呢。”大妞說道。
“可能覺得不夠肥吧。好像就東來順的羊肉貴一點。”鄭森隨口說道。
“我還跟肉鋪師傅定了牛百葉，和牛骨，明天去取，林子別忘了弄個據回來，明天咱們烤牛骨吃。”馬紅梅說著看了看老太太“媽我記得你愛吃百葉，明天我給你拌一個，你看是不是以前那個味。”她記得小時候母親做什麼好吃的都給他們這些孩子吃，自己總說不愛吃，就有一次父親弄了百葉回來，母親喜歡那個多吃了一些，後來還教她怎麼做百葉，怎麼辦蘸料。
老太太听了心里高興，看著閨女，“行，我嘗嘗閨女做的。”
羊肉串烤好了放到盤子里，然後還有不少烤蔬菜，大家都坐好了。
老爺子讓鄭森給大家倒了酒，他看著馬紅梅，還有宋雲成“昨天我和你媽去領了證了，辦了手續，咱們家也團圓了。因為大妞昨個有事，今天就算慶祝我和你媽我們再次重逢。”很明顯的爺爺此時非常興奮。
奶奶看了看爺爺，眼神很柔和，端起酒杯也說道“這一晃三十年，錯過了很多好時光，不過上天還是眷顧我的，讓我們再次相見。”
之後就是小輩敬酒，這東北的喝酒習慣，反正飯桌上挨個敬酒，喝一圈才算盡興。
把孩子哄睡著大妞去了書房，坐在書房的羅漢床上看著屋外，今天是初一，月亮只有一個小月牙，天上的星星異常燦爛。
“下屋睡多了，睡不著吧。”鄭森端了一杯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