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拿起大衣就跟著走了。
小顧是騎著摩托來的，大妞坐上去兩人出發，迅速的來到東郊。這里還真是郊區，幾乎沒有什麼人煙。遠遠就能看到那處房子。
殘桓斷壁的，“這里以前是個工廠嗎？”大妞問。
“是解放前的一處面粉廠，老板戰亂時死了，房子就被當時的島國士兵征用了，後來他們戰敗，這里就空下來了，之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房子就沒再有人管，慢慢的就倒塌了。”小顧對這里情況還是挺了解的“好像早期的時候這里歸這邊的一個大隊使用，不過好像有傳鬧鬼，他們就不用了。”
大妞點點頭，兩人走進發現焦遠他們已經在工作了。
大妞走進去，這里因為是工廠里邊是兩層的建築，雖然破破爛爛但是還是能看到曾經的規模，不小。
大妞走進去，尸體正在工廠一樓的東邊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窗戶用塑料布釘的窗戶，屋子還有個門，算是一間能遮風擋雨的屋子。
達貢就躺在地上，整個人蜷縮著，渾身已經發出惡臭，看起來死了很久了。
“什麼情況。”大妞忍不住用手指堵住鼻子。
“死了至少一周了。一個拾荒的老頭發現的，他看到這里有塑料布擋著，想進來避避寒，誰想到一進屋就看到這個男人躺在這。”
大妞仔細看了看那都成黑色的臉。“是他。怎麼死的？”
“被毒死的。劇毒。”路法醫說道“初步判定，具體的等回去解刨一下才能知道。”
地上有腐爛的沒有吃完的食物，是一只烤鴨，還有好幾個菜，另外還有酒，屋子里還有一張木板床，上面鋪著被褥，看得出來這個人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了。這人跑到這里藏著還真是不好找。
不過怎麼就死了呢。
“中的是□□，被下在烤鴨的上面。”陸醫生將檢查報告說了一下。
“認識的人，他躲在哪里很長時間，周圍有很多食物包裝，可能張秀麗死後他就住在那里，那麼是誰帶他過去的呢，他一個人生地不熟的人怎麼可能找到那樣的地方。”趙琛說道。
“我們對于這個案子調查一點進展也沒有，現在人都死了，更難找到線索了。”樊政都有點沮喪了。
大妞想想或許可以從張建國那邊找一找線索“王處長。當初張玉霜的案子張玉霜掌握著一些名單，那些名單里的人後來都找到了嗎？”王保國現在國安一處的處長，要不是因為這個案子涉及到以前的一些事情，也不用他過來幫忙。
王保國點點頭“多數都找到了，只有幾個代號的人，跑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人。”說完他看著大妞，“你是覺著這個案子與這些人有關系？”
“只是懷疑，你們說張建國與這個達貢兩個人能有什麼交際？張建國又有什麼資本，除非他手上有什麼底牌。張建國這個人我了解，並不是聰明人，他能掌握的底牌，最有可能就是從他母親那里得來的東西。名單，或許張玉霜交代的不是那麼清楚。”
“張建國與張秀麗，兩人都是對方唯一的親人，或許他跟達貢達成了某些協議，所以達貢一過來就跟張秀麗聯系上了。”大妞覺著自己的思路似乎有些清晰了。
“達貢因為張秀麗的請求，過來殺我，我沒有死，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威脅，達貢可能從張秀麗或者是張建國手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麼張秀麗就沒有用了，所以他殺人滅口。”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人就把達貢給殺了。我們或許先從張玉霜這里入手。再查一下她的那個名單，還有那些被抓的特務。大妞說完看向王保國，這件事想要查還得通過國安。”
王保國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回去匯報一下。”
散會之後大妞一直回想著似乎有什麼事情被他忽略了。半天腦海中許多片段都涌了出來，但還是找不到那里有問題。
搖了搖頭，大妞揉了揉有點漲的腦袋。去接了杯開水。王霞從外面進來懷里抱著一堆東西“哎呀我現在無比懷念小玲，她這一坐月子，我就忙了。哎呀她還得一個多月才能回來上班，哎呀，忙死了要。”
“對了王姐你去看她了嗎？還有幾天滿月，你去嗎，要是去咱倆就一起去唄。”大妞說道。
“還有三天。行倒是候咱倆一起去，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去看了，孩子有點瘦不過挺好看的，他爸都高興壞了，我看說是不重男輕女，但是大多數家庭還是想要生個兒子的。你沒看到呢，張玲對象都快成二十四孝老爸了，張玲都跟我說，男人當了父親之後就跟傻子似的，都不知道怎麼喜歡好了。”
大妞听到她這麼說腦袋嗖的一下閃過什麼，接著許多事情撲面而來。
“淑蘭，淑蘭。”王霞叫著。
大妞回過神，然後恍然的看著王霞，“啊王姐，我下午請個假，出門一趟。”
說完大妞拿起大衣就往外走，王霞疑惑的看著她，想著這是怎麼了？
大妞出了門，手心都是汗，腦袋想著‘男人當了父親就跟傻子似的。’接著她回想以前的一些片段。
心有些亂糟糟的，回到家里，高姐在家，其他人都出去了，大妞去了書房，家里電話在客廳里是主機，樓上書房有個分機，大妞撥通電話，打給榮記，大勇還在呢，上次打完電話後，大勇就去了香港，然後給他姐夫找了幾個保鏢，然後就回來了，這邊一些首飾正在制作，他為了回籠資金所以專門做了幾個大件，都是極好的料子準備送去拍賣的。
接到電話還挺意外“姐，家里有什麼事？”大勇說。
大妞剛想讓他去香港把鄭森找回來，但是臨出口前，又停住了，“哦，沒什麼事，就是告訴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這里新畫了幾張首飾圖紙，你不是要做金飾麼我給你畫了幾張圖。”
“太好了，姐，過些天我就回去。兩人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大妞掛了電話就坐在那里靜靜地琢磨。
“你干啥呢，喊你吃飯了，你沒听見吶，咋不開燈呢。都這麼黑了。”馬紅梅風風火火的上來，一邊說一邊把燈開了。
大妞回過神，看著馬紅梅“媽你說這世界上一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什麼地步？”
“什麼意思？”馬紅梅疑惑的問。
“就是假如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他會為了她做出違反原則的事情嗎？或者能不能為了這個女人殺人？”
馬紅梅皺了眉頭，撇了一下嘴“說的怪滲人的，咋還說道殺人上了。不過你說的當然有可能，你知道那天鄭森回來看到你躺在床上是什麼表情，我看要是凶手在他面前，他都能殺了那個人。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他得瘋。”
“那你說一個男人養著別人的孩子，能養出感情嗎？”大妞又問。
“今天是怎麼了，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你養個貓狗的，還有感情呢，養孩子更是不能割舍的。從小養到大，生活那麼久，怎麼可能沒感情。”
“對呀，怎麼沒有感情呢，一個家庭里母親慣孩子，如果父親不縱容的話，孩子是不會被養成那樣的。所以他們是有感情的。是無法割舍的。”大妞覺著自己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了。
這樣一來她需要重新去看待一些事情。可能很多線索都掩藏著，需要她去尋找，但是這件事情或許會對鄭森產生影響，大妞覺得他還是不知道為好。
第208章
“姐，真要查嗎？”小顧听完大妞說的話，低聲的問。
大妞點點頭“嗯，這個事情我也是存疑的，或許是我對他有偏見所以才會這麼想。”
“我說說我怎麼想的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有點問題。”大妞這事暫時也只能跟小顧說。
“行，姐你說。”小顧說道。
大妞看了看這是辦公室樓前，“走咱們找個地方說。”
帶著小顧來到旁邊街道小茶館，這里現在是私人開的了，一個小茶樓兩層的，因為靠著主干道位置不錯，說是茶館，其實還做一些簡單的吃食。
大妞看了一下，“吃碗油茶面？”
小顧點點頭“好的。”
倆人上了樓找了個稍微隱蔽點的位置，現在沒什麼人很快兩碗泡好的油茶面就送了上來，大妞喝了一口覺著味道還行。
“這事最開始是張玉霜將鄭謙告了這事情開始，然後就是張玉霜被發現與特務有關聯，之後牽連出這麼一系列的事情。張秀麗誣陷你姐夫，在當時很嚴重，被判十年去勞改，在西疆，張建國雖然沒有參和什麼事情，但是他工作也丟了，好像街道還讓他下鄉了，也是被牽連了。去農場很多年沒有回來。那時候也查出兩個人都不是鄭父的孩子。”
小顧一邊吃一邊點頭，這些事情他都清楚了。
“你說鄭謙在這件事情上是個什麼態度？”大妞問。
“肯定生氣啊，帶了那麼多年的綠帽子怎麼可能不生氣。”小顧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昨天晚上我就想假如他對兩個孩子還有感情呢？你說鄭森爺爺因為張建國沒了，我當時沒有感覺到鄭謙有什麼憤怒的行為，他甚至將自己剛結婚的老婆帶去了。”
“這是有些不對勁，明知道自己兒子對這種行為很不喜歡，他又做出這種事情，很不在乎吧。”小顧說道。
大妞皺著眉頭回憶“你說我那天似乎沒有仔細看過鄭謙。”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大妞只要是看過的，那麼她只要回憶就像是回放一樣，可現在她發現似乎一直沒有看清楚鄭謙的臉。這怎麼一回事呢。
“達貢的死，是被他同伙殺掉的，這個無需質疑，他不會隨便吃外人給的食物，那麼那人為什麼會殺他，我昨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張秀麗，那麼被達貢殺掉了，會不會是為了報仇。如果鄭謙對她還有感情，還把她當做女兒會不會去報復。”
小顧點點頭“有這個可能。”
大妞頭一次覺著十分混亂，一方面她覺著鄭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印象中的鄭父雖然在感情上有些糊涂，但是做事情還是很有原則的，更何況他也是槍林彈雨中出來的，怎麼會去做殺人的事情。另一方面大妞對于鄭父的某些行為有感覺到困惑。
亂糟糟的說不清楚。
“查查吧。查一查可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小顧說道。
大妞也點頭，“這個事情也不是那麼好查的，你去查一查鄭謙現任妻子，我總覺著兩人這麼快結婚，其中或許有點什麼，我去找你姐夫他哥聊一聊。”
鄭建業現在已經調到京城了所以找他還是很容易的，大妞約著鄭建設去北院，因為她的遇襲家里茶館的事情暫時擱置，老太太這一驚嚇，一下子就病了，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渾身不舒服，找醫生看，就看出來是人歲數大了，得好好養養，所以茶館的事情先等等明年看看再說。
不過五間店面已經收拾好了，里邊就是簡單的擺設，屋子里沒有通暖氣，有點冷，弄了個炭盆放到屋子里，一會也就不那麼冷了。
大妞弄了一個壺做上水，放在炭盆上，一會就燒熱了。
“大哥喝點什麼，有茉莉花和六安瓜片，是我爺爺喜歡喝的。”這茶館雖然還沒開，但是東西齊全，天冷了一些老伙計就在這里跟爺爺一起喝喝茶下下棋，沒事閑嘮嗑唄。
“瓜片吧。”鄭建業把大衣脫了坐在邊上手放在碳爐邊上烤一烤，今天天冷呢。
大妞拿了兩個茶杯放茶，然後倒上水，坐在鄭建業對面。
“弟妹這邊的茶不錯。”
大妞笑著點頭“是鄭森從南邊買來的，都是當地的好茶咱們這邊不好買。”
“他跑的倒是遠，過年回不回來？你嫂子還說邀請你們一家吃飯。”
“年前肯定能回來。”估計一月底就能回來了，一月份到最後節點，之後就得收手了，全都弄利索也得一月底，不過肯定能趕上過年。
倆人閑聊幾句，大妞就說起了正題，“大哥，你對父親了解嗎？”大妞問。
鄭建業知道大妞找他是有事，但是沒想到問父親的事情，鄭建業很快想到大妞的身份，臉色一變“還算了解，怎麼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大妞想了想說“以你對父親的了解，他會做一些違背原則犯法的事情嗎？”
鄭建業把腦袋搖的飛快“不會，父親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他想了想說“你知道他或許在男女關系的事情上糊涂，對子女教育也有問題，但是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做違背原則的事情，父親為什麼會在張玉霜跟特務勾結，做出那些事情之後，還能全身而退，我想是因為組織上的人也知道他是個有原則的人，當時很多父親的老戰友給父親說好話。”
鄭建業說道這里神色也嚴肅起來，“他一輩子在工作上沒有任何的錯誤，他一直講究原則，甚至有些古板，但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做事認真大公無私。”
大妞沒有想到鄭建業對父親評價這樣高，她低頭沉思，“你在父親從西北回來後，覺著他有什麼變化嗎？”
鄭建業想了想搖頭“沒什麼變化，只是不怎麼願意跟我交流，他回來後就被調查跟張玉霜有關的事情，那時候我還在外地沒有調回來，具體情況也不太清楚，後來听人說父親那時候被關起來有小半年才被放出來，之後就被撤職去了後勤。”
“你回來之後呢？接觸的多嗎？”大妞問。
鄭建業搖了搖頭“不多，平常都是去爺爺那里。一起吃飯，他變化挺大的，可能張玉霜的事情把他打擊的，他不好意思見孩子吧，所以我們好像就在一起吃了三次飯。每次吃完也就離開了，並沒有太多交流。”
大妞想了想“那你說父親有沒有可能是別人假扮的？”這是她剛才想到楊海的事情。
鄭建業忍不住笑了“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認錯呢，而且跟他說話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我爹能認錯嗎？”
大妞尋思一下，問起爺爺“爺爺生前最後幾個月有什麼變化嗎？”
鄭建業皺著眉頭“變化倒是有些，他好像不怎麼高興了，回京後我每個星期都去看他，開始他還挺高興的，後來我發現他有點心事，問了他也不說，那時候還懷疑他是不是身體那里不好，還帶他去醫院了。不過也沒查出來什麼。”
鄭建業想了想又說“你們是不是經常給爺爺錢或者東西？”
大妞點點頭“是的，這有什麼問題嗎？”她和鄭森兩個因為鄭父的關系，每次去都是待一會跟爺爺說說話就走了。
鄭建業點點頭“我也覺著你們能給，但是爺爺手上的錢票還有一些吃的東西，都沒用在他自己身上，有兩次我去看發現他鍋里煮著大碴子粥，看廚房也是空空的。我記得爺爺去了之後鄭森還說爺爺那里要是有剩的東西，讓我拿回去，說都是好東西。可我什麼都沒發現。”
大妞眉頭緊皺，他們倆雖然去看爺爺次數不多，但是也達到一個月一次，這樣的頻率，每次去都給他帶些糕點啥的，每月三十元錢加上一些票，除此之外她還沒事讓麻三幫著送點東西，像是吃的穿的，基本上家里有啥東西也想著他，沒法親自照顧老人，他們倆就只能在物質上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