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彌彥,與那位同他一樣紅發紫眼的漩渦飛鳥一起沉靜地站在一旁。他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他知道他們現在有著與千手九重光相同的心情。
“我、我沒事!”漩渦長門紅著臉,有些語無倫次,他垂下頭,伸手小心翼翼將還殘留著千手九重光體溫的羽織拉緊,略長的額發又落在眼前︰“我只是在想,我很喜歡這里。”
原來千手九重光先生的眼楮是紅色的啊…不是像傷口一樣的血紅色,而是清透的緋紅。
他在心中慶幸劉海遮住了面上不爭氣的表情,又不可遏制地為千手九重光身上的那片紅色高興,相同的顏色讓他有了身前這個千手也是他的親人的實感。
………………
千手九重光為前來漩渦族地做客的三個孩子登記完身份,一抬頭就望見漩渦長門正站在旁邊獨自發呆。對方眼神虛無,面色蒼白但又臉頰充血,嚇得他還以為這孩子突然發燒了,沖上去就為他披上了自己的羽織,心懷憂慮用手背感受了一下對方額頭的溫度才放下心來。
看來是害羞了啊。
他眼神揶揄瞧著面前小孩低頭捏皺了羽織領口,也沒再開口將羽織要回,只是伸手虛虛攬住對方背部,帶著他向前,跟著漩渦飛鳥往族地深處接待外賓的住處去。
“長門的身體其實還有些虛弱,可能還需要做一下檢查。”一路上幾人都靜默不語,享受著那份無言的溫馨,快到地方時,千手九重光才突然出聲打破寂靜。
之前听自來也說長門身體已經好多了,但現在看來,比起正常人還是差了不止一截啊。
他站定在客房門口,左手攬住漩渦長門肩頭,在小南幾人帶著些詢問的眼神中向漩渦飛鳥鞠躬拜托︰“現在這個時間,孩子們估計已經吃過早飯,再去木葉醫院做徹底檢查估計要等到明天了。不知道晴的姐姐現在在族地麼?”
“我記得她是醫忍,能否拜托她先來給長門看看呢?”他在三個孩子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對漩渦飛鳥指指肺部,示意長門可能有點肺病,需要盡快治好。
漩渦飛鳥了然,她伸出雙手先是同時摸了摸小南與彌彥的頭,隨後又俯身拍拍長門肩膀,感受了一下他瘦到有些皮包骨的肩頭︰“雨子在家,我馬上就去叫她,也麻煩你帶孩子們安頓下來了。”
“我和長門小南還有彌彥已經是好朋友了哦,幫助朋友放好行李也是我應該做的嘛。”他對用一種頗具好感的眼神盯著他的雨之國三人組眨眨眼︰“來的路上我還順路帶他們沿路參觀了一下,現在也到了應該吃午飯的時候了,我一會兒還要去接玖辛奈出考場,這邊的午飯也要麻煩你了。”
“安心吧,葵奶奶可是很期待我們的三位小客人的哦,過一會兒她會親自來招待的吧。”漩渦飛鳥捂住唇輕笑。
葵奶奶親自來勸飯啊。
千手九重光抽抽嘴角,不妙回憶涌上心頭。
看了長門他們今天是不可避免地要吃撐了…加油吧長門、小南、彌彥,請接收奶奶波濤洶涌的愛吧!
他目送漩渦飛鳥離開後,帶著同情挨個拍拍面前三個孩子的肩,獲得了少男少女不明所以的回望。
幾人又就方才前來時見到的雞爪槭,和木葉村里長門等人從未見過的一些商品店鋪聊了幾句,小鬧了一會兒才從忍具包中掏出自來也贈送的封印卷軸,把里面攜帶的生活用品一股腦倒在了榻榻米上。
“毛巾、牙刷、漱口杯…這些衛生用品就麻煩彌彥擺進衛生間了。”千手九重光跪坐在榻榻米上,將面前物品一一歸類︰“帶來換洗的衣服就拜托小南了,那邊…對,就是角落的那個推拉櫃,那個是壁櫥。”
“其他的就拜托長門整理…誒?你們還自己帶了一床被褥來嗎?這個就收回去吧,壁櫥底部的大抽屜里有放為你們準備的被褥枕頭哦。”千手九重光將長門等人從卷軸中抖出來的舊被子妥帖疊好,起身從壁櫥下方抽屜里拿出三床被子,示意漩渦長門從里面拿出枕頭和墊子。
他抱著三床松軟棉被往正有陽光直射的院子走去︰“我去把被子曬一曬,用陽光曬過的被子蓋起來會更舒服哦。”
“謝謝!”彌彥收拾好洗漱用品正好從屋里走出,便揮手高聲向九重光表達感謝,隨後專心與長門小南一起收拾起剩余的行李。
都是好孩子啊。
千手九重光將被子放到涼衣繩架上鋪好拉平,探頭從幾床棉被中間空隙處去看幾個認真做事的孩子,想起自來也告訴他的一些事。
自來也剛遇到漩渦長門、小南和彌彥時,他們三個正縮在一個有著破舊木板當做頂棚的小巷子最深處躲雨,長門手里還緊緊握著半塊飯團。見到他的第一眼,這三個孩子依偎在一起,用警惕恐懼的眼神望著他,尤其是漩渦長門,他拼命地睜大眼楮,試圖對面前的白發男人使用瞳術——即使他已經被高燒折磨到幾乎睜不開眼。
發生許多事後,自來也終于將他們三人收做弟子。他曾經問過他們,為什麼當時長門已經燒到神志不清,你們還要將身邊剩下的唯一食物,那半塊飯團交給他保管。
“因為長門發燒了,所以我們才要把食物留給他。”小南在听到問題後愣了愣,如實回答了自己和彌彥當時的內心所想︰“吃飽了才能好的更快,我們不會讓長門死掉的。”
也正是小南的回答,讓自來也堅定了內心,將自己所有能夠教給他們的東西全部都教給了自己這三位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