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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月圓之夜 第二節

    h城外。一片樹林內。
    快到正午的時候,杰尼終于醒了。他一睜眼,便見凱瑟琳正盯著自己看,不由嚇了一跳,連連向後蹭著,叫道︰“你,你干什麼……”
    “我就在想你這個豬頭怎麼還不醒。”凱瑟琳听後氣呼呼地說道。杰尼對凱瑟琳的樣子有點奇怪,轉頭看向一邊時,只見周曉天幾人向他走了過來。他靠在一棵樹上,忽然發現,這片樹林,似乎不是昨天他們呆的那片樹林,于是問道︰“這是哪兒?”
    “還敢說。”凱瑟琳听後馬上朝杰尼叫道,“昨天我們差點沒被你害死。”
    杰尼一愣,隨即低下頭,在原地沉默了起來。其他幾人來到他面前,然而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地面,什麼話也不說。
    “你要解釋一下嗎?”見杰尼打算一直那樣沉默下去,蕭鈺彤終于說道。杰尼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輕輕低下了頭。看著他的樣子,凱瑟琳氣呼呼地向他走了一步,大聲叫道︰“喂,你昨天晚上毀了整片樹林,我們也差點被從你身上散發出的異界靈力吞噬掉。你害得我們還不夠慘啊,現在還敢不回答。”她見杰尼還打算繼續沉默,不由上前一步,準備再踢杰尼兩腳。
    周曉天攔下了凱瑟琳,蹲下身,看著杰尼那一臉落寞的樣子,說道︰“x-32,雖然我不想這麼叫,不過這是你的代號吧?你身上的秘密,正在你胸口的那個‘x’標志上。”
    杰尼一動不動地听著周曉天說話,可是沒有半點反應。周曉天點了點頭,看了四周一眼,忽然湊到杰尼耳邊,說道︰“你要知道,死神和日月食之所以不殺你,就是因為你身上這個秘密。不過我的任務是將你帶到夜神殿,像你這麼可怕的能力,一旦到達夜神殿,恐怕會被立即摧毀。”
    杰尼猛地抬起了頭,一臉震驚地看著周曉天。周曉天這時又說道︰“所以不管你去哪兒,等待你的都將是噩運。你要明白,除了你之外,沒人能幫你。”
    杰尼久久地看著周曉天的眼楮,似乎想從里面找出什麼東西一樣。良久,他終于點了點頭,站起來說道︰“好,我告訴你們。”
    一拉下拉鏈,那個“x”標志立即呈現在眾人眼前。杰尼看了一眼那個標志,又將拉鏈拉了上去,說道︰“這是生死林中的一項實驗——x實驗體身上的標志。凡是身上被打上x標志的人,不管怎樣努力,都無法將這種標志清醒掉,而我,就是那些實驗體之一。”
    “你不是幻族人?”蕭鈺彤問道。杰尼輕輕搖了搖頭,回答說︰“我原本是一名普通人,在普通城市生活,可七歲那年,一夜之間,我的家人全被仇家所殺,父母為了保護我,也死在了那天晚上。我按照母親臨終前的指示,來到幻族舅舅家,從此在舅舅家和表哥表姐生活。可是後來,後來……”
    杰尼忽然渾身抖了一下,似乎不願意再提及往日的噩夢。他定了定神,接著說道︰“七年前,我和表哥一起去了h城,後來不知為何和表哥走失了。我一個人正無助,兩個人忽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沒看清他們的樣子便昏了過去。後來醒來後,便出現在那個地獄般的地方。在那兒,他們在很多我這樣的孩子身上做實驗,光一個x實驗,實驗體人數便不下數千人。七年之間,我不停地被他們注入各種東西,不停地忍受著各種各樣的痛苦,在這七年之間,從來沒有間斷過。”
    杰尼靠著樹干坐了下去,看著他空洞的雙眼,其他人臉上都有不忍之色,特別是凱瑟琳,臉上除了不忍之外,還有明顯的愧疚。杰尼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後來有一天,我的身體出現了這個標志。”杰尼接著胸口的“x”標志,聲音雖然平靜,其他人仍從里面听出了他內心的那份恐懼︰“那天晚上,我難受得要死,似乎體內一直有一只怪物想鑽出來一樣。那天晚上,我發現自己雙手變成了爪子,可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可事實就是事實,他們在我體內創造了一個怪物,而正是那個怪物,連接著我和異界。當那個怪物覺醒的時候,它便會召喚出異界靈力,而那種強大的力量我根本無法控制。在那種靈力的淹沒下,我成了一具機器,一具專為異界靈力驅使的機器。不過由于那只怪物控制了我整個身體,甚至意識,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事。”
    听了杰尼的話,眾人才明白昨晚為何他能召喚出恐怖的異界靈力。杰尼一直盯著地面,似乎地面有能讓他安心的東西,目光始終都沒有游離半分︰“後來我發現,每到月圓之夜,那只怪物都會從我體內覺醒。隨著怪物覺醒的次數越多,我發現生死林的人對我的關注越多,直到最後我才明白,原來x實驗上千人實驗體中,只有我一個人成功了。其他失敗的實驗體不是身體承受不了異界靈力那種強大的力量,被異界靈力吞噬了,便是被體內那只怪物吞噬,成了真真正正的怪物。我成功了,可是真可笑,我等了七年,沒想到最終等到的,卻是自己成了一只體內沉睡著一只怪物的實驗體。”
    “那你怎麼會出現在h城?”蕭鈺彤忽然問道。杰尼听到輕輕搖了搖頭,回答說︰“具體我也不知道。一次實驗後,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呆的地方竟然不是生死林。片刻的驚喜之後,一個男人出現在我面前,天色太黑,我看不見他的樣子,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是個特別強大的人。他告訴我,讓我離開靈界,隱藏在普通城市任何地方,可是他不知道,每到月圓之夜,當我體內那只怪物覺醒時,便會暴露我的行蹤。所以我不能隱藏,我能做的,是自己找到辦法,拉出體內那只怪物。”
    “所以,你要去幻族?”周曉天听後問道。杰尼抬起了頭,眼中露出了明顯的希望,說道︰“嗯,只有到了幻族,我才有辦法救自己。”
    “你不是要自己找到辦法,拉出體內那只怪物嗎?為何要將希望寄托在你舅舅身上?”周曉天突然問道。杰尼眼中露出了吃驚的目光,他張開嘴,半天都沒說出話。看著他的樣子,周曉天又說道︰“其實你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相信的,只是到了幻族之後,你舅舅一定會想辦法醫治好你。”
    “難道不是嗎?”杰尼立刻站了起來,看著周曉天說道,“如果他不能,那還有誰能?”
    看著杰尼那一臉認真的目光,周曉天沒有說話,蕭鈺彤忽然問道︰“你舅舅是誰?”
    杰尼轉頭看了一眼蕭鈺彤,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斯塔克伯爵。”
    听了杰尼的話,眾人眼中馬上露出了驚訝的目光。斯塔克伯爵是幻族中疾影族的當家,疾影族在幻族聲名顯赫,他也是幻族大名鼎鼎的人物。幻族由族長、隱翼部部長和外交部部長共同領導,而他還不到六十,便身居幻族外交部副部長這一職位,往日與外界聯系的工作,也大多由他處理。所以听了這話,眾人才明白了杰尼會將全部希望放在斯塔克伯爵身上的原因。
    看著眾人的樣子,杰尼一臉希望地問道︰“你們,你們願意帶我去幻族嗎?”
    眾人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蕭鈺彤忽然轉身離去,背對著周曉天說道︰“周曉天,我想與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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