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人家放下來粉,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外地人,不曉得問這個干什麼,“是呢,壓這麼深,這邊地軟。”
    “怎麼就壓這麼深呢?”
    那人就跟看傻子一樣看西愛一眼,“那車多沉啊,跑過去肯定有印子啊,就是人走地上,不還有腳印子呢。”
    西愛很多話問的都沒有意義。
    “姐,到底怎麼了,你問這些干什麼。”
    覺得她話不太像平時一樣的,這話不太像從她嘴里面說出來。
    西愛不清楚啊,她有疑惑啊,她的疑惑得不到合理的解釋。
    這為什麼跑這麼多車晚上,為什麼白天現在就沒有了,還有地上的車印子為什麼這麼重?
    你要說是物資運輸,那為什麼往南邊去了。
    到底是什麼物資要到南邊去,要一定晚上去,要那麼多車一起走,然後還要有地上那麼重的痕跡。
    她希望當地人能有知道一點兒的,但是沒有。
    賣粉兒的就是賣粉兒的,眼楮里面只有粉兒,“趁著熱吃,我們早上都吃這個呢。”
    西愛吃一點點,吃不習慣,也沒有胃口,臉色慘白慘白的,“不是很喜歡,我覺得你可以煮時間長一點,有點硬。”
    面無表情的,她覺得硬了一點兒,沒吃過正宗的,單純說口感,“菜多一點就好了。”
    人家抹布給氣的,差點沒給扔西愛臉上去。
    看她碗里,真的是吃了一點。
    虎子自己拿過去,最後全吃了,他是不剩下什麼東西的,吃一碗也行,兩碗也行,三碗也能吃,四碗也撐不死。
    胃口就跟無底洞一樣的。
    西愛的這個飯菜啊,她剩下來的,只要你別喊她吃了,給誰吃都行。
    虎子吃也行,她不管。
    然後機票打出來了,馬上就進去。
    西愛臉就繃的越發的緊了。
    “我去下洗手間。”
    然後轉過身去,洗手間很干淨,她對著鏡子,看自己的樣子。
    她做事情,從來不猶豫,如果她費很大力氣去準備的事情,即使猶豫了,她也會告訴自己去做,因為既然都開始了,你那麼靜心的準備,跟猶豫就不沾邊了。
    因為你都有這樣的開始了,何苦再退縮呢?
    退縮了就是對自己的否定,對所有做過的努力做到否定,又這一次了,那麼還會有下一次,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次。
    她千里迢迢到這邊來轉機,做了詳細的計劃,所有的東西都聯系好了,然後就為了帶父本回來。
    她現在很糾結要不要去,這個糾結的過程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任何人的意見她都不需要。
    這個事情不是能商量的事情。
    如果她現在不飛,那就只能在這里等著,等一天兩天繼續飛呢,還是打道回府呢?
    如果這次辦不成的話,那她還要計劃下一次,所有的東西都會被推遲耽誤。
    所以閉著眼楮,去。
    為什麼不去呢?
    我都做出了這樣的努力了,我一定要去。
    上飛機飛。
    然後晚上落地法國,是2月17號,按照計劃,落地法國之後轉機,直接飛越南,連夜到越南境內。
    同日,中央向全國公開下達了準備開始自衛還擊作戰的通知。
    不是宣戰也不是突然襲擊,而是明文向全世界宣布,我們開始自衛反擊。
    全部部隊進入一級戰備命令傳達到全軍士兵。
    紙媒正式宣告我方將于越南方面在有限的時間、空間、規模內反擊戰斗。
    在雲南、廣西綿延500公里的邊界線上,邊防部隊首先發動了反擊戰斗。
    王紅葉在街上就听人說打仗了,她抱著孩子呢,拉著人問,“哪里打仗了,好好兒的打什麼仗呢?”
    太平盛世的,打什麼?
    好好兒的日子不過了?
    “越南,跟越南打起來了。”
    她渾身一個機靈,“哪里?”
    “越南。”
    王紅葉抱著孩子回家,孩子給張媽看著,自己就躺床上去了,渾身都沒勁兒了。
    只念叨一句,“好好兒的,打什麼?”
    西愛還在那邊呢。
    她走之前說的,就是今晚就到越南了。
    她不會越南語,只會說英語,所以她在那邊怎麼辦?
    原本是通過當地的翻譯,砸錢直接帶種子回來的,哪里就想到是這樣子的呢,她還背著一套實驗器材呢,就怕當地人壞心眼給她假的。
    眼楮就黑乎乎的,頭嗡嗡的,渾身沒勁兒,但是身上一層層的汗出來。
    伸伸看著公文,剛送來的,他留存一份,開全員大會應該,領導發表講話,學習文件精神,勢必要保家衛國,抗戰到底。
    然後做好宣傳,做好輿情處理。
    辦公室主任看著他在那里拿著一直看,“小劉啊,你寫個通知,要各單位的人開會,進入戰時狀態。”
    做輿情的這一部分,現在是堅決不能出現思想問題的,上面前線在打仗,後面的這些黨員們,政府工作人員,第一時間也要聲援,也要開大會統一思想,不能前面打仗,後面還不知道深淺,可勁兒的安穩著。
    伸伸自己抬眼看了下主任,然後沒動。
    他張了張嘴,想說句話,可是發現張嘴還很困難。
    他看得很清楚的文件,現在每一行都亂了,看不到眼楮里面去了。
    打仗了。
    西愛還在那里。
    去年的時候,越南人排華,多少同胞死在了公海里面。
    辦公室主任站在那里,跟大家說很多,他也是話多,黨領導的話一般都多,“這越南早就欠打了,逼著咱們跟美國人建交了,自己去當甦聯人的馬前卒,鞍前馬後的,竟然想著吞了中南半島去,我們能讓這他?”
    自從中甦關系惡化,從造□□的時候開始到現在,隔著西愛一家子三代人了,到現在中甦邊界上都是陳兵百萬,一言不合就開打啊,甦聯人時刻準備著南下打過來。
    美國人看甦聯人也是頭號死敵,所以沒法子了,中美之間聯系日益密切,最後建交。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搞政治也算是簡單了。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跟美國人一起對抗甦聯,越南是甦聯的馬前卒,中南半島要是沒了,越南就能直接從南邊打過來,主任氣的很,“到時候,說不定甦聯人從北邊開始,越南人從南邊開始,東邊的小日本再見縫插針的,我們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著瓜分我華夏大地,不能夠的事兒。”
    只恨自己不能上前線,不然就是干他。
    越南先是打了柬埔寨,現在又要中南半島,美的他。
    所以1月份中美建交,2月份我們就打過去。
    幾個人說的唾沫星子亂飛,拍桌子的拍桌子,主任一側眼,他沒注意伸伸啊,以為他沒吭聲是在那里寫通知呢。
    結果看著他那手指頭啊,在桌子上嘀嗒嘀嗒的血啊。
    他自己摳手破了,有摳手的習慣,那個大拇指啊,緊張了就會摳著。
    指甲蓋都不太完整的那種。
    主任嚇了一跳,“不疼啊?”
    十指連心啊。
    “那中國人怎麼辦?里面的中國人怎麼辦?”
    能怎麼辦?
    主任說不出來,兩方交戰,越南是有虐殺的前科的。
    人人都記得去年的排華事件。
    公海里面飄著的都是我們同胞的尸體。
    他回答以沉默,剛才戰事討論的喧囂還在耳邊,整個辦公室突然安靜的嚇人,伸伸能听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那我們的公民怎麼辦?”
    能不能,能不能接回來,或者說能不能有個地方庇護一下呢?
    主任喉嚨上下滑動一下,最後只說了五個字,“我們,弱國無外交。”
    是啊,弱國無外交。
    我們等這麼多年,西方對我們的封鎖這麼多年,我們友邦都沒有幾個,建交的國家都沒有幾個,我們哪里來的外交呢?
    我們光是打掃干淨屋子就用了很多很多年。
    我們沒有那個能力,沒有那麼精力,去跟政府間交涉,去保護我們的僑民。
    所以,打仗了,可想而知。
    伸伸的眼楮,忽然一下子刺痛。
    瞬間就紅了。
    他覺得自己呼吸不順暢,人直接就靠在椅子上去了,頭仰著。
    像是一條沒有呼吸的魚。
    “怎麼了?怎麼了?”
    “快來人,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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