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而另一邊的陸長纓則閑庭信步,跟著這伙人往那什麼革委會走去,路上但凡是看到革委會的人都繞著走,生怕被帶走了進行批評教育。
    他一點都不怕,是因為他身份確實安排得很妥當。自己找的那戶人家,跟他一個姓,也姓陸,家中無親戚作證,死都死了好幾年。除非把他帶到鄉下去辨認,他就在賭,對方查到他身份證明的時候,再去街道辦一對,他把傳錯消息的事一說,這些人能相信他。
    他這個身份的人死了那麼久,又是在非常遠的地方。除非真的那麼負責任,非要查個一清二楚,不然查到他名字確實在街道辦那邊,而且確實是記錄在冊的時候,就不會再往下查了。
    跟著這伙人進了革委會,還沒來得及被帶走,迎面走過來一個步伐匆忙,頭發花白的男人。
    趾高氣昂的革委會眾人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反倒是停下了腳步,領頭那位非常討好的打了聲招呼。
    “主任,又要出門啊!”
    陸凜濃眉皺起,看了這人一眼,是他手下政治部門的一個小管事。
    他匆匆點頭,掃了一圈這些人,正要出門的時候,眼神落在了陸長纓身上。
    陸長纓看著他,莫名的覺得非常熟悉,可又說不出來哪里熟悉。
    直到這男人紅了眼眶,走到他面前,從兜里掏出一塊糖,剝開舉起來想送到他嘴里,還用一種哄人的語氣對他說。
    “纓纓 ,你跑哪去了 ,還記得我不,我是大伯啊,給你吃糖,跟大伯回家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陸•一米九•纓纓︰羞恥感逐漸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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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廖清歡急匆匆的去了紅星飯店, 林碗這會正在後廚帶徒弟。听說有人找他,還很疑惑的跑出來。
    “師,廖師傅, 您怎麼來了?”
    林碗快速來到廖清歡面前, 低著頭弓著腰恭恭敬敬的問道。
    廖清歡收斂了臉上焦急的神色, 墊腳在林碗耳邊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林碗臉色一變,他是從艱難的時期過來的, 當初他們不被允許管理酒樓,以為酒樓會被關掉。他脾氣急躁, 為了保護酒樓, 跟那些人差點杠了起來, 還險些被打上了反修正的名頭。好在三師弟這人腦子靈光, 把他拉住了, 又去找了之前的一些朋友,同意去到其他飯店,但條件是他們這個酒樓要改成國營, 不允許直接充公。
    他是經歷過那些瘋狂的, 所以一听陸同志被抓了, 馬上就意識到不好。
    跟著廖清歡又去萬國飯店, 在路上林碗說了一句。
    “那陸同志還真是無妄之災,我們一起過去做個證,三師弟認識不少人,到時候找個人去說道說道, 估計就能出來了。”
    廖清歡沒跟他說陸長纓的真實身份,既然這群人沒認出來,那就當陸長纓是這邊土生土長的。少一個人知道他的身份信息,就少一點事。雖說這些徒弟她都很信任, 但只是針對她個人,其他人就不好說了。
    廖清歡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也真是,別人一舉報就被帶走了,說是說調查,就怕調查得不好……”
    她主要就是怕中間出什麼別的變故,萬一真調查起來,他安排的身份靠譜不靠譜,或者說萬一人要是真較真了,他那邊會不會有什麼脾氣?
    現在可不是以前亂七八糟,佔山就能為寇的時候,該低頭就得低頭。
    林碗安慰她,“沒事沒事,身份沒問題的話就算是調查也不會有事的。他們不會抓錯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目前那邊的主任是軍區司令,人挺好的,這些年咱們這亂七八糟的批~斗大會都沒了,甚至游街都少了很多,就是因為他不喜歡這些。早年有些心思不正,仗著紅袖章的旗號胡作非為,自從他擔任主任後,風氣好了不少。”
    這麼一說,廖清歡也松了口氣,其實她也是瞎想。陸長纓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不會不知道審時度勢這個詞的意思。
    當能早點撈出來就盡量早點撈出來,也省得出事嘛!
    等廖清歡帶著幾個徒弟趕過去,那革委會里面就沒什麼人了,辦公室里倒是還有個女的,一听他們是來找剛被帶回來的人,翻著白眼扔了一句。
    “被帶走游街去了。”
    廖清歡一手扶著門,腦門冷汗都出來了。堂堂陸少帥被帶去游街?陸少帥能忍受得了自己被帶去游街嗎?肯定是忍受不了的。現在他不會是把那些試圖讓他游街的人都給揍了,然後跑了吧?
    林碗幾個人面面相覷,他們速度已經夠快了,沒想到這邊動作更快。身份沒問題的話,怎麼會被帶走游街呢?
    再看他們師父,俏臉含霜,眸子里是濃濃的擔憂,這種關心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朋友的關心。
    “師父,陸同志可能是脾氣不好,惹到了他們。其實游街也沒什麼的,頂多也就是被扔扔爛菜葉子,被按著頭認錯而已。”張瓢猶豫著說道。
    他自己親眼看過,斗得最狠的是那種大□□而已,如果陸同志就一普通人,只是犯了點小錯,估計之後就是寫個檢討書,被罰去清理幾天公廁就沒事了的。
    廖清歡最怕的就是這個,本來人家也是頂天立地一個男兒,被人按著頭,還要被大家教育,萬一陸長纓受不了這種打擊怎麼辦?畢竟他以前意氣風發,是很驕傲的一個人啊。
    再問里面的女人也問不出什麼來,廖清歡又帶著林碗幾個急匆匆的去找現在游街的人。
    游街走得慢,一邊還要用大著嗓子細數被游街人的罪行,這期間其他人想吐口水就吐口水,想扔石頭就扔石頭。
    廖清歡老遠就看到前面一伙人,她停下腳步,有些不敢上前,生怕看到陸長纓最狼狽的一面。
    但咬咬牙,她還是跑上前,可憐張瓢幾個年紀大的,差點沒跟上。
    人群喊聲震天,廖清歡也听不清在喊什麼,就听到什麼打倒之類的字樣。她扒開前面的人,眼睜睜看著爛菜葉子爛泥還有石頭這些朝著中間扔。
    氣得她直咬牙,陸長纓真實身份跟傅家能有什麼關系?這些人查不到嗎?直接就把人拉出來這麼作踐算個什麼事?
    等她扒開擋著她的人,正要沖上去的時候,腳步頓住。
    這里面的人壓根就不是陸長纓,而是張秋菊。張秋菊被壓著,一邊哭一邊嚎,頭上頂著爛菜葉子,臉上都被石頭砸腫了。
    而被廖清歡扒開的人看了她一眼,大聲問道︰“你跟這個人有仇啊?听說她胡亂舉報別人,就被帶出來游街了,我最恨這種胡亂舉報的人,有張嘴不干人事。”
    廖清歡張張嘴,看見張秋菊那樣子,愣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等人群繼續往前面走,林碗幾個人拉著被擠得亂七八糟的衣服。
    “師父,還好您沒沖上去,我看了,是一個不認識的,不是陸同志,陸同志肯定沒事了,咱們回飯店看看,沒準人已經在飯店了。”
    楊盆喘著氣,好家伙,那麼多人,差點都沒擠出來。
    廖清歡從小紅樓找到紅星,又從紅星找到萬國,再從萬國撇到革委會,革委會出來找游街的,還踫到了張秋菊。
    現在張秋菊既然被帶著游街,那陸長纓肯定就沒事了。
    他要是沒事,指定得回小紅樓。于是站直了的她看著三個跟她折騰的徒弟。
    “既然不是他被游街,應該是放了,你們幾個回自己飯店去,我去他家找他。”
    說完轉身就跑了,快得幾個徒弟都沒來得及說話。
    眼睜睜看著人消失在街角,林碗一撓光禿禿的腦袋,摸出一手茬子,一邊想著頭發又該刮了,一邊問道。
    “咱師父是不是哪不對勁?”
    知道人大概是回家沒事了的張瓢也松了口氣,看著二師兄傻不愣登的模樣,說了句話。
    “反正我提醒你多準備點錢和票,保不齊過段時間有大喜事。”
    林碗眼楮一瞪,睨著張瓢,“你又要娶個老婆了?”
    張瓢被這丫不著調的想法給驚呆了,恨不得上手薅這丫的。
    “算了,跟你扯什麼,師弟,咱們回飯店去。”
    林碗跟在後面嘟嘟囔囔,“真是,話也不說清楚,老讓人猜啥啊!”
    卻說廖清歡又跑到小紅樓,她現在後悔死愛漂亮穿什麼小皮鞋了,走了這麼遠的路,從早上愣是走到了中午,腳後跟都走得生疼。這要是穿布鞋,再走一下午也沒這麼難受啊!
    滿懷期待的進了屋,卻看到馮巧巧還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看到她就站了起來。
    “小小小少爺沒事吧?”
    這句話一出來,廖清歡就知道人肯定沒回來了 。但陸長纓真去了飯店?想想也不大可能,臨走前他讓自己照顧馮巧巧,若是被放出來了,肯定會回小紅樓,而不是去飯店啊。
    “沒事,我特意來跟您說一聲,人現在去飯店干活了。我給您帶了海棠糕,待會您熱著吃一點,我再回去做個飯菜讓人給您送過來,您不用特意過去了。”
    廖清歡只能瞞著馮巧巧,她也不知道陸長纓去哪了,這老人家受不了打擊,最好還是安下她的心,讓她好生生呆在家里。
    馮巧巧確實是情緒波動得厲害,要不是身體實在不濟,她肯定也得跟上的。現在拿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听了廖清歡的話也就信了,還叮囑廖清歡別忙活了,她自己煮點粥就著糕點吃一頓,然後躺著休息一會就成。
    廖清歡走出小紅樓,早上過來跟陸長纓逛小紅樓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這會滿腦子都在想,陸長纓人到底是去哪了。
    陸長纓去哪了?陸長纓被一輛軍車直接帶醫院去了。
    因為他對那個給他糖,喊他纓纓的,拿他當傻子哄的男人說了一句。
    “我不認識你。”
    然後對方大呼小叫,跟出了天大的事一樣,拽著他就往門口的車上去,然後一路呼嘯開到了軍區醫院。
    他倒是想走,只對方說是他大伯,想著估計是這身體的親戚,便老老實實跟著人上醫院,做檢查,然後醫生還問了他好幾個幼稚的問題,他都回答上了之後。
    醫生就對這身體的大伯說了一句。
    “或許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他沒有了關于你們的記憶,但是智力恢復了。”
    這句話一出來,後面匆匆趕來的一對夫妻倆就把他給抱得緊緊的,其中那個中年女人扯著嗓子嚎。
    “你去哪了?媽媽擔心死了,爸爸和媽媽找你找了幾個月啊,嚇死媽媽了。”
    陸長纓推又推不得,只能直挺挺站著任由他們抱著。
    那面容嚴肅的什麼主任都在旁邊抹眼淚,一屋子都哭哭啼啼的。
    等確定他身上沒什麼問題,他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走的時候,那女人扯著他的手不讓,眼淚汪汪的跟他說。
    “跟媽媽回家……”
    然後就被幾個男人壓著坐上車,去了一個軍區大院里面。
    他倒是想掙扎,又怕自己真的跟這些人打起來,會露出什麼馬腳。只能按兵不動,跟著人走了。
    這具身體的親人看著都是位高權重的,其中他那個大伯是什麼司令,他爸他媽都是單位里的。
    去的地方是他大伯的住的大院,至于為什麼沒去自己家。他听到他爸他媽說什麼,在自己家怕他跑了,到軍區來更安全一些。
    從這些話語里,陸長纓推測,這具身體的人以前大概是智力不全的,常年被關在家里,某一天沒看住跑了出去,然後在外面或許是出了什麼事,自己就過來佔據了這個身體。
    他醒來的時候身上很多傷口,衣服也破爛。根據他們說原身消失的時間,他過來都已經原身跑出去的第十天了。
    原身是個智力不全的人,這年月正常人想找口飯都難,更別提一個什麼都不記得,還智力不全的人了。
    所以那孩子約莫是餓死的,難怪他醒過來後肚子里燒得慌,最後憋不住才翻到飯店里去的。
    這會飯點都過了,陸長纓被一左一右緊緊挨著坐在沙發上,他大伯就坐在對面,還有說是他大娘舉止優雅的女人端著茶水過來。
    “纓纓,你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陸凜從陸長纓說的那句我不認識你之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以前這孩子連話都說不全,只知道哭鬧,那麼清晰的說出一句話,眼神也不憨傻了。他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壓著人上醫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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