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

    身下很軟,身邊溫暖。
    樂恩揉揉眼楮,以為自己回了組織里,沒想到眼前哪里是她熟悉的床,身下墊著林端的衣服,他正躺在自己身邊。
    看起來好像睡著了,樂恩伸手在他臉前晃了晃,沒反應。
    她去摸身下的藥物,少了些。
    樂恩扶著地坐起身,身下流出的血已經浸透林端的衣服,隨著她坐起的動作,下身又流出一片溫熱的血。
    天黑了,樂恩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經量太多,她光是坐著,便渾身沒力氣。
    她把手伸進林端衣服里摸,還好,還有體溫。
    林端抖了抖睫毛,稍稍動了一下身子,樂恩身後去摸他額頭。
    “我沒事,”林端翻身起來,樂恩看見他胸前一塊深紅色,想要伸手去踫,被林端摁著手腕。
    “你沒事嗎?”
    林端拿起身邊的注射器,“我沒事,不過我也應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剛剛為了止血,在你裙子下找到的針劑。”
    這個時候說什麼對不起啊,樂恩拍開他的手,一手扯開他外套,抓著他衣服就往里瞟。
    光線很暗,樂恩還是見著他肩膀低下一簇深色的,還沾著紫色血的傷口。
    她一時心驚膽戰,松開手往邊上挪了挪,被經血染紅的布料暴露在二人之間。
    樂恩頓時難為情,伸手去摸,血液接觸到空氣很快變涼,樂恩想要回到上面坐著。
    可是林端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把樂恩拖到自己腿上,她下身還未干涸的血都沾在林端大腿上,她低頭看了一眼,推著他肩膀想要下來。
    林端攬著樂恩上身,“你現在經期,不能受涼,听話,讓我抱會。”
    她還是不願意,血都染上林端的身體,他親親樂恩的臉,“就當是給我取暖了。”
    樂恩安靜下來,二人緊緊相擁,樂恩想起周瑯與岑河來。
    她下巴搭在林端肩膀上,第一次與他在野外,頭頂夜空,腳下泥土。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林端,他受傷的樣子,他渾身染血的樣子,他現在親吻自己的樣子。
    “周瑯與岑河會怎樣?”
    “會很好,”林端點頭,“你覺得我們這些年是白訓練的?”
    林端看出她心思,樂恩滿臉是焦慮,或許是在經期,心情格外的不好。
    沒有力氣,她便軟塌塌的趴在林端身上,失血後眼前迷糊的想睡著。
    夢囈似的問他,“周瑯中彈了,怎麼辦?我……”
    “她哥會去陪她,等我們出去了,我們也會。”
    樂恩忘了問他很多事,比如你是怎麼來的,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可林端的話語如同白噪音,再加上他熱熱的身體,樂恩一小會便在他耳邊長長呼吸起來。
    這一夜,她一直坐在林端身上,時睡時醒,偶爾醒來,林端拍著她的後背親親她的臉,樂恩就又陷入睡眠里。
    天未亮的時刻,樂恩忽然幽幽出了聲,“你說,組織里騙我們來這里被警察抓的人,是誰呢?”
    “誰都有可能,有時候他們也會用苦肉計。”
    樂恩笑著抬起頭,“你也用過?”
    他搖頭,“沒有,那是下下策。”
    林端解開衣服,把樂恩往身上摁,他身上多溫暖,樂恩忽然以為,自己是追到日的夸父。
    經過一夜時間,衣服上的血已經凝固,硬邦邦的墊在二人身下,林端便一直抱著她,不把她往鋪著的衣服上放了。
    林端體內的藥物逐漸失了藥效,環抱樂恩的力氣沒那麼大,等到天亮,她才注意到二人在山腳,林端尋了塊平地,兩人就這麼簡簡單單度了一夜。
    她在自己裙下找藥物,林端肩膀下又開始滲血了,只是現在手機打不出去,兩人若是從這里不斷往外走,想來也不現實。
    止血的藥物她只帶了一管,大部分針劑都是毒藥和激素,樂恩蹲在地上看他整理自己的衣服,小聲道,“你晚上是不是很冷?”
    林端搖頭,“你冷了嗎?”
    “我冷,我流了很多血,所以會冷。”
    林端就把剛整理好的衣服拉開,走近她,攬著樂恩後腰把人往自己懷里摁,她身上還是有點發涼,溫度遠不止林端的高。
    周瑯行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這里,兩人在半路上遇見了送周瑯去醫院的警察,周瑯行殺了所有的警察,帶著她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與樂恩還需要在這里待多久。
    這個農村是空的,許是一開始警察就知會了他們,把他們扔在這里自生自滅,未嘗不是一種折磨的方式。
    肩膀泛出絲絲疼痛,林端試著動了動身子,只需稍稍動作身體便能泛出細密的痛感來。
    樂恩的衣服幾乎被血濕透了,活動的時候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不方便活動,樂恩就去找水來,她不知道什麼地方有水,只好隨意走進一戶人家里,對著空氣小聲說對不起。
    只是這里的人用的都是水泵,樂恩在組織里沒見過,不知這東西怎麼用。
    她從水缸里舀了一點水,自認為這種行為是很沒有禮貌的,只是身上也沒有什麼錢。
    她帶著水往回走,遠遠地望不見林端的頭了,他那麼高自己怎麼會看不到?
    樂恩焦急著快速往回跑,水舀里的水灑了些,她不敢放下腳步,怕林端出了什麼事。
    他躺在砂礫上,樂恩趕緊放下水舀,用空注射器抽起一點,放進他嘴唇邊一點點推進去。
    林端睜開眼,往下瞥了一眼,樂恩就放下注射器,隨著他的眼神一起往下看。
    藥效幾乎要盡了,樂恩從裙下掏出刀來,割掉他傷口上的布料。
    有些不了已經與衣服黏在一起,樂恩手指輕輕拉扯著,林端“嘶”一聲,她就停下來。
    他氣音道,“沒事,你繼續。”
    樂恩用刀輕輕刮著他傷口外層黏著的布料,連帶著血痂也被刮掉一層,林端眯著眼去看她的臉,長發遮住了樂恩側臉的血污,他瞧不見什麼。
    她刀用得好,林端想,自己現在像不像當初給她練手的尸體?也是血淋淋的樣子的,還沒發僵。
    過程中,樂恩抬眼瞄了下他的臉,觸上林端的眼神後她忽然有些興奮起來。
    她正在刮著林端的血肉,或許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再不會有第二個人這麼做了。
    樂恩小心清理了傷口表層,看來藥效是真的不剩多少,樂恩後悔,早知道便不帶那麼多的毒藥激素,帶些止血鎮痛的藥好了。
    她用刀子在裙子上扎出一個洞,用力向外一扯,裙子碎成細細的布條,她挑出粗些的,看起來結實的,繞著林端的肩膀和腋下一圈一圈給他包扎。
    林端睜眼到處望著,分散開注意力倒是沒那麼疼了,樂恩在他肩膀下系了一個扣子,起先她不敢勒緊,林端說自己不疼樂恩才敢用力氣。
    林端疼得吸冷氣,身前的血液被阻回血管里,樂恩輕輕摸著他傷口邊緣依舊完好的皮膚,很心疼的彎身去親吻他。
    他兩手扶著樂恩的肋骨,即便隔著厚厚的衣服,還是能清晰感受到樂恩明顯的骨骼,林端認為自己把她養的很好,樂恩長高了,身上也有了點肉。
    在這里沒有任何人,林端的身體也不方便移動,樂恩光是在他身邊坐著,肚子就清楚地咕嚕咕嚕直叫。
    她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林端,笑眼彎彎。
    他笑不出來,身上疼的想抖,樂恩跟著自己這麼久,哪里受過這樣的苦?
    白天,樂恩只能不斷去找水,好在這里的水並不難找,只是晚上難捱。
    晚上下雨了。
    兩人這才想起,雨季快來了,這不過是提前雨,提前雨過了便是淅淅瀝瀝一兩個月見不著太陽。
    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是在組織的大樓里握著刀刺尸體,要麼就在水池里浮著。
    林端偶爾會睡覺,樂恩就坐在他身邊守著,原是小雨,天越黑越大,看起來一時半會不會停止,林端還睡著,樂恩叫不醒他。
    她一手攬著林端後頸,用力把他推起來,她動作不敢太大,怕扯到林端的傷口。
    林端被她折騰的醒來,他失血比樂恩多,睡覺也能止痛。
    樂恩不知道要怎麼把林端挪到能遮雨的地方,山腳下都是樹,要是忽然來個雷,兩個人得成烤乳人。
    林端撐著樂恩的肩膀想要站起來,但是上半身幾乎沒有任何能支撐的力量,樂恩受不住他的力量,肩膀像是生生往下凹陷一塊。
    她恐懼著天黑,話音也帶上哭腔來,問林端怎樣?
    樂恩認為林端的生命力強得很,不會死。
    他小腿和腳還拖在地上,樂恩不敢這個姿勢拖著他,怕他傷口撕開,林端笑,“已經撕開了,無非大一點。”
    樂恩不肯,雨大了,眼見水珠從他臉上顆顆滑落,他甚至分不清樂恩究竟是在淋雨還是在哭。
    “樂恩,你總不會要我自己走過去吧?”
    以她的力氣,抱起或背著林端肯定不可能,傷口淋雨的後果就是感染,林端故意把話說得嚇人些,看著樂恩臉色越來越白。
    他不舍得繼續嚇她,松了口不說話,準備坐下繼續被雨沖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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