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族出草之後,煙城都要舉行一次大會,評定出煙城出草的前三甲。
殺入三甲之人都會成為五族大會上的焦點,城主府會有豐厚獎賞。
今年焦點中的焦點,無疑就是歐陽杰,可以說三十年以來,沒有一個人達到過如此駭人的戰績。
獵殺秦家五十八人,其中還有五位後期高手,甚至連秦風這樣的天才,都被他用計格殺,無論戰力和智力,一時無出其右者。
歐陽杰踩著秦家子弟的尸體,開始了他的崛起之路。
秦家卻會從此一蹶不振,其實只要秦風一死,秦家這一代中最大的希望,也已經滅絕。
秦風沒死,又伏殺一隊歐陽家人馬後,他讓李晉先走,自己卻找到一處隱秘之地,排除任何雜念,養性修氣,務求將自己的武魂,達到最佳狀態。
五族大會之上,歐陽杰最為得意風光的時候,秦風會出手砍下他的腦袋。
但是歐陽杰的霸刀武魂詭譎難測,殺人于無形,想要殺他,結果很有可能是被他殺死。
只有試一試,才知道究竟鹿死誰手!
武魂的實力達到極限之後,秦風穿過夜色來到五族聚會的地點,混在一群煙城散修之間,冷冷看著演武台上的歐陽杰。
歐陽杰春風得意,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坐在他前面的歐陽家家主一樣滿面春風,甚至還帶著點興奮。
整個歐陽家族的人,臉上都帶著興奮,歐陽杰是今日五族大會的主角,歐陽家也是。
秦家的家主秦海天卻緊繃著臉,跟隨他來參加五族大會的秦家族人,也同樣面色難看。今年秦家損失極大,家族的氣勢已被歐陽家完全壓住。
歐陽杰,對于秦家這一代少年來說,或許會成為永遠難以逾越的高峰。
歐陽家人越得意,秦家的人就越恥辱。
看著滿袖春風的歐陽杰,秦風眼中的殺意漸漸濃郁,但他不急,殺人或者被人殺,都不需要太急。
演武台正中,坐著煙城城主穆羽,四十歲左右的他,修為達到武尊中期,是整個煙城的最強者。
“開始吧。”穆羽簡單的一句話,卻透露出一股不可置疑的氣勢,“你們五個族長要有氣量,不要因為出草時的損傷,結下仇隙,更不能對其他族中的子弟下手。”
沒有一個族長說話,因為從五族先祖開始,他們就已經結下了仇。
只是五族實力相當,互相牽制,誰都不可能滅掉其他幾家,連年殺伐又使各族損失慘重,才定下每年出草的規矩。
出草,對于五族來說,已將各家火並的規模降到最低,在一定程度上,倒也是促進了煙城的安定團結。
有些家族的少年子弟,甚至因為出草時發生的種種事情,和其他族的人惺惺相惜,成為朋友。
家族也不會反對和其他族的子弟結交,只是在出草的時候,朋友之間,也可能會互相獵殺。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甚至有些矛盾的勢力平衡,非五族之人,根本無法明白。
穆羽不管各族族長的臉色,接過身旁護衛遞過來的一卷書冊,上面記錄著今年各家之戰績。直到目前,也只有城主看到了這份冊子。
其他各族都知道前十四天的情況,最後一天的戰況卻沒來得及了解,但今年的三強,大體上已心中有數。
歐陽杰絕對會是第一,至于第二和第三名,會落在藍家藍俊、王家王大力身上。
輸得最慘的就是秦家,可說是一敗涂地。
翻看著冊子,穆羽的臉色慢慢變化著,時而惋惜,時而欣賞,但更多的是不解。
不久,他將冊子遞給旁邊一人,道︰“你宣布今年的三甲吧。”
旁邊那人接過冊子,同樣露出懷疑之色,仿佛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五族之人都豎起雙耳,等著最後的結果。
“今年出草的第三名,藍家藍俊。”
听到這個結果,藍家家主藍勝天眉毛一擰,藍俊第三,那王家王大力就是第二,這樣的情況,王家一整年都能在藍家面前趾高氣揚。
藍俊和藍姬瑤同樣懊惱無比,本來以為穩穩佔據第二的位置,沒想到最後一天,卻被王大力搶在前面。
“藍族長,恭喜。”王家族長王江鴻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大笑道,“藍俊賢佷不過武者十一段,武魂覺醒也不久,能得第三,前途無量。”
藍家眾人的臉色越發難看,因為王大力已經鎖定第二,這聲恭喜,分明帶著譏誚,很是刺耳。
王大力躊躇滿志,露出了期待的笑臉,煙城第二的名聲已經很了不得,輸給歐陽杰這個天才,非但不是恥辱,反而是一種榮幸。
“第二名,李家李晉。”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
連李家的人都吃了一驚,李家家主李正更是做夢都沒想到,第二名竟會是李晉。
王大力也是張大嘴巴,在他印象中,李晉一直是個廢材,修為不過武者七段,武魂也未覺醒,怎麼可能得第二?
城主府的人又重復了一次,王大力才相信這是真的,心中失落沮喪,目光陰毒,射向滿臉堆笑的李晉。
所有人吃驚的目光,都落在李晉身上。
李晉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大笑朝幾家族長拱手︰“承認,承認,各位族長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對我的幫助很大,今天能得第二,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
歐陽杰的臉上帶著凌烈殺機,但李晉一點都不害怕,有秦風替他撐腰,暫時還不需要害怕。
“哈哈,晉兒好樣子。”李家家主雖然知曉其中必有蹊蹺,但還是高興道,“為我李家爭光,後生可畏。”
台下,看熱鬧的人竊竊私語,都覺得今年出草的三甲有些出人意料,秦風混在這群人中間,雙目始終盯著歐陽杰,但之前的那種殺意,已徹底消失。
過了片刻,他甚至閉起雙目,完全安靜了下來,仿佛周圍熱鬧的情景,和他毫無關系。
只有極致的靜,才能將戰力發揮到極致。
“魁首,歐陽家,歐陽杰。”
雖然這是意料之內的結果,但場大部分人,都帶著羨慕的情緒,朝歐陽杰望去,人們為這個煙城第一天才,爆發出陣陣喝彩。
第一,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能得第一的人,會成為很多人的崇拜對象。
歐陽杰面帶微笑,緩步走到演武台中間,朝著城主、各家家主拱手行禮,舉止落落大方,與其他家族的子弟相比,顯得卓爾不群。
台下黑壓壓的人群,很快變得鴉雀無聲,幾乎是所有人,都被他展現出來的風采折服。
“此子確實不同凡響。”城主穆羽暗道,“可惜了另一個天才秦風,但死都死了,也就如此吧。”
之前煙城有兩個天才,但是此刻,沒有人會提到秦風,只有歐陽杰,才是煙城少年一代中,最強的天才。
失敗的人很快就會被人忘記,人們只尊敬勝利者。
穆羽神色復雜,少刻後帶起笑臉,朝歐陽家家主歐陽霸天道︰“恭喜歐陽家主,歐陽杰少年俊才,日後必有一番大作為。”
“恭喜恭喜。”除了秦家之外,其余家族族長皆都站起來道喜。
這是煙城歷來就有的規矩,每年出草,各族族長都要向奪得第一的家族,表示恭喜。幾個族長雖然各有所思,但傳承了無數代的規矩,誰都不敢違背。
“哼!”秦海天面色鐵青,突然站起,冷聲道,“我們走。”
今年秦家損失的少年子弟,幾乎都死于歐陽杰手中,作為族長,秦海天又豈能壓住心頭憤怒,向仇人道喜?
秦家眾人霍然響應,忍住心中怒火,一聲不吭地離席而去,秦風沒看到自己的大哥秦戰,必定是傷勢未愈,不曾前來。
歐陽杰冷笑一聲,揚聲道︰“秦家主就這樣走,難道不怕破壞了先祖留下的規矩?”
秦海天身後,秦平回頭,道︰“破了又如何?”
歐陽杰收斂笑容,一字字道︰“後果自負。”
秦海天的怒火已到極點,回頭大喝︰“歐陽霸天,你應該好好管教你的寶貝兒子,目無尊長,以後會吃虧的。”
歐陽霸天隔空朝秦海天一指,狂傲道︰“目無尊長的是你,城主大人在此,你秦海天公然破壞規矩,難道是想要和整個城主府作對?”
秦海天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腳步卻停了下來,他的修為在武尊初期巔峰,敢得罪歐陽霸天,卻絕對不敢得罪穆羽。
穆羽一聲嘆息,道︰“海天,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規矩不可破,向歐陽家主道賀之後,你可以走。”
秦家所有人都怒意狂涌,尤其是秦易,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恭喜歐陽杰。
“沒辦法,這是規矩。”穆羽說得很短,越短越嚴重。
今日秦家眾人若是不向歐陽家道賀,得罪城主府,日後將非常難過。
難道真的要忍受巨大恥辱,向歐陽杰道賀?
歐陽杰父子兩帶著冷笑,等著秦家怎麼出丑,看著仇人滿臉怒火,卻又對自己無可奈何的那種表情,簡直是一種享受。
這時,秦風猛然睜眼,凌厲的目光射向歐陽杰,他身上每一塊肌肉,都達到了最佳狀態,玄氣在體內蓬勃運轉。
該出手了!
“哈哈,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秦風剛要飛身登上演武台,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大笑,“氣氛似乎不太融洽?”
這句話還未說完,在城主穆羽的正對面,忽然出現了一把極其華麗的太師椅。椅子上坐著一個很瘦很瘦的瘦子,但說話聲卻非常洪亮。
這人一張吊死鬼似的臉,似笑非笑盯著穆羽,“穆城主,听聞貴城五族盛會,我關飛特意來湊湊熱鬧。”
突如其來的變故將秦風的行動打斷,他只好先停下來,看一看此人的目的再說。
穆羽這時也笑了起來,“原來是關城主,你今天來,想必不是湊湊熱鬧這般簡單。”
關飛,風雷城城主,武尊中期修為,實力和穆羽不相伯仲。
“你說對了。”關飛一拍椅子的扶手,狂聲道,“我今天是來打架的,讓你們的天才出來,我的人今天要打死他。”
台下人群中,忽然有五個外貌各異的少年子弟,從不同的方位走到關飛的椅子兩旁,立成一排。
其中一個少年背負古樸長劍,對著煙城五族,不削道︰“風雷城林家林凡,武者十一段修為,挑戰煙城任何一位少年俊杰!”
秦風好奇心大起,這少年眉清目秀,看著最多十五歲上下,卻敢挑戰任何一位煙城少年,如此之狂,其武魂必該非常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