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
鄭意禮頓時豎起了眉毛,能不能正經一點?她們明明是在說正事。
鄭意禮眼前仿佛已經浮現宋琰清表面溫溫柔柔,行為舉止間卻又帶著點兒小無賴的模樣。她遲疑地眨了下眼楮,總感覺現在的宋琰清和她記憶中的上一世的模樣天差地別。
難道是自己引發的蝴蝶效應?
鄭意禮有些摸不著頭腦。
宋家。沈芸氣急敗壞地把宋琰清罵了個狗血淋頭︰“老實說,難道祈安會和林笑笑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你這個當姐姐的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平日里公司是祈安在打理,你就只負責修養身體,種種花,喝喝茶。身為姐姐,你有盡到看管祈安的義務嗎?”
沈芸怒火中燒,“你消息靈通,為什麼沒有早在林笑笑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強行將祈安和她分開?”
“我就不信你沒有看出來林笑笑的小心思!”
這完全是在無理取鬧了,宋琰清面龐上噙著的笑容淡了些,緩緩抬起的眼濃如墨染︰“我以為我做得已經足夠好了。”
“畢竟祈安她的親生母親為了她自己,殘忍又絕情地害死了我的親生母親,不是嗎?”
“如此情況下,我有什麼義務對我仇人的女兒和顏悅色。更何況以祈安的性子,但凡是她看準了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宋琰清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母親,您剛剛那話……可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這些年宋琰清在宋家表現得一直很溫和無害,眼下她如此不留情面地將沈芸過往所做的腌 事牽扯出來,沈芸臉色一白。
“你……”她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你早就知道了?”
“對,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了,王媽那老太婆肯定早就把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你。”沈芸自言自語了一陣後,眼里透露出幾分驚慌,“你想要干什麼?”
她盡力讓自己顯得底氣很足,很有氣勢︰“我告訴你,整個宋家的東西都是祈安的,你一分也別想得到。”
“你要是敢和祈安搶東西,別怪我不客氣!”
宋琰清聞言並沒有和沈芸爭論,她依舊維持著臉上的淡笑,“就算我不爭,你以為祈安她就能守住這些東西嗎?”
“區區一個林笑笑就差點叫她被勾走了魂兒,做出這麼多荒唐的事情。”宋琰清笑容深了深,“若是我出手,你覺得她又能負隅頑抗多久呢。”
“我念在當年的那件事情上她只是個無知者,且你素來也對她不好,所以同情她,才對她多有照拂。”
“我心里清楚做下惡行的人是你,便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但這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利用道德來綁架我,並試圖讓我犧牲一切去成全你女兒的借口。”
宋琰清直勾勾地看著人時,那隨和的眉宇間帶有幾分凌厲的氣勢。
微微上揚的眼眸更是如同寒潭,黑洞洞的,其中沒有半分光亮,直視時讓人感到分外恐怖。
沈芸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半步,反應過來後,她惱得氣紅了臉,“好好好,真是好得很。你大了,翅膀也硬了。”
她表情扭曲,眼看著是又要胡攪蠻纏一番。
宋琰清沒有耐心再听對方那番不講道理的說教,直接開口打斷了,“現在祈安不離開鼎瑞也行,我原本想交給她的那家公司反正以後她永遠都別再想要了。”
“而至于鼎瑞。”宋琰清一字一頓︰“那原本就是我媽媽的心血,即便她不讓,我也會親手奪回來。”
這些小偷偷走了媽媽的東西,然後再用它去傷害自己心里最為珍貴的人——宋琰清仰頭望著滿天繁星,周身的氣壓幾乎要結成了冰。
鄭意禮準備回房休息時,看見了宋琰清驅車回來。
女人臉上的表情很黯然,渾身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淒哀。鄭意禮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宋琰清,她看起來脆脆弱弱的,心好像早已在宋家被撕碎成了無數片。
想起季女士曾經透露過的那些信息,鄭意禮猶豫片刻,最後還是下了樓。她身上裹了件披肩,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轎車前,伸手輕輕地扣了扣車窗。
宋琰清回神,抬起頭來。
目光映入對方略帶關心和擔憂的素臉後,她牽強地揚起了一抹笑,降下車窗,“怎麼了?”
“你在這里坐了好久了。”鄭意禮斟酌著言語,十分謹慎地說︰“怎麼還不回家休息?現在馬上快十二點整了。”
“想在外面透透氣。”
宋琰清朝她笑了笑,隨後問起︰“你怎麼也沒休息?”
“本來已經打算去了,但是忽然看見你回來後一直坐在車里發呆……就在想你剛剛是不是在家里發生了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嗯。”宋琰清倒沒有否認。
她打開了車門,漂亮的雙眸帶著幾分期待︰“能陪我散散步嗎?就一小會兒,幾分鐘。”
這個點兒了,散步?
鄭意禮蹙起眉尖,住宅區里治安很好,倒不至于擔心危險。她看著宋琰清眼底那隱隱藏不住的失落,糾結片刻後答應了,“好。”
對方立馬露出更為燦爛的笑容,即便是在黑漆漆的夜晚,也足夠絢麗得令人晃神。
鄭意禮只覺得自己的眼楮好像被燙了一下,她慌不擇路地別開了臉,視線落到了其他地方。事實上,她現在已經開始有點後悔了。
以宋琰清對自己的心思,難保對方待會兒不會開口說點兒什麼,動手做點兒什麼。